第23章 第 23 章(2 / 2)

慕柯看過了巴爾的摩都市樂團長號手被謀殺的新聞,“你知道,我不能再這麼做第二次。”

他不能為了自己的感受逆轉時間,往者不可諫,這是他在人類感情之外還得學會的東西,這也是前者的基礎。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會這麼為難你,”克拉頓說,渾濁的眼睛裡卻堆積著淚水,“你見過道格拉斯,也會知道他長號吹得不怎樣,為人也不夠優秀,但他是我的孫子。我的兒子死在了越戰,我卻活到了一百多歲,我有時候在想如果當時的時間沒有被逆轉,我就死在爆炸和大海裡,像是1900一樣,就不會有現在的悲痛。”

“......你在怪我嗎?”

“不,怎麼會,”克拉頓扯出一個笑來,“我在反思我這一輩子,也在反思人類。當年的□□是人發射的,我把那條項鏈給了道格拉斯,但他最後是被人謀殺。”

“我想你該把範圍擴大到一切智慧生物,他們和人類沒有你所猜測的那麼大的區彆。”

“是嗎?”克拉頓用袖口擦了擦眼淚,“我來是想請你幫我找到殺死道格拉斯的凶手。”

“FBI介入了這起案件,他們會找到的。”

“你就當這是我死前最後一個請求。”

“如果我找到了他,我不會殺了他,隻會把他扔到警局。”

“這夠了,我能夠因此安心。”克拉頓說,“我還有一個問題,你覺得我死後能上天堂嗎?”

慕柯看著克拉頓的眼睛,紅血絲堆滿了眼白,這位老人為喪子之痛日夜難眠,“你的壽命還沒有走到儘頭,但是,是的,你會,你會和你的家人一起在天堂有一座種滿了你喜歡的風信子的花園,也可能是一條大船。”

“這聽起來很美。”克拉頓的眼淚無法抑製地往下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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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柯卜了一卦,正襟危坐,用上了龜甲銅錢三昧真火,但卦象一片混亂,讓他再一次發覺自己的占卜學得有多麼的糟糕。

卦象中的線索指向了威爾——當然了,他就是負責偵破這起案件的調查員,如果慕柯想要知道凶手是誰,確實該去找他。

但慕柯知道自己沒有正當的理由去和威爾討論這個案子,但他的確有特殊的手段能夠讓自己參與進這起案件。

他現在就在施行自己的方案,給自己貼了一個隱身的符籙瞬移到了威爾的家裡。

夜色濃重,幾公裡的範圍內隻有威爾的家亮著燈,孤獨卻又溫馨。慕柯看著威爾在樓下給他的狗分狗糧,不知不覺露出了笑意,繞過了狗狗們,朝樓上走去。

狗狗們活潑地圍在威爾身邊,他們已經養成了聽到威爾拿著裝狗糧的紙袋的摩擦聲就興奮起來,主動圍到威爾的腳邊去的習慣。沒有狗注意到隱身的慕柯,就連對慕柯的力量有些敏感的斯波特也正擠在溫斯頓的身邊,試圖立起上半身把爪子搭到威爾身上。

威爾喊了一聲站好,斯波特隻能乖乖地把爪子放下來,讓體型更小的幾隻狗竄到了他的前麵去,他已經習慣了住在這個有同類和一個好主人陪伴的家裡。

慕柯走進了威爾的房間,威爾會把卷宗帶進臥室看,在他失眠或是被噩夢逼的無法入睡的時候,他會打開卷宗,至少在這些文字間他能夠找到一些熟悉感。

慕柯坐在威爾的床邊,撿起了掉在地上的那份關於道格拉斯.威爾遜的案件報告。翻開油墨印刷牛皮封麵的文件夾,第一張紙是用回形針夾在案發現場報告裡的屍檢報告。

慕柯先翻到後麵觀察了一下案發現場照片,他趕到巴爾的摩劇院時屍體已經被移走,隻留下還沒有拆除的警戒線和□□筆在舞台的實木地板上畫下的屍體痕跡線。

道格拉斯穿戴整齊,甚至還帶著演奏時用的白手套,被凶手放在舞台正中央的椅子上,大提琴的琴頸插入了他的喉嚨,聲帶被鞣製成琴弦繃在琴馬上。

琴頸就像是一根柱子,支撐住了道格拉斯的頭。慕柯希望克拉頓沒有看到現場,也沒有看到這些照片。

道格拉斯的聲帶被漂白劑漂染過,沒有留下血跡,但威爾在這段文字邊記下了漂白是為了增加琴弦的彈性便於演奏。

慕柯返回屍檢報告頁,威爾在字裡行間用圓珠筆寫了很多他的理解。慕柯一一瀏覽過威爾的筆跡。

——這是一個技藝高超的音樂家對新樂器的嘗試。

一個音樂家?

慕柯思考時聽見了樓梯處傳來的腳步聲,威爾走上來了,慕柯把卷宗翻到最初的頁麵放回了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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