鹵味,其實陳建民也沒做過,上一次吃都是父親還在世時的事情了,但是他見過母親做,也幫著打過下手。
那時候家裡光景好,過年的時候母親就會做上一些鹵味凍著,要吃的時候片下一點放在飯上一起蒸,香味能從灶房一直鑽到被子裡去,所以有要開店的想法時陳建民一下就想到了鹵味。
到家以後,陳建民拎著東西就徑直走進了灶房裡,然後就看到了被放在灶頭的番薯和雞蛋,一點都沒被動過。
這是醒來了就又翻臉不認人了?一想到時魚以前乾過的混事,陳建民就一陣陣的頭疼。鍋鏟在大灶裡一圈圈緩緩的攪拌,還沒再碰麵呢,陳建民覺得自己就開始懷念那個乖的似個小貓崽的時魚了。
時魚是被一股衝鼻子的香氣饞醒的,緊接著他就感到一陣陣酸軟從骨頭裡泛出來。
“我發燒了。”“我可以多賴幾天了。”當第二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時魚就放任自己昏脹的腦子繼續睡過去了。
陳建民做完鹵味才看到了仍舊緊閉著的雜物間的門,“難道時魚還在屋裡躺著?”
心裡剛滑過這個猜測,手就已經推開了門,床上時魚難受的哼哼聲混在呼呼的風聲裡輕的像是要破碎一般。
陳建民湊近一看,才發覺時魚的整張小臉都已經被燒紅了,身子縮在不擋風的被子下一陣陣得哆嗦。陳建民趕緊把時魚抱起來往自己屋裡走,不住地在心裡責備自己。
深秋日夜溫差大,把時魚救上來的時候才剛過正午,日頭足,時魚全身濕淋淋的也不好往自己床上放,就放到了雜貨間的小床上。
雜貨間放的東西都沒人偷沒人搶的,陳建民根本沒注意過那破了的窗紙,而昨天時魚留下得又很自然,他也就沒費心在這住宿的事上,結果就讓這孩子燒了一天。
前幾年,隔壁村有個孩子就是發燒大人沒發現,結果燒退了人卻傻了。
陳建民沒法想象這麼個鬼靈精的崽子傻了會是什麼樣子。
陳建民把人放在床上就想去找村裡的赤腳大夫過來看,沒成想時魚卻像個八爪魚似的纏住了他。
“乖,再躺一會兒,叔給你去叫大夫過來看啊。”陳建民粗著嗓子,儘可能的把語調放柔。
“我餓。”時魚被抱起來的時候就有些模模糊糊的醒了,隻覺得自己抱著一個很好吃的大東西,像串串,像鹵味,像他所有愛吃的路邊攤。
陳建民著急得不行,脖子還被熱烘烘的氣體一下下得噴著。
突然他感到自己的脖子被一個柔軟的東西貼住,緊接著是四顆小虎牙,一點點的痛感被一條軟軟的舌頭輕柔地掃過變成了酥麻。
陳建民沒法形容這種感覺,隻覺得剛才蒸煮的那些茴香、八角都加到了自己腦子裡,被澆上了一勺名叫時魚的熱油,迸濺開來,麻了五感,嗆住了口鼻,無法呼吸。
窩在時魚識海裡的係統眼睜睜看著他純潔正直的男主被時魚纏上了身,還......還親親抱抱舉高高,踉蹌了一下乾脆跌坐在了識海裡。
係統一隻手指顫顫巍巍地指著時魚的眉心,另一隻手從小衣服裡抖出一帕白方巾擦著不存在的眼淚,“你無恥,你不要臉,你.....臭流氓。”
躺在陳建民懷裡的時魚砸吧了下嘴,似是不覺識海內鬨騰的係統,他隻覺得自己很餓,有香氣饞著他。
勾住陳建民脖子的手又用力往上攀了一下,想換個地方繼續享用。
反應過來他下一步的動作,陳建民忙一使勁將時魚塞進了自己的被窩裡。
時魚疼得掙了一下,發出了讓陳建民麵紅的哼哼,陳建民以前從不知道疼呼聲也能令人如此手足無措。
“叔,我不要看大夫,我餓了。”躺在床上的時魚燒紅了臉說著,聲音很輕,但那聲叔卻砸到了陳建民心裡。
“好,叔馬上去給你做。”陳建民也紅著臉,逃似得進了灶房,沒人再去管什麼大夫。他也許也病了,一種大夫也治不好的病。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決定這款名叫時魚的熱油,就叫做金龍魚調和油。
今天還有一章,稍後就會放出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