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魚連忙把書又鎖回了櫃子了,陳建民既然不想讓他知道,那他就陪著陳建民忍下去,還有半年,隻要再半年。
初春的夜風打在臉上,有點生疼,時魚把外套往上攏了攏,繼續往家裡跑。
陳建民應該快到家了,他看到自己不在一定會著急的,快到家的時候,時魚看到前麵有一個高高的人影,他很久沒有和陳建民一起回家了,竟不知道他一個人的時候,背影看起來是如此的落寞。
時魚跑過來的聲音不算小,但陳建民好似沉浸在了自己的心事裡,一無所知地繼續往前走。
時魚放慢了腳步,遠遠地綴在陳建民的身後,知道了原因之後再回看陳建民之前那些惹他生氣的行為,一件件都讓他心疼,連任務的進度都像是在強調陳建民對他傻氣的好。
可惜這段路不長,時魚隻享受了一會兒這種單向的陪伴,陳建民就已經推開了屋門。
房裡的燈一盞一盞得亮起,一直亮到時魚房間的門口。
屋裡的動靜消下去了一會兒,隻聽到很輕的推開門的聲音,時魚暗道一聲不好,急忙地往屋裡跑,卻撞上了一個同樣慌張的身影。
陳建民臉上的表情僵在惶恐,眼神卻在看到時魚的那一刻迸發出了喜悅。
“魚兒,你還在,你沒走。”陳建民攬住了時魚的肩,想要抱緊卻不敢,隻能顫抖著雙手,還怕抓疼了時魚。
時魚歎了口氣,上前一步,撫上陳建民悲喜交加卻無淚的臉,讓他的雙臂可以自然落下環住自己。
“我能去哪呀,這不是我們的家嗎?”時魚給了陳建民一段時間,好讓他緩和情緒,自他穿來以後,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男人那麼大的情感波動。
“是,家,我們的家。”已經慢慢平靜下來的陳建民在聽到家的時候,一下子又激動起來,可隨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底又浮現出那種落寞。
時魚忍住了想繼續安慰他的衝動,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希望陳建民可以自己想明白這份感情,如果最後陳建民不願意,那他願意放棄任務去下一個世界,但如果決定了,他就再也不會放手了。
陳建民看著空了的懷抱,在心裡唾棄自己,魚兒說這是他們的家,可他不知道他心中的叔叔想的卻是與他成家。
主臥的大床右側空出了一大片,陳建民在睡夢中將手搭上了那側的床板上,像是擁抱著空氣。
第二天醒來,陳建民發現了自己的睡姿,忍不住苦笑了一聲,都已經幾個月了,他卻還無法習慣一個人入睡。
時魚醒來之後,心情倒是不錯,也許是心裡壓著的事情終於放下了,上了一天的課一直到放學他也沒怎怎麼覺得累。
“和你叔和好啦?”柳豐登看著時魚似乎心情不錯,上去搭話,“我就說嘛,你們兩感情那麼好,總會好的。”
柳豐登從沒見過時魚生氣的樣子,但不知怎麼前段時間他看著時魚那臉色,就是不敢和他說話。
時魚心情不錯地哼了幾聲算是回應,放學了依舊往書店走。
“你和你叔都和好了,放學就彆去書店了,去你叔店裡唄。”時魚心情不好了多久,柳豐登就多久沒吃到陳建民店裡的菜了,饞的不行。
“好呐,原來你是惦記著我叔做的菜啊。”時魚作勢要拿手上的書去拍柳豐登,沒想到柳豐登胖胖的身子一扭就躲開了。
“哪能呀,吃菜是順便的,當然是你重要。”柳豐登那張嘴可不光會吃還會說。
時魚放下了書,算是放過了他,“那你自己去唄,我叔還能不給你吃的不成?”
“我去和你去怎麼會一樣呢?”柳豐登急得忙比劃,“你是不知道你在的時候那夥食質量有多好,當然也不是說你不在的時候你叔做的就不好吃了,就是那差距,你知道吧,就是有差距。”
柳豐登顛來倒去地強調時魚一定得去,時魚雖然仍打算去書店,當心裡聽了這話仍是高興,尤其是在他已經弄明白陳建民的想法的時候。
“我保證你自己去也能吃到很好吃的菜。”時魚相信陳建民一定會用心給柳豐登做菜的,鑒於他現在和陳建民還在“鬨矛盾”而柳豐登又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你不騙我?”柳豐登在食物的誘惑下還是動搖了。
“不騙你,不好吃我回去說我叔。”
“那行,”柳豐登得到了承諾開心了,但還是有點不放心地囑咐時魚,“不好吃你也彆回去說你叔,你叔對你那麼好,你可彆再使勁作吧了。”
時魚裝作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讓柳豐登趕緊走。
晚上時魚回家的時候,家裡依舊是冷冰冰的沒有人,時魚卻沒有像前段時間那樣自己吃了飯就躲進屋裡,而是饒有興趣地在堂屋呆了一會兒。
堂屋裡的擺設和幾個月前沒有什麼區彆,過年時買的瓜子和糖還剩下許多,他記得自己似乎什麼時候和陳建民提過一嘴那牛奶糖好吃,沒想到陳建民今年過年又買了那麼多,結果他前段時間光顧著生悶氣了,都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