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閉上眼睛, 停止呼吸的下一秒,靈魂最333扯到空間,第一個位麵的記憶也重新回到了祁景的腦海裡。
原來, 這是他和肖年的第二個世界啊。
【兒砸,你任務完成啦。】
一望無際的雪白空間, 祁景呆坐著, 好感度100, 任務完成, 可他沒能和玉棠白頭到老。
333不懂人類的感情,不知道怎麼安慰祁景, 隻知道他現在很難受。
【我們回現實世界吧, 這次你有兩天的時間哦。】
下一秒, 祁景發現, 他回到了現實中的彆墅,看了手機,距離他第一次回現實,過去了半天。
祁景還沒反應過來,一旁的手機忽的響起。
“太子爺,明天學校校慶, 你要來嗎?”略帶著點痞氣的少年聲音,是祁景一個好哥們, 也是帝都頂級豪門的繼承人。
祁景對校慶這種活動不感興趣,剛想拒絕,又想起什麼問:“校慶會有表演活動是吧, 是不是全校的學生都會去觀看。”
“大部分人都會去的。”當然像祁小太子這種身份尊貴的,那可不是彆人可以限製他的行為。
祁景沉默了片刻道:“我去。”
那頭的聲音頓了下,似乎之前是做了他不會去的打算,這會有點詫異。
“得嘞,我一定讓人給你安排一個vip。”
祁景:“等等,我要表演節目。”
“……喂喂喂,剛剛是不是幻聽了,太子爺,你聽得到嗎?”
祁景:“……”
“我說我要表演節目,想唱昆曲,你幫我安排一下。”祁景不急不緩開口。
那頭沉默了許久後炸了,少年聲音陡然拔高,“太子爺,你不會中邪了吧,還是發燒燒糊塗了。”
祁景唇角扯了扯,扶額,“勺子,讓你安排就去安排,哪那麼多廢話。”
“啪”的一聲掛斷電話。
電話那頭,紹梓聽著嘟嘟的聲音,久久沒能反應過來。
祁景又拿了電話訂了戲服。
【兒砸,你要乾嘛。】
祁景躺在沙發上,包裹在黑色長褲下的大長腿交疊著,雙手懶懶枕在腦後。
“玉棠說,在每年生辰時,希望我和他一起唱霸王彆姬,在任務世界裡,我沒能完成諾言,現實裡總該要完成了。”
唱給肖年聽,也算是唱給玉棠聽吧。
隻是肖年不認識他,也沒有玉棠的記憶,沒辦法一起合唱,但他還是想唱給他聽,這次的校慶就是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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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青年猛的睜開眼睛,眸底還殘留著並沒有散去的愛戀和哀傷。
緩了一會,他伸手摸了下自己的眼角,指腹上是冰涼的淚水。
他哭了?
因為做了一個夢,所以哭了?
他坐了起來,身心略有些疲憊,腦海中玉棠和那個男人短暫而纏綿悱惻的一切仍揮之不去。
第二次做這樣的夢了。
第一次,他代入了林戰,第二次,他代入了玉棠,兩次,對方雖然換了相貌和性格,可肖年肯定,那是同一個人,那人深愛著他,愛到了骨子裡。
被一個男人愛著,本是直男的他,應該是厭惡的,可他沒有,是因為隻是夢的原因,還是因為……
肖年指尖揉了揉眉心,房間裡,已漸漸昏暗,黃昏時分,窗外,是一大片橘紅色的,燃燒著的火燒雲,鋪滿了一大片的天空,像極了玉棠和那個人濃烈的,至死不渝的愛。
他看到最後,那個人陪玉棠一起死了,他兌現了承諾,不拋棄玉棠。
隻是,那個人到底是誰?
肖年看著窗外的火燒雲許久,起身,洗漱,又來到電腦桌前,敲下幾個字搜索“昆曲霸王彆姬”。
點開了播放鍵,獨特的曲調頃刻間流轉,道出那一份纏綿悱惻……
從來沒接觸過昆曲的肖年,聽清了,也聽懂了。
難道,真的是因為,他是玉棠的原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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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帝都大學校裡外,豪車一排接著一排,偌大的帝都大學很壯觀,就算是開車在裡麵轉,都要兩三個小時的時間。
一輛黑色低調的邁巴赫在學校裡偏僻的一角停下,車門打開,走出兩個少年。
其中一人穿著潮衣,破洞牛仔褲,淩厲的眉眼上,是一頭淩亂又不失帥氣的藍發。
“太子爺,咱可以光明正大的從正門進去,乾嘛要偷偷摸摸來這邊啊。”藍發少年挑眉吐槽眼前的少年。
他眼前的少年,一身白色連帽衛衣,黑色長褲,軟軟的碎發上扣著一頂黑色的棒球帽,黑色口罩將他的臉遮蓋,隻露出一雙瀲灩著水光的美眸,左眼角下,是一滴朱砂淚痣,透著幾分妖冶。
少年看上去一副乖乖軟軟的模樣,可紹梓知道,這隻是披著羊皮的狼崽,能笑著把你吞了的那種。
少年白皙纖細的手指提著一個精致的袋子,裡麵放著……戲服!
“太子爺,你真打算登台唱戲啊,你什麼時候有這種愛好了。”
祁景無視紹梓的好奇,慵懶地邁開大長腿低調地走進後台。
這裡,有一個紹梓專門給他開辟的化妝室。
校慶表演總共二十個節目,每個節目,都有單獨的化妝師,在得知太子爺突發奇想要唱戲後,跟班外加好哥們紹梓自然要幫忙。
看著換上戲服,正在鏡前獨自化妝的少年。
紹梓目瞪口呆。
在我和太子爺分開的時候,太子爺到底經曆了什麼!
沒多久,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約莫二十來歲的青年。
青年容貌陰柔,雌雄莫辨,名祁瀲,祁景的表哥,已婚,國際著名的戲曲大師。
祁瀲在得知自家日天日地的小表弟要在校慶時唱昆曲,還希望他來扮虞姬時,詫異程度絲毫不亞於紹梓。
祁瀲一生至愛隻有他的老婆和戲曲。
他覺得戲曲是不能被祁景這樣用來胡鬨的,可隨後祁景發給他幾分戲曲上失傳已久的曲譜,成功地收買了他。
這不,他匆匆從國外趕回來,本想就陪小表弟放縱一回吧,不曾想,推門進來看到這一幕。
“小表弟,我相信你會唱曲了。”這自行化妝的熟練程度還有細節,沒有深入接觸過的人,是化不出來的。
祁景動作一頓,看著鏡中化了一半妝容的臉。
熟悉又陌生。
恍惚間,有種仍然身在民國的錯覺。
多少次,祁景來了興致,玉棠登台前,他會幫玉棠描眉化妝。
而如今……
再也沒有機會了。
外麵,人聲鼎沸,校長正在講話致辭,即將開始節目表演。
祁景的節目安排在中間,那個時候,大三實習的學長剛好回來。
而肖年,就是大三的學長,祁景甚至都提前讓人安排好了位置,肖年的位置是最顯眼的,即便在舞台上,他也能清楚地看到肖年。
化好妝,祁景戴上口罩,在後台往禮堂張望,一次又一次,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每每帶著期盼的目光看去,又失落地收回。
他看的次數很頻繁,要不是那一身戲服,妝容,還有口罩,恐怕早被認出來了,造成紅懂了的。
“小景,你在等誰嗎?”祁瀲畫好妝,本就雌雄莫辨的精致容貌,在妝容的刻意修飾下,更添了幾分柔美的女氣。
他本就是反串虞姬。
祁景看著祁瀲的臉,搖了搖頭。
“怎麼樣,我好看嗎?”祁瀲從出來唱曲後,一直是自己化妝。
祁景輕輕哼了一聲,難得給他麵子,“好看。”
但是,他見過更好看的。
玉棠,才是他心中唯一的虞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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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麵,請大家欣賞昆曲《霸王彆姬》。”主持人的報幕簡簡單單,沒有報唱曲人是誰,也沒有多說其他的話。
一句話,就引起了台下眾人的熱議。
昆曲,是華國的藝術瑰寶,卻鮮少有人在校慶上表演。
這表演的人是誰?搞得神神秘秘的。
眾人猜測時,曲調已響起……
隨著那抹青色身影出來,熟悉悅耳的聲音,一下子擊中人心。
“那不是祁瀲大師嗎?學校居然花了大力氣請了他來。”
“聽說祁瀲是戲曲界的少年天才,二十來歲成就大師,我爺爺特彆喜歡他唱的曲子,每年祁瀲大師開演唱會,必定會捧場。”
“咦,那個演楚霸王項羽的是誰?那一身裝扮和動作好帥啊。”
“唱得也很好,睥睨天下的氣勢,與虞姬纏綿悱惻的愛,連我這個不懂戲曲的都感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