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紫瀲冷冷勾了勾嘴角,道:“我母親的嫁妝本來就是屬於我的,又何需你來扮好人了?我是楊家嫡女,我嫁給秦王,五千兩份例銀也是楊家出的,你倒是會借花獻佛,做的好像你給我多大恩惠似的。”
蕭夫人不禁尷尬萬分地站在那兒,還是楊紫瀲身邊的嬤嬤接了禮單。
楊繼業要是之前聽蕭夫人的勸還是對楊紫瀲有絲心軟的,這時才深信這個女兒真是完全爛泥扶不上牆,這對她越是念親情,將來說不定給楊家帶來的災禍還更大。
“等等!”楊繼業喊道,又衝管家罵道:“我隻答應夫人讓她到庫房取出當年王夫人的嫁妝給大小姐,你為何還要多取五千兩銀子出來?!”
那管家被楊繼業一凶,跪在地上,道:“老爺,不是我!是夫人心疼大小姐,說大小姐嫁進了秦王府肯定缺銀子打點,才讓奴才取出來的。府中之事老爺向來讓夫人做主,夫人讓我做,我自是奉命。”
楊繼業道:“夫人主持中饋若是按規矩來,我自無二話,但夫人壞了規矩你身為管家怎麼不勸戒?”
蕭氏道:“老爺,我……我哪裡壞了規矩?”
楊繼業道:“你擅自取了五千兩銀子給大姐兒就是亂了規矩。”
“這……這如何說?”
“楊府嫡女出嫁份例是五千兩,但大姐兒今兒個不是出嫁,不過是進秦王當侍妾,娶妻納妾,天壤之彆。大姐兒既非出嫁,便不能按出嫁的份例。”
蕭氏道:“老爺……你……你何必這麼狠心?”
“我不是狠心,而是真正讓她清楚自己是什麼身份。”
楊繼業吩咐取回五千兩銀子,看著楊紫瀲委屈憤怒的眼神,道:“去秦王府安分守己好好過日子,從此以後你和康寧侯府再無乾係。”
……
貞元二十一年八月十日傍晚,一頂兩人抬的小轎,兩名丫鬟、兩個嬤嬤隨侍,楊紫瀲就這樣從康寧侯府側門出來,抬向秦王府。
不久之後,街角轉出兩個少年。
青泠和杜紹桓今天都沒有上“濃妝”,還是比較清爽的。
青泠負手鬆了一口氣,杜紹桓道:“那秦王確實非常之人,我看倒真有帝王霸氣,我們鬥得過他嗎?”
青泠拂袖轉過身向前邁去,昂首笑道:“帝王之氣有何了不起?皇帝我又不是沒當過。”
“什麼?”
京城法昌寺有座百米高塔,建於兩百年前。
夜幕降臨,青泠帶著杜紹桓到了塔前,指著塔頂,道:“杜公子的武功,在下是十分欣賞的,不如我們比試一下輕功,誰能先登上寶塔。”
“有何不可?”
說完,二人各顯神通,施全力向上攀登,不時在牆上借力,兩道人影快得讓人辨不清,不一時兩人均已到得頂層。
青泠歎道:“我居然慢了半息,佩服佩服。”
杜紹桓道:“我少時有奇遇,倒不是你武功不好。”
“是何奇遇?”
“我早年身體不好,跟著我大師父行走江湖用各種方法吊住命,我大師父其實是我□□父的師侄,精通醫道。要不是有這層淵源,我也活不到現在。後來,我又遇上我另一位師父,他輩份上算是我的師叔祖,他臨死前把三四成功力傳給了我。”
“隻有三四成?”青泠奇道,那麼若是十成的話,她在海棠或上官星那兩世的頂盛時期也差不多了。
“我師父功力太深,以我當時的經脈體質隻能受三四成,若是貪多務得,我不是全身經脈爆裂就是全身癱瘓了。”
青泠點了點頭,深知這武道的道理。這好比一個小孩子,就是食物再美味他再貪吃也隻有那麼小的胃,不想撐死隻能吃飽就算,眼看著吃不下的食物爛掉浪廢也是沒辦法的事。
“你為何對楊紫瀲了如指掌,她是什麼樣的人你能算得那麼清楚?你到底是誰?”杜紹桓凝目看著她問道。
“你知道楊紫瀲為什麼攀上秦王後還要勾引你嗎?”
“自然是她本性如此。”
“這隻是其一,其二是……她要報複我。”
“報複你,卻要勾引我?”
“這事要從一年多之前說起,那時我還不是現在的我……”青泠娓娓將那日長公主府赴宴時發生的事道來,杜紹桓隻是越聽越奇,越聽越是不解。
“你說為什麼時機那麼巧?楊紫瀲算準了要陷害於我?嗬嗬,就因為那原本是她的命運,她是得了寶貝重生而來才禍水東引。她一是要所謂複仇,二就是要找最好的男人享受榮華富貴自然不可以在當時失所謂名節。當日我不甘受流言匪語之辱,投湖自儘,我在生死一線時被人救起,醒來後我卻……想起了前幾世的事,想起自己墮入輪回的使命。我記得前幾世之事也就得窺一些天機,發現了她重生的秘密。所以,我之前確實都是騙你的,文才武略、琴棋書畫、醫卜星象我前幾世就學精深了,海外隱秘門派不過一個托辭。”
杜紹桓驚道:“你是……楊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