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小魚在日本酒店的床上醒過來,她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年玉堯的“死法”,或者說她合道之前發生的事太奇葩了。
年玉堯一個女皇打算在退位前帶著已經在一線退休的老同誌們一起回顧他們的光輝曆程。結果到了“津州”一帶,居然被風刮下海去,然後海中為什麼就剛好有個暗流旋渦把她卷走,她功力再強也就要支持不住窒息而亡。
那種在海底,在大自然麵前,身為人類的渺小感覺,還有黑暗、水壓,一切都令她恐懼。可也在那時,她熟悉地感應了小時空天道的消失,從來沒有想到她會在那時候合道,都還來不及說再見,多少的牽掛和不舍,麵對世事無常也無可奈何。她隻能仍以強大的合道心願完成了她的使命。
現在章小魚的命魂穿回來了,她也不再是年玉堯,而這似乎是一場不怎麼易醒的夢……
突然,空中傳來怪異的哭泣聲,她一驚:誰闖進她房裡?有賊?
隻見空中飄著一個像貞子一樣看不清臉的“白衣女鬼”,小魚嚇了一跳抓起枕頭就往“白衣女鬼”扔去。
“白衣女鬼”一閃,小魚又把桌頭櫃上的茶杯扔去,那女鬼瞬間消失,然後又在另一邊出現。
小魚現在剛“穿”回來,精神上還沒有緩過來,不禁貼靠在床上,咽了咽口水。
“你是誰?”
那“白衣女鬼”又哭了起來,小魚想了想這裡是日本,就用日語問了一遍。
忽然女鬼伸出蒼白的手,向她飄來,然後坐到了她對麵,那手伸向她的脖子。
小魚忘了自己怎麼說也是會功夫的,任她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冰涼的手貼在她的脖子上,那滋味不好過。
小魚想起了年玉堯“死”前在海底的感覺,不過最終她還是回過神來反抗,伸手抓住“白衣女鬼”的頭發。
“白衣女鬼”似也很意外,居然啊一聲叫,小魚發狠地扯著。
“白衣女鬼”終於放開她的脖子,口中哇哇大叫:“啊!放手呀!不玩啦!不玩啦!”
“阿江?”
“不是我是誰呀?你說你每次回來,見到的還能有誰?”
小魚大怒,也不管她是她的老板撲上去打,扯她頭發,說:“你他媽的是腦殘嗎?好好的扮鬼來嚇我!”
阿江到底是女神,她奪回頭發,又身子飛開,在空中一個旋轉,神光閃過,化為一個十五六歲的絕美靈動的少女,身穿著一身碧衣,她又長大了些。
阿江道:“我就想看看,你殺了那麼多人,會不會怕鬼。”
小魚怒道:“你以為我當上女皇都是一個個勸過去,讓他們投降,然後擁護我的嗎?”
阿江坐了下來,說:“那你對日本會不會太狠了點?你是把人家滅國還不算,你把日本文明都滅了。”
小魚呼吸一屏,然後不要臉的說:“不是我乾的,是年玉堯乾的,我是章小魚。”
說著,她爬起身,逃跑,去洗手間。
阿江跟到洗手間,敲了敲門,說:“這是現世時空,不過,這裡是日本哦。你走出酒店,走到日本的街頭,你會不會心虛呀?你就嫉妒人家的延續,痛恨這靠著侵略中國建立起來的繁榮,所以你要人家文明消亡。最毒婦人心呀。想想當年的你,多善良……哎……”說著“當年”,然而在現世來說,也隻有幾個月而已。
小魚打開洗手間的門,說:“你怎麼那麼囉嗦?不殺人,我怎麼稱霸?怎麼掌握天下氣運?哪個文明的擴張不是通過殺人來完成的?我累死累活為了誰,最後還‘不得好死’掉進海裡。你知道我的感覺嗎?”
阿江一滯,她這幾世的角色確實受儘磨難,特彆是年玉堯革命開始階段是沒日沒夜的做事。而她最後可以退休享福了,卻被小時空天道報複,她是各個小時空的女神又怎麼會不知道?
阿江猶豫了一下,說:“我是為了你好,若是一味殺戮失去人性很容易走火入魔的。”
“我分得清楚現世時空的規則和小時空是不一樣的。對於我本尊來說,我的智慧命魂隻是去參與而已,角色就是她們自己,她們認真的生活她們的世界,我認真的生活在我的世界。她們不算是我自己,我分得清。”
“好好,我不說就是。不過,以後你得注意了,若非到用殺戮解決不可,那就用彆的手段。”阿江想了想,又掏出一個瓶子,說:“這是平心寧神的藥,吃了,你的身體和靈魂都會平和安寧一些,一天一顆。”
說完阿江就走了。
小魚瞄了瞄那安神藥,心情略燥,想起自己受得委屈,忽生出一股子傲氣,拿起來扔進了垃圾桶……
……
小時空的一切,隻是她的記憶,現世的生活還要繼續。
趙慧已經去和韋爾會麵了,隻要不出意外,定能博得他的好感,並且這種妙微不可說的友誼之下,韋爾定能和斯托克提起他們公司。
但是她和張超還是未見著滕原,如昨天一樣再去集團大堂等也不是辦法。
她隻有再次研究起了資料,一看,她拍案道:“張超,咱們去你母校!”
張超雖然留學東大,不過,東大人才濟濟,競爭激烈,他也隻能算是其中的中等生。
“去東大乾什麼?還要見滕原呀。”
“滕原見不到,去找他兒子。”小魚從一堆的資料中翻出來,滕原的兒子還在東大讀書。
轉了幾路地鐵,抵達了東大,見到那低調的大門,小魚沒由來又心虛。她想起了那個陸漫那一世,在高仿真的小時空中,黑澤一是東大畢業的醫學生,當年陸漫也在東大當過客座教授。
不過,在年玉堯那世把日本文明徹底毀了,小時空的後世,這些一定是沒有了。唉,她怎麼又心虛了……
小魚和張超進入美麗得讓人心碎的乾淨整潔的東大校園,尋路前往經濟學部。
那些研究室或者領導辦公的重要地方自然不對外開放,甚至學生們學習的教室也進不去。
兩人隻有守住要道,等到中午時,學生們放學,在路口問人、找人。
終於,下課了,學生們從教學大樓湧出來,小魚和張超各蹲守一邊。張超是一下子眼睛就花了,小魚精神力強卻也沒有那麼大的耐心。
於是,上前去找陌生人詢問,好在她的賣相氣質絕對是能令男人不會拒絕這樣的小幫助,一連問了三個男學生,終於是有人認識滕原治也,幫著她問其他同學有沒有看到。
小魚見那些日本大學生看過來,她以影後絕佳的演技演一個和他們一樣的同齡人的溫柔氣質美女。
“小姐,滕原還在後麵。你一會兒應該能見到他。”
“非常感謝。”
那幾個日本的男學生又看了看她才走,特彆是他們忍不住看她修長筆直的腿,日本女人少有這樣的美腿。男本人果然都很有禮貌、樂於助人,不過,僅限美女。
不一會兒,看見一個大約一米七九的俊美男子,穿著一身日氏的學生西裝走出來。
濃濃的學院風,風情頗像當年的黑澤一,小魚上前道:“滕原桑,請留步。”
而張超這時在那邊沒有收獲也趕過來了。
滕原治也見是一個陌生的女子,穿著一身月白色的職業洋裝,a字短裙,同色的高跟鞋。
五官不是大眾網紅那種錐子臉、超級大眼、嘟嘟嘴,卻整體上非常好看,氣質優雅,洗儘鉛華那種感覺。
“那個……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有點唐突,但是可以給我十分鐘嗎?”
“五分鐘。”
其實她隻要五分鐘,不過習慣留一手。她取出一個準備好的文件打開,說:“其實,我是想見令尊滕原先生,可是我見不到他。我是中國趙氏集團的項目總監,我正負責帶著團隊來東京參加……”
“這是我們公司新研究出的產品介紹,我們公司有意願多與日本的醫學界作更深入的交流。我隻是希望滕原先生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在交流大會作那18分鐘的演講,介紹這一切。”
滕原治也從文件夾中抬起頭:“這是我父親的事情,我不懂。”
小魚笑笑說:“我昨天去找過你父親,按正規流程,我們見不到他。我覺得我不能得到這次機會,不但是我的損失,對這一次交流會也是損失,那也是滕原先生的遺憾。”
滕原治也輕輕一笑:“對不起,我幫不了你們。”
他正要走,小魚忙道:“我還有一分鐘。”
滕原治也卻很堅持:“十分鐘也沒有用。你的東西再精彩,我是外行人,我不懂。而且那是父親的事,我不會參與。”
小魚笑著說:“那不談那些,你說的有道理。不過,我不會因為打擾你而道歉的,滕原桑真的是非常有魅力的男子呢。認識你,我很高興。”
小魚掏出一張名片,說:“不關你父親的事,我的同事也是東大研究生畢業,我也非常喜歡東大,很有緣分。隻當交個朋友吧,如果你去中國旅遊,我可以請你吃飯,我是認真的。”
小魚見他口頭上堅持,那隻有用賭了,博得好感,可能好奇心作怪他會和滕原說一下他的公司呢,雖然是很小的機率,那也試試。男人總是喜歡美女誇獎的,小魚現在至少很自信,她絕對是一個有魅力的女子。
他怔了一下,她衝他一笑,鬼使神差地接過名片,小魚帶著張超微微鞠了躬後離開。
小魚和張超離去,張超苦惱地說:“日本人不太走後門,而且走後門也不會給我們機會。這個日本小子一臉的高傲疏離,我們白跑一趟。”
小魚道:“白跑不白跑是一回事,我們有沒有儘最大的努力又是另外一回事。”
張超歎道:“我是說早知這樣,還不如和趙慧一起去見韋爾。”
小魚不太認同:“一個人能乾好的事兒,為什麼要三個人湊一塊兒呢?而且世上沒有那麼多早知道,張超。”
張超道:“是,fish姐。不過,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小魚摸著肚子,說:“吃飯呀,一大早出來,王寶釧一樣等在這兒,就為了這五分鐘,你不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