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忌之後也常托病不早朝,就在武英侯府教導兩個兒子習武,兩個兒子思念生母,也曾哭到他身前,魏無忌就是不能答應。
“他們還是你們的娘親,你們長大後可以孝順她們,但是跟我已經沒有什麼關係,我是不會接回她們的。”
魏成周和魏成業委屈不已,但是近來爹爹日日親自教導的日子也填補了他們成長經曆中長期的父愛缺失。
這日魏貴妃召他們進宮去,兩個兒子跟著柔嘉公主去玩了,而魏貴妃則留魏無忌說話。
宮娥奉了茶水,魏貴妃呷了一口,看向他:“我是越發不明白兄長了,你這樣胡鬨,父親也知道嗎?”
魏無忌說:“我實在無心官場,父親又怎麼會強人所難?”
魏貴妃歎道:“世間功名利祿終成土,可兄長也要為子孫計呀。”
魏無忌其實是心疼妹妹的,當年她心慕晉王,可是晉王不但有妻室,最終也沒登上皇位。她是進宮了,卻是要侍奉當年未看到的男人,而她終於也喜歡上這個才智品貌不下於晉王的男人時,卻發現他也根本不是真心喜愛自己。
妹妹的一生,都在被命運左右著,她有她的孤芳自賞,她有她的驕橫和隱忍,但她終究沒有破釜沉舟之心去抗爭命運。她有資本自由,卻缺少自由的靈魂。
當年她要是堅持不進宮,魏無忌會堅持選族中姐妹進宮,但是魏無雙還是選擇進宮了。也許她是為了父兄的權威利益,也許她也覺得世上隻有能坐上那個位置的男人才配得上她。
沒有看透浮華,靈魂又怎麼自由?
魏無忌歎道:“我魏家顯赫榮華綿延三百年,十數代家主族人嘔心瀝血,我何常不知祖宗創業之艱難。但直至父親與我率雍州軍平定北蠻,若論榮顯功高極致,父親與我並不下祖上,但觀朝中時局變化,卻與先祖時期不同,大原朝中上下竟無與我魏氏製衡者。常言道‘月滿則虧,水滿則溢’‘登高必跌重’,倘若不知進退成眾矢之的,應了‘樂極生悲’,我才無顏見列祖列宗。”
魏貴妃聽了心情抑鬱,卻不得不敬畏,背後生冷,歎道:“兄長若知這個道理,更應與各家交好,多結善緣才是。怎麼能鬨出那些事來?”
魏無忌笑道:“我本浪子,如何學來端重?我已無意朝堂,隻盼能早日退隱,逍遙江湖。將來幾個妾氏留於府中不過是守活寡,若真有幾分良心,還不如讓她們為自己早做打算。”
魏貴妃不禁看著這四麵宮牆,她自從選擇進宮起,就已經沒有第二條路了。
兄妹倆正自私話,忽有魏貴妃身邊的太監進來傳報,說是魏家郎君被三皇子養的狐狸抓傷了。
魏無忌道:“什麼狐狸?”他已猜到,在妹子麵前還裝不知。
魏無雙道:“就是明貴妃失蹤那天發現的狐狸,三皇子一直養在身邊,甚通靈性,柔兒也常去玩。”
……
不過一會兒,柔嘉公主和魏家郎君就回來了,魏成周的手背上多了三道血痕。
今日三皇子還在讀書,但是小狐狸卻是太監宮女養著,柔嘉公主卻素來愛它玉雪可愛、性情溫馴,抱了來玩。沒有想到今日人多,魏成周和魏成業極似少時的魏無忌,人前是榜樣,人後是混賬,出手逗狐狸過分了些,嚇著它了,它忍不住就抓傷了他。
看著兒子要落淚了,魏無忌不禁道:“這麼點皮外傷,你少給我流貓尿丟人。”
魏無雙卻道:“兄長,他還隻是個孩子。”
太醫正處理著,軒轅淩恒處理完朝政過來了,身邊還帶著三皇子,軒轅淩恒賞了幾瓶好藥以示恩典。三皇子卻寶貝地抱著那隻小狐狸,還滿是不高興。
“柔嘉,小白掉了好多毛,是不是你弄的?”
軒轅柔哪裡會認,忙搖頭:“沒有,不是我。是表哥要和小白玩弄的。”
三皇子看著魏成周,刮著臉說:“羞羞羞,還哭了。你欺負小白,小白沒抓死你算好了。”
軒轅淩恒說:“三兒!不得無禮!”
魏無忌衝他們父子抱了抱拳,為兒子請罪,軒轅淩恒道:“不過一隻畜牲,魏小郎君不要跟畜牲一般見識。”
魏無忌暗想軒轅淩恒是沒有一絲相信這狐狸是她呀。
“此乃犬子之過,回家後,微臣一定嚴厲教導。”
軒轅柔忽道:“舅舅,柔兒下個月就生辰了,你送我一隻像小白一樣的狐狸吧。”
魏無忌笑道:“我一時半會兒卻也找不到這樣的狐狸。”
軒轅淩恒俊目一閃,問道:“無忌可知,江湖上可有擅於馴此等靈獸的人沒有?”
這白狐原是千麵郎君之物,其血有療傷之效,魏無忌少年時與他有交情,千麵郎君原養了兩隻靈狐,這是它們生的一隻幼仔。但是原來的那兩隻被人獵殺,他上門要人皮麵俱時,千麵郎君年事已高、恐不久於人世轉贈給他。
魏無忌道:“江湖上的馴獸師倒是不少,無論是神農架的萬獸山莊、還是南詔的孔雀山莊,還有江南、嶺南一帶也有不少。便是尋常獵戶也是能馴化獵犬,民間藝人擅長馴猴。馴獸一事,萬法相通,江湖上能馴化狐狸的隻怕不可計數。”
魏無忌心想:你就去找吧,把會馴獸的人都找來,那也找不到小魚兒。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寫黑魚。但是,現在沒有稿,我也不確定後天能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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