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六十章(2 / 2)

這些本就是事先準備好的,那些人都在下麵等著,隨時等待傳喚。把話傳過去,樂師和舞姬很快就準備就緒,不多時船艙內響起了絲竹之聲。

沈冥清沒有立刻進去,他站在船頭,眺望遠處的漆黑夜幕,一下又一下地摳著手下的欄杆,木屑紛紛往下落,被摳得亂糟糟的木刺一下刺入了掌心,他沒有就此停下動作,仿佛疼痛可以讓他得到片刻緩解。

不知過了多久,等他鬆開手時,欄杆柱子上已經被蹭上了斑斑血跡。

沈冥清拿帕子隨意地擦了幾下,轉身朝艙內走去。

絲竹聲聲不絕於耳,千嬌百媚的美人翩翩起舞,水袖輕揚,身姿搖曳,眼波流轉,嫵媚動人。

循柔拿起一塊芙蓉糕,輕咬了一口,在齒間輕輕地磨著,用餘光瞥了高成業一眼,儘管他極力掩飾,眼神也一直往舞姬那截微露的纖腰上掃。

中間的那位舞姬,纖腰楚楚,腰間雪膚若隱若現,一雙眼睛像帶了鉤子,循柔也覺得好看。

在一舞結束時,沈冥清從外麵走了進來。

高成業意猶未儘地看著舞姬收了動作。

沈冥清看向幾個正欲退下的舞姬,忽然說道:“去給世子和郡主倒酒。”

“是。”

高成業沒有回絕,看著那個領舞的舞姬向他走了過來。他正襟危坐,舞姬站在了他的身側,彎腰拿起酒壺給他斟滿了酒,隨著她彎腰的舉動,腰間的那抹雪膚直直地映入了他的眼簾。

高成業咽了咽口水,嗅到了一陣暗香,身體忽地燥熱起來,險些露出醜態,他輕咳了一聲,端起酒杯飲了一口。

循柔的身邊也有一個舞姬,見她沒有飲酒,舞姬就給她的杯子裡添了些茶水。

對於旁邊的事情,循柔不是沒有察覺,但她隻當沒看見,啜了一口清茶,將目光投向了窗外。

隻聽咚的一聲輕響,舞姬噗通跪到了地上,“世子恕罪!”

循柔轉過頭來,看到高成業的衣襟被酒水打濕,舞姬跪在地上,乞求饒恕。

高成業燥熱難耐,潑在身前的酒水非沒有滅下火氣,反而越燒越旺。

沈冥清冷著臉對那舞姬嗬斥道:“如此毛手毛腳,怎麼做事的!”

舞姬頭壓得更低。

沈冥清轉頭對高成業說道:“世子,不如先去樓下換身衣裳。”

高成業點了點頭,他看向循柔,“郡主稍等,我換身衣裳,去去就回。”

她微不可察地掃過沈冥清,笑道:“世子請便。”

沈冥清領著高成業去換衣裳,舞姬和樂師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之後循柔讓伺候的侍女也退了出去,頃刻間隻剩下她一人。

循柔輕倚在美人榻上,望向江邊的美景,夜風吹動發絲,多了幾分淩亂的華麗。

身後響起腳步聲。

她看向來人,輕笑了一下,“表哥。”

沈冥清看著眼前這個羅衣璀璨,明珠耀目的女子,這是他從未見的一麵,仿佛她生來高貴,是天上皎月,清輝撒遍人間,凡人隻能仰望,不可觸碰。

他如何擔得起她這一聲表哥,她是金枝玉葉的郡主,他隻是一個滿身銅臭的商人,有些距離是永遠也無法拉近的。

沈冥清朝她走進,伸手去觸碰她,掌心的血汙弄臟了她無暇的臉龐,他嘲諷地道:“我該叫你郡主還是表妹?”

循柔微仰著頭,笑容明媚,“你想叫什麼都可以,都是我啊。”

沈冥清垂眸看著她,喉頭滿是腥甜,他對她來說到底算什麼?她可有片刻在意過他,還是說這一切都是她無聊時的一場消遣。

他俯下身,漆黑的眼眸緊盯著她,“你……到底把我當什麼?”

循柔看了他一會兒,指尖輕柔地撫上他的眉眼,輕輕地歎了口氣,語調纏綿地道:“表哥還不明白麼,你才是我的阿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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