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第二百一十八章(2 / 2)

沒過多久,傳來了一個噩耗。

循柔怔了怔,“你說什麼?”

素娥哭泣道:“小少爺他……他從假山上摔下來了,已經……”

循柔趕到那裡時,鎮國公和崔氏已經到了。

向來端莊優雅的崔氏抱著小寶哭得撕心裂肺,循柔一步步走過去,在看到小寶手裡那枝嬌豔的海棠花時,猛地頓住腳步,他是為了給她摘花……

耳邊一片嗡鳴,胸口憋悶異常,循柔走到崔氏身邊,緩緩伸出手,想去碰碰他,然而崔氏忽地拂開她的手,用一種極為陌生的眼神看向她。

“循柔,是你讓小寶給你摘花的?”

一瞬間,循柔心頭緊縮,難以呼吸,母親、父親,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是失望,是痛心,還有質疑和譴責,她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

她是嫌他煩,嫌他笨,嫌他搶走母親的寵愛,但她沒想到會這樣。

眼前的人影變得虛幻模糊。

她往後退了兩步,在支撐不住的時候,有人扶住了她的手臂。

李宴聽聞此事便匆忙趕來,看到她臉色蒼白地站在中間,身體站立不穩,他下意識疾走幾步,伸手扶住了她。

她像抓住了一塊浮木,手指緊緊地抓著他,指甲陷入了皮肉裡。

李宴忍著沒吭聲,下一瞬她忽然暈了過去,他接住她的身體,將她送到了侍女手裡。

國公府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之中,循柔清醒後,身體愈發虛弱,自然也不會記得國安寺的那個約定。

他抓了一隻野雞,把它養在了後山。

等了她一個月,她沒有來,他有點不高興,說讓她早點來,她把他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一個月都不來上一次香,她就是這樣禮佛的?佛祖都被她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

他想著,等她來的時候,他頂多讓她吃根雞腿,不能再多了。

等到第二個月的時候,他決定讓她喝西北風去。

直到第個月,她依然沒來。

他知道她再也不會來了,她就是個騙子,言而無信的騙子!

他走到後山,用一把鋒利的刀刃劃破了雞脖子,滴滴答答的血液流淌了一地,他低頭看著那隻養了好幾個月的野雞漸漸沒了動靜。

“明心!明心!明心你在哪兒?快回來,住持找你!”

山林間不斷地響起呼喚聲。

他扯了扯嘴角,誰是明心?他叫蕭執,是當朝太子,是那人厭惡至極又不得不承認的兒子。

“明心,終於找到你了,快跟我走——”僧人忽地看到了滿地鮮血,聲音戛然而止,看了一眼地上的野雞,再抬頭去看眼前的小少年時,心裡突然感到一絲寒意。

住持已經等候多時。

他走進來,徑自在蒲團上坐下,往日他隻是聽住持誦完經就走人,這次他突然開口問道:“我什麼時候能回去?”

住持抬眸看向他,“這要看陛下的意思。”

蕭執擰起眉頭,知道這話問了也是白問,那人恨不得他死在這裡,這樣就沒人能妨礙到他。

“明心,你有心事?”住持問道。

“沒有,隻是在這個鬼地方待夠了。”

住持笑了一下,那日他偶然間看到他去給那株牡丹花澆水,便知他尚有善根,隻需加以引導便可生根發芽,枝繁葉茂。

蕭執冷眼看他,瞥見住持露出的微笑,便知這和尚又想著引他向善,最好是皈依我佛,才是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陽光照進室內,有無數的微塵在空中漂浮,耳邊又響起誦經聲。

蕭執麻木又厭惡地聽著,他是什麼妖魔鬼怪不成,非要用佛經洗禮,佛光鎮壓。

既然如此忌憚厭惡,又為何不將他抽筋拔骨呢?他忽然想起,是因為那人隻有他一個兒子,若是他一死,隻怕那人就要絕後了。

在誦經聲中,蕭執百無聊賴地望著香爐,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小小的身影,他抿緊了唇,要是再見到她,他一定要讓她好看。

……

房間的光線昏暗,一個燭台搖曳著微弱昏黃的燭火。

循柔的眼皮動了動,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屋裡一片昏暗,夜色正濃,離天亮還早著,以往她都是一覺到天明,很少在半夜裡醒來。

她揉揉眼睛,翻了個身,正打算繼續睡,然而她目光一掃,倏地發現帳子外麵似乎站了一個人。

呼吸微滯,循柔定睛看去。

隔著一層帳子,那人側了側身,透過床帳朝她看來。

幾息之後,一根馬鞭探了進來,撩開了那層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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