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公子的!”
林子葵拱手應道:“道長,是在下抽的。”
坤道打量他:“你是問功名,還是姻緣?”
“功名……和姻緣,都問。”
坤道感慨道:“這是一根天王簽,貧道也是第一次見有人抽出。若是問功名,意味著,你日後會高中狀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墨柳狂喜,激動抓住他的手:“公子!!”
林子葵也麵露意外,問:“若問姻緣呢?”
坤道拿著簽:“姻緣已到,將會有位高權重的人看上你、賞賜你,且主動與你交往。”
林子葵倒退了半步,想到了肖二姑娘。
莫非,這就是自己的命?
“那……我會與她,成親麼?”
“從簽麵上看,結果定當不錯,公子無需擔心。”坤道說,“你還有什麼要問的麼?”
林子葵本想問“若我不願呢”,不知為何又不敢問了,拱手言謝:“多謝道長。”
“不必客氣,”坤道很友善,“居士你可是住在觀中西客堂?”
“正是。”
“這幾年因為一些傳聞,鮮少有舉子來行止觀念書,居士既然來了,那便是有緣。”
林子葵疑惑:“一些傳聞?”
坤道看他竟不知道,便道:“隻是一些謠言罷了。”
她不再說,又有香客來解簽,林子葵隻好離開,行止觀香客不少,每逢初一十五,更是絡繹不絕,整座道觀的建築沿著山腰呈中軸線向上,要過兩道窄小的門,才是後堂。
林子葵挨個拜完,忽然聽見一旁傳來耍賴哭聲。
“娘,我要在行止觀求學,你就同意我吧!”
“不行!你難道不曉得……”那大娘左右看了一眼,聲音瞬間壓低,“你不知他們客堂鬨妖怪麼!客堂都死了多少讀書人了!”
林子葵和墨柳俱是一怔。
“這是道觀,哪來的什麼妖怪!”
“那勾魂的紅衣狐狸精,可是千年的道行,專勾你這樣的書生,這事兒沒得商量,跟娘回去!”
“娘!!”
見二人要走,墨柳急忙一步過去:“兩位,請留步。”
大娘:“乾什麼?”
墨柳:“沒什麼,剛剛……大娘說的,什麼狐狸精啊,我怎麼沒聽說過?”
大娘看了墨柳這書童一眼,又望向他背後站著的林子葵,顯然是個書生,便低聲解釋:“聽說行止觀的後山有個小的狐仙祠,可惜裡頭住的不是狐仙,而是狐精。前些年有個舉人,次次路過都拜,便被狐狸精給纏上了,最後舉子在客堂穿著紅衣上吊了,聽說,死的時候渾身精氣都被吸乾了呢!”
約莫是顧忌此地乃是道觀,大娘並未多說,隻說:“雖然客堂出過這事兒,祈福抽簽倒很靈驗。”便匆匆帶著兒子離開。
墨柳憂心忡忡:“公子,客堂原來有妖怪,難怪咱們昨日來時,那道士表情奇怪。”
林子葵還算自若:“方才解簽的坤道說這些年都沒有讀書人來住,原來是這個緣由。不過我想,都是些無稽之談,舉人考取功名壓力大,上吊也不稀奇。傳來傳去,謠言就變了味,成了紅衣狐狸精勾魂索命。”
“公子說得有理。”
主仆二人穿過三清殿旁側,朝後院客堂走去,有陣陣梅花的幽香傳來。
墨柳攙扶他:“公子,有台階,您慢些。”
林子葵慢慢走上台階,忽然,墨柳的腳步停住了。
不遠的琉璃瓦牆前,有一株百年桂花樹,樹枝掛著數不清的祈福紅綢,隨風輕飄。樹下站著一紅衣“女子”,衣裳鮮紅似火,張揚肆意,遠遠地,亦能看清那張熠熠生輝、漂亮得如夢似幻的臉孔。
因為那人身著女子裝束,披散墨發,容貌實在過於美貌昳麗,令人驚心動魄,墨柳先是吃驚,隨後緊張起來:“公子!”
林子葵不解:“怎麼了?你看到了什麼?”
“是、是……”墨柳吞口水,“紅衣狐狸精,勾魂索命……”
他二話不說就要拽著林子葵離開:“咱們去觀音殿避一避!”
“你定是看錯了,”林子葵知道他膽子和汗毛一樣小,聽不得誌怪故事,加上他根本不信什麼妖怪之說,便一把摘下蒙眼布,“隻是一個穿紅衣的姑娘罷了,你不必害怕,我還在呢。”
說完,林子葵定睛一瞧,果真瞧見一紅衣人,看不清臉孔,隻覺膚白勝雪,似妖似魅。
看身形,反倒像個男子。
林子葵一皺眉:“你說的狐狸精,便是她麼?”
“是、是……公子,咱們還是走吧!”
林子葵紋絲不動:“我帶你走近看看,道觀怎會有狐狸精,道長都說了,都是些謠言,你一個讀書人,怎儘信這些怪力亂神。”
話畢不由分說拉著墨柳走過去。
“公子,我不要,你彆拉我了……”墨柳一臉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