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消融(1 / 2)

梅存和帶著兒子購物歸來, 吃驚地發現, 自己的靈感來源, 臆想中的繆斯, 竟然, 分居啦!

這讓他無比震驚。

昨天不是還親親熱熱秀恩愛的嗎?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了?這世界變化也太快了點吧?

尤其是梅蘊和。

梅蘊和默默暗戀人家女孩子的事情,梅存和知道的一清二楚。原本以為這悶騷的家夥會一直這麼在暗中窺伺下去, 沒成想他不出手則已,一出手直接把妹子娶回了家。

就這麼一個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怎麼突然間就鬨崩了呢?

梅存和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他是沒膽子去問梅蘊和的, 這危險度不亞於拔老虎胡須,還是在老虎醒著的狀態下。

梅存和就暗中觀察著,看著梅蘊和冷著臉把自己的衣服收好裝進箱子裡, 直接拎到了客房裡——等等。

梅存和拉住他:“怎麼是你去睡客房?”

梅蘊和言簡意賅:“她認床。”

“……”

好了, 破案了。

嘖嘖嘖,這時候還這麼關心他的小百合。

梅存和笑的賤兮兮:“你做什麼了?怎麼這麼痛快地被掃地出門?”

真是一點情麵也不留, 慘兮兮。

梅蘊和麵無表情:“沒什麼。”

雖然長年累月沒人過來住,但依舊會有人每天過來打掃客房, 定期晾曬被褥。這間客房是米色調為主, 偏暖,而梅蘊和把東西放下後,卻突然感受到了無比的冷清。

……她不在啊, 整個房子都像是失去了活力。

默默地把幾件衣服掛到櫃子裡,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 梅蘊和突然無比後悔說出暫時分房這樣的話。

多孤單呀。

他心裡不舒服, 另一邊,鐘意自己躺在大床上,也是輾轉反側,不成寐。

還是有些不適應啊。

少了一個人的大床,空蕩蕩的。她換了好幾個姿勢,卻感覺怎麼睡都不舒服。

眼看著時針挪到了十點鐘,鐘意發覺自己依舊沒有絲毫睡意,腦袋疼,卻清醒的要命。

下午的那一場爭執,似乎把她全部的精力都消耗空了。她現在不想考慮有關梅蘊和的事情,隻想睡一覺,可偏偏又睡不著。

一閉眼,就是亂糟糟的事情。梅蘊和,薛廉,徐還……

猶豫了一下,她穿鞋下床,準備去把話梅抱過來一起睡。

可是剛打開門,鐘意就聞到一股淡淡的煙草氣味。

梅蘊和就站在離房門不遠處,指間有零星火光。

他依舊穿著下午的那件襯衫,板正嚴謹,一絲不苟。

幾乎是轉過臉的同時,梅蘊和匆忙把煙碾滅,丟進垃圾桶中。

都這麼晚了,他還在這做什麼。

鐘意不吭聲,目不斜視,從他身邊經過,手腕忽然被梅蘊和緊緊握住。

“你想去哪?”

他聲音有點顫,微微發澀:“你說過不離開的。”

“我不走,就是去找話梅,”鐘意說,“我想抱著它睡。”

她心裡好氣又好笑,大半夜的,她能跑到哪裡去?

“話梅現在正在換毛,不適合抱著睡覺”梅蘊和停頓了一下,目光真摯地望著她,“要不,你試著把我當成話梅?我不掉毛。”

“……”

明明還在生氣階段,就不要說這些會逗她笑的話了!

鐘意用力甩開他的手:“不好。”

自從結婚後,為了防止被打擾,梅蘊和特意弄了個小房間,專門讓話梅晚上去睡。鐘意推開門的時候,話梅還沒有睡,百無聊賴的躺在它毛絨絨的窩裡。

鐘意蹲下去,抱著它。

……好重。

它最近該減減肥了,不然照這個趨勢下去,遲早會變成“貓豬”。

現在的話梅長的飛快,鐘意抱著它有些吃力,剛走了幾步,就被梅蘊和接了過去:“我來。”

話梅低低叫了兩聲,一臉高傲地看著自己的主人。

它不懂人類的世界。

鐘意冷著臉,空出手揉著腕部。

好酸,看來她也該鍛煉鍛煉身體了。

梅蘊和把話梅放在她床上,當然,沒有忘記把話梅爪子下的肉墊擦乾淨。

鐘意去關門的時候,梅蘊和站在門外,本想伸手摸摸她的頭,忽記起了她下午的控訴。

原來她一直覺著自己是把她當成小孩子來看待啊。

他縮回了手。

“晚安。”

梅蘊和輕聲說,他近乎貪婪地望著鐘意的臉,似乎要把她的相貌牢牢記在心中。

“晚安。”

鐘意依舊是吝嗇到連微笑都不給他一個。

她漠然關上了門,隔絕了屋內溫暖的燈光。

梅蘊和站在寂寂黑暗中,良久,邁步回了客房。

她年紀還小,梅蘊和這麼安慰自己,彆和她置氣。

多讓讓她。

這個想法剛剛冒出來,梅蘊和自己就愣了。

因為年齡差距,他的確是一直把她當做小孩子。

鐘意年紀小,幾乎沒經曆過什麼事情,理所當然的,自己就認定她為需要人照顧的小姑娘;她性子溫吞,自己見識過她在父母麵前唯唯諾諾的模樣,便想要給她撐腰,保護她,好讓她有底氣去反抗。

但梅蘊和似乎忽略掉了一點。

鐘意好像並不需要這樣的保護。

她性子軟,但也不是無條件的一軟到底,對誰都是不敢反抗——之前他親眼看到,鐘意扇了趙青鬆一巴掌,那一下可是下了重手的。

她對自己的父母低頭,也是因為他們是父母。

梅蘊和把她看做菟絲花,想要嗬護她成長開花,但鐘意卻想做能站在他身邊的木棉花,陪伴著他。

他終於明白了,鐘意想要的、感情上的平等。

鐘意是在貓毛的包圍中醒來的。

梅蘊和說的沒錯,現在是換毛期,緬因貓體型巨大,掉下來的毛更加可觀。

鐘意衝了個澡,拿著滾筒開始滾床褥上、睡衣上的毛。

收拾好之後,她才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