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地牢(1 / 2)

反派想殺本作者 尤聽 11992 字 4個月前

說完,連暮轉身消失在幽暗漆黑的走廊上。

虞思眠走廊深處,寒意從腳下升起,俗話說多情總被無情傷,可是殊不知最多情的人也是最涼薄,因為對於他們來說永遠有下一個替代品來彌補內心的傷痛和空洞。

連暮就是這樣的人。

但是,他把自己選成下一個目標也不僅僅因為他空虛寂寞閒著無聊。

對他來說自己有利用價值,但是他真正的目的是想用自己激怒連祭。就如剛才在萬聖殿那樣,激怒連祭,激怒魔尊,用魔尊的手殺連祭,可惜沒有成功。

現在他換了一個方法:用自己去激怒連祭,讓連祭發狂,讓連祭自己走進他設下的圈套,然後置連祭於死地。

虞思眠在想,連祭會因為自己被激怒嗎?

她覺得,會。

就像在蠻城那次一樣,連祭確實是生氣了。

可是連暮要的是連祭的命,隻怕他會失望。

自己與連祭的伉儷情深,都是做給彆人看的。

虞思眠知道連祭對自己有些好奇,甚至有些占有欲,但這和小孩子看上了一件玩具,野獸看上了一頭獵物一樣,沒什麼本質區彆,他不允許彆人來搶他的玩具他的獵物,是因為不允許彆人侵犯他的領地。

他絕不可能會為了這件玩具、為這個獵物去鋌而走險。

所以,連暮的算盤,打錯了。

她在想著這些事的時候,連祭再次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她的身旁。

連祭看著虞思眠,她穿著月白色的衣服,在這黑色的大殿格外顯眼和耀目,像一處光源又像一顆明珠。

讓他想起當時柳家村供奉的神像,又讓他覺得好像除此之外還在哪裡見到過。

虞思眠一轉身,才發現和周圍黑色險些融為一體的連祭,他的突然讓她還是嚇了一跳,映著連祭影子的雙瞳微微顫了顫。

“是你?”她還以為連暮去而複返。

連祭臉色沉了下去:“不是我還有誰?”

虞思眠:“沒誰。”

“神使大人還真是沒有一點危機意識。”幸而連祭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

他用手指冷不防地掐了掐虞思眠的後頸。

“連祭!”她打了個顫,想要避開他時他已經把手縮了回去,臉上掛著壞笑,“若是在荒野中,神使大人怕早就被妖魔叼走了。”

說完他向殿外走去。

虞思眠:……

走到了獸欒前,虞思眠等連祭先上車,讓他先選位子。

連祭和自己相反,自己喜歡坐車窗邊看車外的風景,而連祭習慣坐車門邊,以便遇到意外隨時脫身。

或許就如連祭所說,生在太平盛世的自己沒有什麼危機意識,而連祭是一頭在蠻荒中生存的野獸,每一根弦都是緊繃的。

連祭坐下後虞思眠坐在了他的斜對麵,不與他並排也不與他對視,這樣車再顛簸也不至於在倒在他身上。

連祭撩起眼皮看著她,“神使大人還真是人前一套背著人一套。”

虞思眠把目光移了過來,完全不明所以,“什麼?”

“神使才說要和我殉情,現在又一副拒我於千裡之外的模樣。”

虞思眠:“……”

連祭抱著手,臉上帶著幾分痞氣,嘖了一聲,“真是虛偽。”

虞思眠:“……當時那麼說是迫不得已,而且殉情這事是你先提的。”

連祭:“所以我說殉情你就殉情?”

虞思眠隱隱覺得有些頭大,她筆下的連祭人狠話不多,而且剛見他時也記得他話挺少的,彆人跟他說話他都愛答不理,一副二五八萬不可一世的模樣。

現在怎麼……

突然間覺得當時如果把他寫成啞巴就好了,不會說話的大反派也挺好的。

連祭還要開口,虞思眠已經取下腰間的竹筒給他塞了過去,“喝口水潤潤嗓。”

連祭看著手中的竹筒,虞思眠雖然把蓋子嚴絲合縫地合著,但是裡麵那淡淡的蜂蜜甜味還是溢了出來,讓他覺得平靜。

虞思眠:“連祭,下次連暮再激怒你,不要理他便是。”

連祭握著竹筒,懶洋洋地把手臂搭在身後的靠背上,“理他?”

虞思眠:“彆理。”

連祭眼中帶著促狹:“怎麼?神使是擔心我?怕我和他鬥個你死我活,然後你不得不為我殉情?”

虞思眠懶得理他,切入正題,“你魔都的事辦好了嗎?”

連祭用眼睛瞥了她一眼:“怎麼?”

虞思眠:“好了我們就可以去找天屍了。”

連祭眼中促狹消失得無影無蹤,“沒好。”

虞思眠眉頭蹙緊,她不想繼續在魔域呆了,特彆是剛才連暮說了那些話,不想再徒生事端,“魔域的事,很重要嗎?”

連祭:“魔尊命我收複蠻城,若能成功,他會把連暮手中一半城池分給我。”

這時候少年連祭手中沒有實權的,一來他不聽魔尊的話,二來這些年一直也在找天屍,城池對這時候的連祭來說隻是麻煩和負擔。

現在卻看得出,他改變想法了,他開始想要城池,想要實權。

連暮惹怒了他。

蠻城,連暮沒法讓他們歸順,現在的連祭也做不到。

隻有虞思眠可以。

虞思眠道:“我幫您。”

連祭又喝了一口蜂蜜水,懶洋洋地道:“好啊。”

虞思眠:“但是你要答應我,歸順以後好好對待它們。”

連祭:“怎麼樣才算好好對待?”

虞思眠:“你可以參考巫醫月的意見。”自己怎麼說都是空話,而巫醫月出自蠻城,比誰了解蠻魔。

虞思眠沒有發現自己提到“巫醫月”時連祭眼中濃重的殺意。

虞思眠:“辦完這些,可以去找天屍嗎?”

連祭聲音冷了一些:“你就那麼急著去琉璃天?”

虞思眠沒有回答代表默認。

“你去做什麼?”

虞思眠一開始就告訴他自己要去琉璃天,但是他從來沒有問過自己理由,虞思眠以為他一直不會問。

“一些私事。”

“神使也有私事?”他語氣嘲諷。

虞思眠:“自然有。”

這時候連祭握著手中的竹筒,涼悠悠地道:“不會是去找哪個仙君敘舊情吧?”

虞思眠不料他會這麼說,回頭對上他那雙黑漆漆,涼悠悠的眼睛,裡麵隱隱帶著一種不講道理的占有欲。

他這句話不像僅僅隻是在調侃,而是一句危險的試探。

虞思眠不想說“是”給自己自找麻煩,但是卻不想急於否認真讓他把自己視為他的所有物。

她道:“這是我的私事。”

她本沒有做錯什麼,但說完這些話後她呼吸還是有些急促,心跳也開始加快。

連祭把玩著手中空空的竹筒,幽幽道:“私事?”

虞思眠將十指交錯的手握得更緊了一些,吐了一口氣,“是的。”

他把在竹筒上的目光慢慢移上虞思眠的臉:“我偏偏很好奇。”

虞思眠卻隻是沉默,連祭突然站起來彎腰欺近了她,一條長腿踩在了她旁邊的椅子上,這不算逼仄的車廂卻因為身高腿長的他變得格外壓抑。

虞思眠攥緊了拳頭,背心蒙了一層冷汗,卻依然沒有開口。

連祭垂眼看她,這時的她有了第一次與自己較量時那種倔強。

那時候她讓自己答應不欺負她,不然她就飛身撲向火牆,那時候他覺得可笑,他根本不屑。

而現在他在想他當時他娘的怎麼就答應她了?

她的臉帶著一種他從未見過的清麗和聖潔。

那種想讓他去玷汙的乾淨。

突然,他一把捏碎了手中的竹筒,把手肘撐在膝蓋上,湊近她的臉,逼視著她。

“老子想親你,不想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