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正娶(1 / 2)

反派想殺本作者 尤聽 19640 字 5個月前

連祭看著小九手中破破爛爛的衣服和鞋子。

他認不出, 他隻記得她喜歡穿淺色的衣服,但是那被幽冥海水衝洗過一遍又一遍的衣服上殘留的味道,他卻聞的出。

就是她的。

幽冥海中撈到這個?

想起那一夜上麵飄浮的衣服, 想起那些被惡靈啃噬的屍體。

連祭冷笑:“不可能。”

大眼:“祭哥?什麼不可能?哦,你意思是這不可能是眠眠大人的, 她不會死是吧。”

大眼: “眠眠大人是一個匪夷所思的存在, 有時候像無所不能的神, 有時候又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凡人。之前沒事, 不代表這次沒事。”

“我還聽過一個民間傳說, 說咱們這個世界是殘缺的,完整的世界應該有六界, 妖魔仙人四界外,還該有神界和冥界。修行是為了飛升至神界,眾生死了後通過冥界開始輪回。但是不知怎麼咱缺了兩界, 所以飛升不能成神,死了不能往生, 什麼死靈全部往這幽冥海裡塞。”

“這幽冥海看似屬於我們魔域,其實根本不是,更像是把魔困在魔域裡麵的一道牆,完全屬於四界之外, 從古至今沒聽過誰拿它有辦法, 我覺得即便是眠眠大人,掉進去了也玄。”

連祭臉上的冷笑也開始消失。

“那夜狂風暴雨, 幽冥海上驚濤駭浪,您那夜又開了殺戒,那些屍體把嗜血的怨靈從海底引上來,更翻個底朝天。祭哥, 你說……”

這時候小九咳了咳。

大眼:“你說……”

小九又咳了咳。

大眼轉過去看他:“你嗓子不舒服?”

小九:“……是,有這麼一點。”

小九背心起了絲絲冷汗,他看向連祭,隻見他坐在椅子上,單手撐著額頭,一雙含著冰霜的眼睛靜靜地看著大眼,眼中的寒光讓小九打了個顫,然而大眼絲毫不覺,甚至還拍了拍小九的肩膀,“彆老咳,等我把話說完。”

小九:“眼哥……”

大眼轉頭繼續對連祭道:“祭哥,你說眠眠大人是不是掉幽冥海裡,死掉了?”

小九吸了口氣,不敢再去看連祭,他不知道連祭和天道之間到底有什麼,但是眠眠大人對祭哥而言絕對是特殊的存在。

祭哥性格絕對說不上平和,他好鬥弑殺,一旦見血就難收手,但在戰場外他卻很少失控,除了屍妖外他對所有事物都漠不關心,包括魔尊之位。

而自從虞思眠出現後,一次次牽動他的情緒。

自己實在是猜不透他的心思,隻覺得下一刻他可能會大發雷霆。

小九等了半晌,連祭卻沒有絲毫反應。

他緩緩抬頭,看著連祭,隻見對方一雙眼睛淡淡看著自己手中的衣裳,顯得有幾分茫然。

小九:“祭哥……”

然而他好像絲毫沒有聽見自己的聲音。

小九又道:“祭哥……”

大眼用手在連祭眼前晃了晃:“祭哥?”

連祭才突然回過神,偏開頭移開放在那件破衣服上的視線。

淡淡道:“她不會死。繼續找。”

大眼:“祭哥,整個幽冥海麵都找過了,蠻城也翻遍了。”

連祭:“其餘的十一城一個一個給我翻。”

大眼:“祭哥……”最終他歎了一口氣,“是。”

小九看著手中衣服,“祭哥,這個怎麼處理?”

連祭:“燒了。”

大眼:“祭哥,還是彆燒了吧,萬一人真死了,還可以留下來做個紀念。”

連祭突然放下額頭上的手,怒目看向大眼,地上兩條紫色的火焰如紫龍一般咆哮著向大眼小九衝去。

大眼喊了一聲“我艸”抓著小九的胳膊,兩人飛身退了出去,躲開了連祭的紫焰。

衣衫和鞋子掉落在了地上,裙擺被火舌一舔,燒了起來。

連祭想起了當時她與雙頭龍對峙之時烈火之中的模樣,她的衣衫熊熊燃燒,像一隻浴火的鳳凰。

而現在人已經不再,燃燒的隻是衣衫。

他手一揮,紫色的火焰熄滅。

*

虞思眠到了連暮的彆苑,她喜歡明亮不喜歡黑暗,所以寫書的時候把最美的景色都給了故事的主場琉璃天。

魔域終年都如黑夜,隻有雷電和死靈照亮這片黑沉沉的天空。

連暮卻把自己的彆苑用法寶裝飾得格外明亮,一看就能聯想到他裘馬聲色遊手好閒的日子,和連祭截然不同。

想到連祭她突然有些窒息,不堪的回憶一幕幕浮現在腦海,直到連暮把手放在她肩上,她才回過神,避開了連暮的手。

虞思眠記得自己在書中提過,在連祭成為魔尊施虐四界之前,妖魔仙三界還在努力維持著岌岌可危的關係,每隔百年都會舉辦一次群英會。

表麵上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切磋切磋,實際上都通過這群英會暗中觀察對方虛實,展現自己的實力。

然而每次主辦方輪到魔域,因為各種災難不得不把東道主換成了妖界。

而這一次魔域血疫已經治理,雙頭龍也已經回了萬魔淵,魔尊肯定會向三界提出這群英會的事。

到時候,琉璃天也會派人來。

隻是到底要等多久她並不清楚,畢竟這個世界的時間計算單位動不動就是十年起跳,比起被動等待個一二十年,她最好的選擇肯定是馬不停蹄地趕往琉璃天。

隻是今時不同往日,去琉璃天的路都被連祭堵死了,她隻能等琉璃天的人來。

連暮這邊她算暫時穩住,現在隻能靜觀其變,希望三界群英會早日在魔域舉行。

*

小九:“祭哥,滄溟十二城全部翻了一遍。沒有。”

連祭閉著眼,小九也不確定他有沒有睡著,有沒有聽到。

這時大眼走了進來:“祭哥,琉璃天那邊的暗探回消息了。”

連祭緩緩睜開眼。

大眼道:“說琉璃天這三年就沒有誰上去過。”

上次兩人被他的紫焰火龍趕出去的,這次不知道連祭會以什麼方式發飆。

不想連祭隻是招了招手,示意他們出去。

小九:“祭哥,還找嗎?”

連祭:“不用。”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平和得讓他們有些意外。

連祭與虞思眠相處這段時間發現她除了啃幾個腦袋這點愛好外幾乎可以說是無欲無求,對這個世界所有的東西好像都不在意,一心一意就想去琉璃天,琉璃天都不去,怕真是死了吧。

死了嗎?

他應該是高興的,卻覺得胸悶得厲害。

*

連暮對虞思眠極好,吃穿用住可謂奢華。

但虞思眠並不感興趣,她知道連暮想完完全全得到自己,不可能讓給自己去琉璃天,所以她也不想打草驚蛇,不能對他透露自己想去琉璃天的想法。

連暮開始對虞思眠若即若離,典型的渣男PUA女孩子的套路,相當於是感情中的推拉,最能讓給對方求而不得,患得患失。

這樣的套路加上現在的虞思眠可以說在他掌控之下,他是虞思眠唯一的傾述對象,也是她唯一的依靠,他想把她變成那些數著牆磚等皇帝臨幸的宮妃,把自己視為她的天,她的唯一。

但連暮失算的是他根本不可能知道這個小世界之外的現代人有多宅。

好吃好喝,足不出戶,隻要有WIFI,簡直是天堂一般的生活。

而虞思眠本來就是個中之最。

而且她還可以不需要WIFI,因為她可以用寫文消磨時間。

她又開始提筆,也不準備再給忌廉洗白,本來就是善惡有報,他做的惡就該得到相應的懲罰,她的筆下故事從來就不是童話。

連暮本以為自己策略有用,但沒想到虞思眠根本不搭理自己,甚至有時候自己的出現打擾她寫東西了,她還會顯得有些不耐煩。

這與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好像她和她的一支筆就能夠形成一個完整的世界。

連暮某一天終於好奇她在寫什麼,虞思眠便把手中話本遞給了他。

風流倜儻的連暮在看虞思眠的話本時,英俊的臉上露出了老爺爺地鐵站看手機的表情,然後緩緩把話本合上,道:“寫得不錯,有個興趣愛好挺好的。”

虞思眠:“不僅僅是興趣愛好,我準備靠寫話本生活。”

連暮突然忍不住一笑,摸了摸她的頭,“你不用那麼辛苦,有我在,我養你。”

虞思眠不著痕跡地避開他的手,準備回去繼續寫故事。

連暮幾次來她都是這樣,本想等她先妥協,看來是不可能了,於是柔聲道:“來,陪我下棋。”

虞思眠卻有些為難的道:“我今天寫得挺順,改天好不好?”

連暮:……

連暮再次吃癟,想不通世間怎麼會有這種人?

但還是笑容不改,“改天是哪天?”

虞思眠:“三天後?”

連暮:……

三天後?

連暮有些覺得可笑,三天的時間對他來說足以將一個女人忘到九霄雲外,哪怕她貌若天仙。嘴上卻道:“好,三天後。”

後來他去了極樂坊,這裡的老鴇前幾天被“仇家所殺”,如今換了一個,那老鴇因為太過貪財結仇不少,倒也沒引起太大的轟動。

連暮拿著酒杯坐在軟塌上看著那些群魔齊舞的女郎,半點提不起興致。

要說容姿這些女人加起來也不如她萬一,更關鍵的是,她們對自己都是帶著恭迎,帶著討好,帶著有所求。

而她不一樣,她目光很淡,淡到就像看她手中的一塊紙片,筆下的一滴墨,即便自己把她扔進蠻城要她的命,即便自己讓連祭恨她讓她倉皇逃出。

她對自己卻毫不在意。

比女人的恨更讓他難受的就是女人的漠視。

想到這裡他有些心煩,揮了揮手讓這些舞娘全部下去。

還有兩天?

他本可以現在去找她,但是又覺得這樣失了顏麵,於是又這樣在這裡喝了兩天素酒。

挨到第三天,他再次去了彆苑。

看到虞思眠依然在桌前寫著東西,連暮臉上已然露出了不悅。

虞思眠發現他進來,放下了筆,站起來淡淡道:“你來了,我在等你。”

連暮一愣。

虞思眠取出一副連暮沒有見過物件放在棋桌上,“我們下這個,這叫獸棋。”

連暮看著黏在石子上的紙片,上麵是各種動物的腦袋,“自己做的?”

虞思眠點點頭,“我圍棋下不過你。”

連暮:“所以你就耍賴?”

虞思眠一邊擺棋子一邊認真解釋:“不是我耍賴,棋逢對手才有意思,圍棋的話你一個人贏,那想必沒什麼意思,這個不難的,以你的聰明才智學起來很快。”

連暮看著她認真模樣,看著她認真做出來的自己從沒見過的棋,\以為你會忘記約定,沒想到居然還抽出空來做這個。\

然後一想又覺得哪裡不對,怎麼現在還搞得她像個大忙人,自己等著她召見了一樣。

虞思眠把連暮那邊的棋也擺好,“我答應過的事從不食言。”

聽到這裡連暮不再計較其他,淡淡一笑。

虞思眠認真地給他說了規則,連暮雖然聽一遍就會,但是虞思眠畢竟是老手,連暮倒還是敗陣下來。

連暮下棋從來沒有輸給過女人,開始認真起來。

這一下倒也是很快過了半日。

虞思眠拈著一枚棋子看著棋盤道:“你進步真是飛快。”

連暮看她已經顯出了疲憊之色,她頭發很長,而她卻不怎麼把它們梳起來,都是披在肩後,額前本是彆在耳後的頭發掉落下來,輕輕的掃在了桌上。

連暮伸出手準備把它彆到虞思眠的耳後。

可是剛碰到她臉頰的一瞬間,虞思眠驚覺。

“啪!”一聲,打開了他的手。

打完後虞思眠也有些詫異,也沒想到自己動作怎麼這麼快。

連暮才意識到,原來她對自己半點好感都沒有,所有的配合都是裝出來的。

他一雙桃花眼幽幽地看著虞思眠。

虞思眠也知道這或許使他倍感受挫,因為他向來情場得意,這是自己給他的人設光環,隻不過他的光環對自己無效,可能因為自己本不是書中人吧。

自己這一拍顯得頗為尷尬,她看著連暮:“抱歉……”

連暮儘量保留了自己的風度,把棋子往棋盤上一撒,凝視著虞思眠,“真是芳心難獲,不如給一個捷徑,告訴我該怎麼做。”

連暮笑容依然得體,但是看出了幾分怒意。

虞思眠:“明媒正娶。”

連暮臉一變。

連暮萬花叢中過,卻從來沒有承諾過要娶誰,這與他生母有關。

她生母本是天地間一瀟灑的魔女,後來愛上魔尊懷了自己,為了自己困於這魔宮之中,又因為出生不夠高,隻能成為側妃,被白骨夫人不斷打壓。不僅如此,魔尊花心不斷,側妃姬妾一個接一個讓他母親傷心不已,鬱鬱而終。

連暮有他爹風流成性的基因,卻又心痛母親的悲苦,所以他生出了一條奇葩腦回路:哪怕我有再多女人,我也不和他們結契,不和她們生孩子,因為如果有一天我浪子回頭,我要把我所有的愛都留給我的正妃,隻和正妃生崽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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