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謂是渣得特彆。
而現在的連暮明顯還沒有準備好為了誰放棄他的那片海,哪怕是傳說中的天道,撇開利用價值來說,他對她的好感沒有到要明媒正娶的地步。
連暮臉色冷了一些,站了起來,對虞思眠道:“看你也乏了,不再打擾,我改日再來。”
虞思眠見他離開,搖了搖頭。
海王怎麼可能為了一條魚放棄一片海?
卻在這時,連暮停下了腳步,回頭問道:“連祭知道你是天道前可想過讓你做他正妻?\
虞思眠不得不承認連暮很了解女人,如果自己真對連祭有男女之情這麼一問心中必然會有委屈,隻不過他不知道她與連祭的關係一開始就是假的,不過是當時的權宜之計,所以對連祭的話心中沒有生半點波瀾,隻是單純地不想提到連祭而已。
見虞思眠沒有反應,連暮隻能繼續道:“我是比他更好的選擇,至少不會因為你是天道而傷害你。”
虞思眠收著獸棋,似是沒聽見他的話。
連暮和連祭對她而言隻存在“哪個更糟”不存在“哪個更好”。
讓連暮明媒正娶也不過是為了勸退他。
*
燭火下正在寫著故事的虞思眠歎了一口氣,放下了筆,把剛寫的那一頁撕了下來,把它折成了紙飛機飛了出去。
自從虞思眠的“明媒正娶”把連暮嚇走後,他再也沒有來,虞思眠也鬆了口氣,雖然連暮一直表現出紳士的模樣,但是畢竟不僅不是個吃素的主,還是個流連女色的情場高手,他隻要出現虞思眠還是得提防著。
門口一個身影接住了她飛出去的紙飛機,拿著走了進來,問:“沒睡?”
虞思眠突然站了起來,看著走進來的連暮:“你怎麼來了?”在這三更半夜。
連暮像是看出她的戒備,笑道:“睡不著,想你沒睡,找你下棋。”
虞思眠退了一步,“可我有些困了。”
連暮:“就一盤,聽話。”
虞思眠:“我真困。”
連暮沒有理會虞思眠的拒絕,已經坐在棋桌前,“你若贏了,我可以答應你任何一個要求。”
虞思眠:“任何?”
連暮偏頭笑著看她:“對,任何。”
終於忍不住來試探。
虞思眠:“若你贏了呢?”
連暮看著她,笑容中帶著一些不明的曖昧,“你覺得,我想要什麼?”
虞思眠吸了一口氣:“還是算了吧。”
連暮低頭輕笑:“若你輸了,就再陪我下一局。怎麼樣,是不是不算虧?”
虞思眠這才點了點頭,轉身去拿獸棋。
連暮溫和的目光驟然變冷。
他覺得她有什麼秘密,直覺告訴自己她來找自己絕對不僅僅隻是為了避開連祭,更不是真心想嫁自己。但是他實在是看不透她,不知道她想要什麼,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為了一探究竟,他準備親自為她創造這個機會。
虞思眠坐了下來,棋路步步緊逼。
連暮笑道:“你比以前棋路凶了很多,著急贏我?”
虞思眠手微微一僵,睫毛動了動,道:“想早點睡覺。”
連暮笑了笑不置與否。
她急了。
終於要露出那小狐狸尾巴了。
幾個回合,連暮放下棋子,道:“又輸了。”
虞思眠:“什麼要求都可以答應我嗎?哪怕強人所難。”
連暮笑得溫柔,心底卻一片涼薄,“自然。”
虞思眠:“不能反悔。”
連暮:“好。”
虞思眠:“那你等一等我。”
說罷她站了起來,到了院子中摘了一把連暮院中的假花回來。
連暮不明所以。
虞思眠坐到了棋桌邊,低下頭:“我編一個花環,幫我送到巫醫月的墓前。”
連暮:“什麼?”
虞思眠抵著頭編著花環,“我知道這強人所難,連祭可能會知道我行蹤。”
連暮眉頭蹙了起來,就這?
連暮:“隻有一次機會,你確定隻是這個?”
虞思眠眼中起了霧氣,強忍著眼淚,“確定。”
連暮心中的冰冷突然變成了柔軟,忍不住生了憐惜,“你心中好像隨時隨地都在為彆人著想。”
虞思眠:“並沒有。”
他站了起來,接過虞思眠編好的花環,“你早些休息,我改日再來。”
虞思眠隻應了一聲,什麼都沒說。
走出虞思眠的房間連暮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花環,隨手把它扔到了地上,然後使了個咒,將它燒為灰燼。
他今天來隻是為了試探她,想知道她的目的是什麼,沒有想到居然隻是如此。
這就是天道嗎?
仁慈,憐憫。
但是這花環他卻沒法帶到巫醫月的墳頭。
因為她根本沒死!
知道她沒死連祭卻沒殺她!
饒過一個叛徒,完全不是那頭瘋獸的風格。
除非……
因為她。
即便她真是天道,連祭還是仍然放不下她!
*
這些天來連祭覺得自己很疲憊,眼睛慢慢合上,陷入了夢中,這是十來天來,連祭第一次合眼。
一片漆黑的宮殿,又是那個夢。
從開始做那個夢之後,他就不再做噩夢了,就像那個夢驅走了他的噩夢。
他猶豫著要不要去開那扇門,夢中的身體卻不受控製地走了過去。
不知道這時候她是在床上,還是在書桌邊,又或者是踱來踱去,然後轉過頭來盈盈一笑。
他打開了那扇門,突然間漆黑洶湧的海水從裡麵衝了出來。
海水中熒光色的惡靈碎片貪婪地啃噬著他,他咬著牙使了一個驅散了這些惡靈,發現此刻海水退去,自己被衝到了一片平原上。
這裡雜草叢生,發出陣陣惡臭,一個瞳孔漆黑滿頭亂發的孩子在草叢之間爬行,然後看到了一具腐屍,一口咬了下去……
連祭從椅子上驚醒,習慣性伸出手去接遞過來的蜂蜜水。
反而他伸出手時,對麵空空如也。
他額頭上的汗大滴大滴落下來,全身也已經濕透,他喉嚨無比乾渴,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半後狠狠地摔碎了杯子。
他對著外麵大叫:“給我找蜂蜜!”
侍女們唯唯諾諾答應,但是她們不知道蜂蜜是什麼?
“打水。”連祭撐在桌上氣喘籲籲地道。
侍女們慌慌張張打了水進來。
連祭看著裡麵隻裝著水的水盆,一雙血紅的眼不可置信地看著侍女,“拭巾呢?”
侍女們不知道連祭要做什麼,隻能按他吩咐急忙把帕子給他遞了過來。
連祭隻覺得全身連殺人的力氣都沒有,他趕走了侍女,把帕子放在了水裡。
然後冷笑了一聲:“娘的,涼的。”
其實魔是沒有人類這些習慣的。低等魔除了汗就出了,一身腥臭,高等一些的施個法咒也就沒了。
誰用這些人類原始的方法?
而連祭想起她每次小心翼翼給自己擦汗的樣子,不知道是她本身是沒有力氣,還是她怕弄痛自己,反正每次都弄得他心癢,又覺得舒服。
然後她總是會問:“你做噩夢了嗎?”
從春/夢中醒來的他總會麵無表情地道:“做了。”
然後她擦得更是仔細,有時候甚至會拍一拍自己的背。
而這次他真的做了噩夢,房間內再也沒有溫暖的燭光,沒有守在床前給自己抵濕毛巾的姑娘,桌上再也沒有裝著蜂蜜水的竹筒,隻有冰冷的黑夜。
他看著那盆冷冰冰的水,水麵出現了她的幻影,她說:“連祭,我們好好相處好不好?”
他一愣。
好好相處?
然後又出現她的樣子,一雙眼下儘是烏黑,但是還是不眠不休地守著自己,生怕自己做噩夢。
然後又變成了她小口小口吹著鴨腦袋的模樣,然後羞斂地向自己投來感激的眼神。
那時候……他好像是愉快的,好像是這一百年來最愉快的時光。
這就是好好相處嗎?
自己在眷戀什麼?
他突然覺得可恥。
一把掀飛了桌上的盆。
*
另一邊的連暮並未睡著,連夜去了極樂坊,曾經自己喜愛的一切變得索然無味。
極樂坊的美人們湊了上來,她們身上的各種各樣的香味,都沒有她緊張時的味道讓人興奮。
他揮一揮袖子,直接將她們震開來。
這些被震得一地的美人驚愕地看著連暮,這是連暮第一次如此粗魯地對待她們。
連暮撒了一把靈石在地毯上,離開了極樂坊。
*
虞思眠被外麵的聲響吵醒,連暮送來了禮物。
花花公子又開始物質攻勢,她隻是覺得心累。
還是沒有群英會的消息,難不成真的要幾十年後嗎?
連暮走進房中,問:“不喜歡?”
虞思眠:“不用破費,也用不著。”
連暮想起她一直在這院中確實也沒什麼機會穿其他的衣服,問:“一直在這院子裡悶不悶?”
虞思眠:“還好。”
連暮笑了:“你還真是呆得住。這一次三界群英會在魔域,到時候帶你去看看。”
虞思眠:“三界群英會?”
虞思眠壓製住內心的激動,讓自己隻是用略帶好奇的表情問:“是什麼?”
連暮:“每過一百年琉璃天就會邀妖魔兩界弄一次這個。每次一道魔域主辦的時候這裡就各種瘟疫,災害,便都不了了之,托你的福,現在魔域空前太平,尊上也顧不得百年的規則,邀了三界。”
虞思眠:來了!終於來了!
她垂眼淡淡“哦”了一聲。
連暮看著虞思眠:“伽夜也會來。”
虞思眠聽到這兩個字沉默。
連暮:“你不喜歡伽夜?”
虞思眠:“見了尷尬。”
連暮卻笑了,“騙婚,確實像伽夜做得出的事。”
虞思眠想起當時被伽夜騙的團團轉,皺起眉頭,“這不好笑。”
連暮含笑盯著她的眼睛,“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生氣起來也很可愛?”
連暮生了一雙討女人喜歡的桃花眼,此時的眼神更是電力全開。
但是因為他與連祭幾分相似,虞思眠此刻卻想到連祭凝視自己時候的眼神,像無儘的深淵,她突然間打了一個顫,避開了他的目光。
連暮再一次覺得挫敗,終於亮出本不想那麼快亮出的底牌:“這次來,我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想要告訴你。”
虞思眠有些戒備地抬起了眼。
連暮認真道:“你說的明媒正娶這件事,我想好了,可以。”
虞思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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