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班醫生都下班了,所以他們掛的是急診。
或許是晚上的原因,醫院的人並不多，排隊的也就十來個人，很快就輪到了南溪。
醫生詢問了症狀,讓南溪先去驗個血。
抽完血要等，曆城想著先去吃個飯。南溪搖頭,在鐵皮凳子上坐下,“等結果出來吧,我現在沒什麼胃口，去了也吃不下。”
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結果就出來了。
曆城拿著驗血單子，仔細看著，沒看太懂。
女醫生卻是掃了一眼，就有了答案,說：“是懷孕了沒錯。”
看出兩人神色不對,女醫生放下單子,抬頭直接問,“要嗎？”
南溪坐在凳子上,曆城站在她身後,心驚膽戰,生怕聽到她說不要。
好在，她沉默了半響，猶豫道：“得考慮一下再決定要不要。”
曆城心暫時落回肚子。女醫生表情不變，許是見多了各種父母,早就練就了麵不改色的能力。
再者，要和不要，都和醫生沒有多大關係。
曆城不知道，此刻他在這女醫生的心裡，是何等角色。
一個沒責任心的男人？因為一開始醫生問要嗎時，話雖然是對南溪說的，眼神看的卻是他。
顯然，女醫生以為是他不想要，所以南溪才不敢說要。
曆城心裡又苦又澀，像泡在酸水裡。
女醫生又說：“還是儘快決定的好，如果不要的話，一個多月做掉最好，你肚子裡的胎兒現在正是一個半月，正是做手術的最佳時機，這樣對你的傷害也小。”
“要是要的話，我給你開點葉酸，現在吃雖說有點晚，但總比不吃的好。”
最終，曆城還是讓醫生開了最好的葉酸，拿了藥。
來醫院時華燈初上，離開時已經十一點多。
曆城饑腸轆轆，南溪顯然也餓狠了，臉色蒼白，神色疲憊。
自從知道懷孕後，南溪就神不在焉，沒有同曆城說過一句話。
“想吃什麼？”
曆城小心翼翼，拉住了她的手，捏了捏。
南溪靠在座椅上，閉上了眼睛，“沒什麼想吃的，直接回去吧，讓阿姨煮碗麵條給我，簡單吃點就好。”
曆城打過電話，他們回家時已經淩晨兩點多鐘，家裡還燈火通明。
做飯的阿姨守在門口，看到他們，趕緊回廚房去煮麵。
等兩人洗手坐下，阿姨時間把握的剛剛好，麵條和幾道菜都已經上了桌。
飯菜全是素的，這也是女醫生建議的，說如果孕婦胃口不佳，嘔吐嚴重，就儘量吃些素的。
“麻煩您了，快回去休息吧。”曆城跟著阿姨去關門。
大門被關上，就剩下了他們。
曆城很餓，但沒什麼胃口，南溪看起來還好，把碗裡的麵條吃完了。
尤其阿姨準備的涼菜，吃了不少。
吃完，曆城讓南溪上去休息，他把碗筷都收到了廚房，等阿姨明天再收拾。
一番洗漱，天都快亮了。
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曆城醒來時南溪還在沉睡，看了眼時間，已經十一點多。
剛起身，就見南溪頭頂，熟悉的紅字敲打了出來。
【南溪，好感度三十六。】
【南溪，好感度三十一。】
【南溪，好感度六十六。】
【南溪，好感度三十九。】
好感度快速變換著，升升降降，曆城的心，也跟著提起，落下。
摸摸她不再蒼白的小臉，曆城歎氣，她肯定是做夢了，也不知道夢裡麵夢到了什麼。
和他有關的，或許不怎麼美妙，也或許還不差的夢。
吃完午飯，曆城提出去看趙博。
儘管滿心的不情願，不想她看到趙博。但現在隻要南溪能夠開心，願意留著肚子裡的孩子，讓他做什麼他都願意。
南溪卻搖頭，“改天吧，今天我實在是沒什麼精力。”
“曆城，你坐著，我們談談好不好？”
南溪拉拉他的手。
曆城想說不好，他不想聽到，南溪說不要孩子的話。
可自從知道懷孕之後，她沒有一絲喜悅，隻有憂愁，和煩躁。
她不知道，她的眉頭，一直皺著。
曆城知道她不想要這個孩子，對於他來說，這個孩子是驚喜，但對她不是。
曆城僵著腿，被她拉著坐在了她旁邊。
“曆城，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我們不要好不好？”
南溪低著頭，說這句話時，不敢看曆城的表情。
她不想要這個孩子。
以她如今和曆城的關係，如果她生下這個孩子，那孩子就是私生子。
再者她和曆城並不是彼此相愛的關係，她不想讓自己的孩子，生活在一個畸形的家庭。
南溪也不舍，可比起生出來讓孩子跟著她受罪，她情願拿掉。
曆城閉了閉眼。
起身，甩掉她的手，淡淡道：“隨你。”
曆城搬出了臥室。
呆在公司的時間一天比一天晚，很多時候他回去時，南溪已經睡了，而他離開時，南溪還沒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