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澤諭吉一頭銀灰色的短發,森綠色的瞳孔之中蕩著複雜而不明的情緒,他身上是一件墨綠色的羽織,下|身穿著方便行動的袴服,像是在道館練習的劍士,連腳上穿著的都是既不方便也不舒適的足袋和木屐,腰間掛著一把足有半人高的長劍,此時福澤諭吉正下意識地一手搭著劍鞘,另一手則握著劍柄,擺出警惕的防禦姿勢來。
下一刻他卻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一般,主動鬆開了雙手,擺出毫無防備的姿態開口,“等一下……”
福澤諭吉似乎是想要跟我們說什麼,但是哥哥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已經將劍士視為敵人的哥哥握緊了手裡劍,在福澤諭吉露出破綻的那一刻就毫不猶豫地附身衝了上去,用光明正大的進攻路線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之後,又一矮身借著最後一絲餘暉落幕的刹那,閃身躲進了建築的陰影之中。
擁有著遠超普通人類的眼力的我捕捉到了哥哥利用視覺差消失的那一瞬間手上的動作。
他結的是替身術的印。
利用基本的三身術之一,哥哥做到了短暫瞬移的效果,在下一個呼吸間出現在了福澤諭吉的身後,用手上緊握著手裡劍悄無聲息地逼近著劍士先生毫無防備的頸動脈。
隻需要一秒,哥哥就可以劃開福澤諭吉的脖頸,那裡的鮮血會無法抑製地湧出來,再過短短的一分鐘,失血量就會瀕臨人體的極限,再過兩分鐘,腦部缺氧就會造成腦細胞一片接一片的死亡,再過三分鐘,他就會徹底地失去生命體征,到那時,即使是我也沒有辦法挽回一個死人的生命。
然而就在這一秒,原本已經鬆開了雙手的銀發男人卻在瞬時之間拔出了安置在劍鞘裡的那柄長劍,在這已經徹底墜入長夜的黑暗之中劃出了一道如同弦月般銀白的圓弧。
錚、當——
鋒利的手裡劍與劍士手中的長劍相撞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又在劍士幾乎無法看清的第二次揮劍之後不受控製地被彈了開來。
一擊不成,哥哥卻沒有後退,而是順著手上的力道,上身後仰,腰部用力一擰,左腿便如同鞭子般狠狠踢向福澤諭吉在抬手揮劍之後還沒來得及
收回的手腕。
身為劍士,最看重的當然是握劍的手,福澤諭吉本能地後撤兩步,避開了哥哥的攻擊。
而哥哥本來也隻是想與福澤諭吉拉開距離,既然目的達到了便立刻毫不拖遝地穩穩落地,收斂著氣息重新隱藏了起來。
他潛伏著,等待下一次機會。
福澤諭吉經曆過一次哥哥伏擊,顯然已經認真了起來,他握著那柄在寒光泠泠的長劍,身體緊繃,眼神銳利,如同身陷危機的孤狼一般冷靜地觀察著周圍,連一絲細微的動靜都不放過。
然而在這樣緊張的狀態之下,他依舊試圖開口跟我們溝通。
“等一下,我不是你們的敵人。”
[不是敵人的話,為什麼跟蹤我。]
難不成還是□□嗎?
哥哥沒有相信敵人口中的任何一句話,依舊緊緊盯著福澤諭吉的一舉一動,全神貫注地捕捉著他可能出現的任何一點破綻。
福澤諭吉抿了一下唇,眉眼淩厲而帶著冰冷的憤怒,他垂下眼,稍稍遮掩住自己情緒,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說道,“我隻是想再確認一下。”
“確認一下,窺心者是否真的是像你這樣年幼的孩子。”
我隱隱感覺他的話語有些不對勁,不過並沒有多想,[那麼現在你可以放下心來了。]
他的神色怔愣了一下,帶上了些許困惑。
[你並沒有找錯目標,我就是窺心者。]
雖然自己主動將這種中二的外號說出口有些羞恥,但是好在在場的兩個人並沒有表露出什麼異樣來,那麼我也就可以若無其事地將接下來的台詞說出口。
[想要動手的話就快點吧,早點把你解決了我說不定還能趕上晚八點的懸疑劇。]
福澤諭吉的森綠色的眼瞳在我主動承認了身份之後冷了下來,如同碎冰般散發著寒氣,他咬牙,“果然。”
他的心神動搖了一瞬。
就是現在。
哥哥已經發現了自己的體術是絕對拚不過手中持劍的福澤諭吉的,在抓住了這個及其微小轉瞬即逝的戰機時毫不猶豫地結印從體內將查克拉調動上來。
——火遁·鳳仙火之術。
哥哥嘴巴鼓起,從口中連續噴吐出了數個火球,隻是一刹間,福澤諭吉周身的死角都被炙熱而明亮的火焰給包圍住了,
無論哪一個方向都無法脫困,再加上哥哥隱藏在火焰之中潛藏著殺機的手裡劍,如果他是異能力者的話,在這種危險之下也是時候發動異能力了。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福澤諭吉非但不著急解決這些危機,反倒閉上了雙眼,整個人都沉靜了下來,平和靜謐的如同一株樹木。
眨眼間,我漆黑的眼睛之中倒映出了無數條劍軌,這些劍軌像銀針穿過細孔一般精準地斬開了每一團火球,攪散了支撐著火球燃燒的查克拉,同時還擊落了十數把或藏身火球之中或隱藏在陰影之中的手裡劍。
“我都說了,稍等一下。”
福澤諭吉睜開了雙眼,淡淡地歎了一口氣,乾脆利落地收劍歸鞘,“我站在這裡的目的並不是與你敵對,恰恰相反,我是受到異能特務科的委托前來保護你的。”
異能特務科?為什麼異能特務科要保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