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失望地歎了一口氣。
說真的,森鷗外一定要等到最佳時機的那種近乎強迫症的癖好已經讓我恨不得摁著他的頭讓他簽下對我動手的文件了。
既然沒打算動手就不要每天在心裡盤算著解決我的億萬種方案啊!
雖然我知道森鷗外就是有這種一定要把所有事情都事無巨細地全部在腦內提前模擬排練一遍的奇怪習慣,但是每天著自己千奇百怪的死法總是讓我有一種森鷗外下一秒就要對我動手的錯覺。
就像是每天晚上等待著樓上另一隻鞋落下的男人一樣,我每天都在等待著森鷗外對我動手,然而那種遲遲不來吊著我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逐漸暴躁.jpg
[既然如此,我並不需要保護,福澤先生請回吧。]
我這樣對福澤諭吉說道,順便對哥哥做了個手勢,讓他收起武器,放下警惕。
哥哥緊繃的神色放鬆了下來,他抬手將短刀歸鞘重新封印進了卷軸之中,臉上的神情逐漸鮮活了起來。
作為忍者的哥哥,像是一把鋒利而冰冷的利刃,剔除了所有的情感因素,隻以冷靜的理性來思考如何戰勝敵人,一舉一動都乾淨利落,沒有多餘的不必要動作,也絕不會有一絲一毫的猶豫遲疑。
他絕對信任著我,既然我認為福澤諭吉已經不再是站在我們對立麵的敵人的話,哥哥就不會以對待敵人的態度對待他。
哥哥麵上流露出了不爽的神色,他挺直了脊背,雙手插|進兜中,在經過福澤諭吉時特意警告著他,“楠雄不需要彆人的保護,有我在,就絕對不會讓他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福澤諭吉佇立在原地,目光一寸一寸地劃過哥哥又移向我,“你們是兄弟?”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哥哥在我身邊站定,理所當然地說道。
確實如此,我和哥哥兩人站在一起,不需要任何其他的證明,我們兩人相似的麵孔和氣質便是最好的證明。
“還這麼小……”福澤諭吉再一次深深地歎息著。
這是他第二次在意年齡這件事了。
哥哥皺了皺眉,顯然認為福澤諭吉的這句話是對他的蔑視,他冷冷開口,“既然能拿起
刀殺人的,就不能算作小孩子了。”哥哥朝福澤諭吉露出了一個惡劣的笑容,“你要試試小孩子手中的刀和成年人手中的刀砍在人身上有什麼區彆嗎?”
我低著頭正重新帶上手套,聽見哥哥的話也並沒有阻止他。
雖然說我清楚福澤諭吉是好意,但說實在的,這份善意對於我來說並沒有任何幫助,反倒帶來了不少困擾。
我畢竟不是真正毫無反抗能力的柔弱小孩,在他人眼中對我來說可以說是致命的襲擊其實正是我所需要的哥哥提升實力的機會。
如果福澤諭吉時時刻刻守在我身邊保護我的話,不止是超能力的秘密可能暴露給外人,我一直以來裝聾作啞讓森鷗外逐漸完善的捕殺之網也會變得毫無意義。
如果福澤諭吉能被哥哥不善的態度惹惱,放棄任務自己回去就好了。
畢竟中途停止任務這件事情福澤諭吉也不是第一次做了,看上去並不像是有職業道德的亞子。
福澤諭吉卻並仿佛並不在意哥哥的敵意的樣子,避開這個話題不提,又重新對我們提出了一個問題,“你們……為什麼要加入港口黑手黨呢?”
以問代答,就很流氓。
況且這個問題要讓我怎麼開口啊!
難道要開口說是為了[甜蜜戀情之屋的不限量免費任意品嘗券]所以才加入港口黑手黨的嗎?
雖然說喜歡甜食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丟人愛好,但是如果我將這樣的理由說出口,那些不懂得甜品美妙之處的俗人肯定會用那種[你失智了嗎]的眼神看向我的。
我還在思索著,要不要丟下福澤諭吉直接離開好了,反正他也不是我期望中用來給哥哥磨刀的工具人。
順便還不用回答這麼令人尷尬的問題。
但是哥哥卻開口了,“我們可沒有這個義務回答你的問題。”
他牽起了我的手,“楠雄,我們回家吧。”
“即使你們這麼說,既然接下了異能特務科的委托,我就一定會完成。”福澤諭吉似乎認清楚了我們堅定的態度,終於不再用那種看誤入歧途的小孩子的眼神看我們了。
他隻是以同樣堅定的態度表明自己的態度。
這、這,他這話的意思是他還要繼續像背後靈一樣跟著我嗎?
我
露出了一言難儘的神情,用看著變態的眼神看向福澤諭吉。
哥哥也同樣露出了震驚的神情,他心中瞬間又升起了濃濃的敵意,不善地看著他,“不許來糾纏楠雄,像你這樣穿著老土還有法令紋的中年大叔也不看看自己跟楠雄的差距有多大,臭蟲就該有自知之明,彆給我肖想天上的明月。”
等等,倒也不必如此。
哥哥果然又想到了奇奇怪怪的地方去了,他把福澤諭吉視作了假想敵,口出暴言,十分囂張,看上去就讓人覺得拳頭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