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2)

有錢人終成眷屬 銀八 19186 字 3個月前

那頭,女人的聲音很清晰:“我是席新霽的母親陶霓雲。見一麵吧。”

即便是心裡痛得無法呼吸,蘇眷還是忍不住懟了一句陶霓雲:“這位大嬸,誰是你兒子啊?你臉皮怎麼那麼厚呐?”

陶霓雲猝不及防被這麼一嗆聲,深吸了一口氣,難得有幾秒鐘空白。

活到這個歲數的陶霓雲有人脈也有能力,已經很久沒有人敢這麼跟她剛過。而蘇眷這份口氣倒是讓陶霓雲想到自己剛從農村裡出來當服務員的時候,那會兒她天不怕地不怕,被男顧客揩油了還會拿碗砸人家腦袋。

陶霓雲輕哼一聲,對蘇眷說:“蘇眷,要不說你是個農村裡來的丫頭呢,說話做事都沒有規矩。”

陶霓雲最不喜歡的就是蘇眷這種女孩子,說話做事沒有分寸,得吃多少苦頭才會發現自己的幼稚天真。她是一步一步爬上來的女人,從某種程度上又覺得蘇眷和自己有些相似。骨子裡,她們都有一股橫衝直撞的精神,不服輸也不甘示弱。

這會兒蘇眷的心情還一團糟著呢,碰到陶霓雲主動來送人頭,那一刻簡直恨不得祖安女孩附體:“怎麼?你瞧不起農村丫頭啊?農村丫頭怎麼你了?農村丫頭吃你的用你的欠你的啊?”

“你!”

陶霓雲一個“你”字還沒後續,蘇眷吸了吸鼻子又接著說:“你什麼你!你自己不也是農村出來的嗎?即便你現在是小三上位成為席家太太,你也改變不了你的出身!你還好意思說彆人?”

陶霓雲是徹底被蘇眷氣得啞口無言了,她簡直覺得蘇眷這個臭丫頭是個魔鬼。

什麼相似?蘇眷根本跟她沒辦法比擬!好歹她陶霓雲這個年紀的時候還知道見人說人話,可蘇眷這丫頭完全就是個瘋子!

蘇眷從來不是會給人麵子的主。

她被眾星拱月捧在手掌心長大,根本不需要阿諛奉承惺惺作態。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繞著彎子的事情她嫌頭大。

陶霓雲忍不住道:“好心奉勸你一句,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蘇眷冷笑一聲:“這句話送給你自己吧,一大把年紀的人了,也是狗眼看人低。”

不過,事實上,蘇眷還真的是農村的戶口。

周家祖籍在南州市下麵的一個小農村,放在二十多年前,那個農村還算是個貧困村。而隨著這些年周家人的各種投資建設,如今那個小農村已經成了省示範農村,有點小小名氣。

周家人雖然早年舉家搬遷到了澳門,但不忘根,沒轉戶口,也沒改祖籍。不僅如此,低調的周家人從不透漏自己的財富,問起來,隻知道家裡是做點小生意的,卻不知道他們早已經富可敵國。

陶霓雲派人打聽到的,也隻是周家人願意透漏給彆人的那個部分。一山更比一山高,隻要周家人有心隱瞞,沒什麼是瞞不住的。更何況一些私家偵探。所以,陶霓雲也就天真的以為蘇眷是農村出生,仗著家裡做了點小買賣成了暴發戶。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這是陶霓雲的一句人生座右銘。

從踏出農村的那一刻,陶霓雲就認清了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該朝什麼樣的方向努力。她自認自己做到了,也成功了。有資格把這句話送給彆人。

可偏偏,蘇眷不領這個情。

“你這副樣子,席新霽到底看上你什麼了?”陶霓雲輕笑著,輕蔑的語氣問道。

這句話倒是正麵戳到蘇眷的痛處了。

蘇眷深深吸了一口氣,不管三七二十一破口大罵:“你他馬管席新霽喜歡我什麼呢!是太閒了需要我去你媽墳頭燒幾注香嗎?那很抱歉,我不給狗上墳。”

“蘇眷!”那頭陶霓雲差點氣得得心臟病。

蘇眷心情勉強好了些:“叫你仙女姑奶奶乾嘛?說真的,老娘今天很想罵人,但見你是條狗就懶得臟了自己的嘴。”

侯燦燦端著一杯蜂蜜水進來的時候,碰巧聽到蘇眷在罵人。

雖然不知道蘇眷罵的人是誰,但侯燦燦能想象對方如屎一樣的臉色。就目前蘇眷一個個從嘴裡蹦躂出來的詞彙,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了。

侯燦燦認識蘇眷那麼久以來,很清楚從來都隻有蘇眷讓彆人不爽的份,也就是碰上席新霽這個bug,每每都讓蘇眷變得不像她自己。

說到最後,蘇眷還不忘繞回這個電話的開頭的那個話題,對陶霓雲道:“要見你組奶奶先去排隊拿個號碼牌。”

“你會後悔的!”

“啪”的一聲,陶霓雲率先掛了電話。

蘇眷望著被掛斷的電話,雖然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裡,陶霓雲慘敗,但她絲毫沒有占了上風的快感。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三個字——席新霽。

另外一頭。

電話掛斷後,陶霓雲走到通風的窗戶口連連深吸了好幾口氣,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臉上充滿消散不去的怒意,眉頭緊鎖著就連前段時間剛打的玻尿酸似乎都有些不太頂用。

陶霓雲真的太久沒有見過像蘇眷這樣的女孩子了,生氣之餘突然忍不住冷笑。

怎麼會有這種粗俗的丫頭?

席氏集團總部大廈位於南州市市中心的坐標寫字樓內。

陶霓雲身為集團副總,地位幾乎是一人之下。她能爬上今天這個位置,絕非一隻花瓶那麼簡單。有手腕,做事果斷,更重要的是她這個人很明白自己得去不斷學習充電。她見過形形色色的人,還真沒有一個像蘇眷這樣的。

“咚咚”

秘書助理敲門進來,示意陶霓雲有幾份文件需要簽署。

陶霓雲看著窗外頭也不回,淡淡道:“嗯,放著吧。”

“可是……”秘書助理欲言又止,因為這份文件十分緊急,眼下就等著陶霓雲副總的簽字。可她看陶副總的身旁一股低氣壓,一時之間又不敢催促。

陶霓雲見秘書助理支支吾吾的樣子,突然就想到了和自己剛才通電話的蘇眷。她突然在想,若是此時站在自己麵前的人是蘇眷,應該不會露怯吧?

“還有什麼事?”陶霓雲乾脆直接詢問。

秘書這才說:“這幾份文件很重要,市場部的主管等著要……”

陶霓雲沒有說話,抿著唇走過來接過秘書手上的文件仔細翻閱了一遍,確認無誤,最後龍飛鳳舞地簽上自己的名字。

隻不過在秘書助理拿著簽好的文件準備離開時,她才道:“既然是等著要的文件,你剛才就不應該果斷告訴我,而不是猶猶豫豫。”

“抱歉,我下次會注意的。”到底是被上級一頓“訓斥”,秘書助理的臉蹭地一下就掛不住了。

陶霓雲好奇詢問:“你今年多大了?”

“我,我二十七了。”

陶霓雲淡淡點頭,沒再說什麼話。

如果陶霓雲記得沒錯的話,那個叫蘇眷的丫頭今年不過二十五歲。

她回味著蘇眷剛才說過的話,漸漸的似乎也並沒有那麼生氣了。換個角度站在對方的位置上看,若是二十五歲的她自己,都未必會有這個膽量和氣勢。

陶霓雲很清楚,這樣的女孩子但凡有一股東風,那勢必會一發不可收拾。若能收服為自己所用自然是最好,可眼下,她要在這股火苗要燃起來之前,趁早將其熄滅。

*

這邊,蘇眷倒是沒有那麼頭疼了,她坐在床上怔了怔,甚至有些茫然自己剛才到底說了些什麼。

她這個人雖然膽子大,但也是知道分寸的。

今天的陶霓雲算是真的撞到槍口上了。

“誰啊?你那麼罵人家?”侯燦燦給蘇眷遞過去蜂蜜水。

蘇眷整個人都亂糟糟的,額上一抹頭發翹起來,滿滿的少女感。

她打著哈欠接過杯子,說:“是席新霽的後母陶霓雲。”

“陶霓雲?”侯燦燦有些意外,“她給你打電話乾嘛?”

“她說要見一麵。”蘇眷咕嚕咕嚕將一杯蜂蜜水乾光。

“好端端的乾嘛要見你啊?”

蘇眷雖然是個戀愛腦,但除了席新霽之外的事情她倒是頭腦清醒的,她輕笑一聲,說:“還用問嗎?這位大嬸肯定是因為包養小奶狗被我親眼撞見所以心虛了!”

“是哦。”侯燦燦差點忘了這一茬了。

蘇眷放下杯子,“所以我見她個鬼哦。”

侯燦燦讚同地點點頭,“不過話說回來,大嬸的眼光還是挺不錯的,那個卓子石我還挺喜歡。”

蘇眷白了白眼:“是個男人你都喜歡吧?”

侯燦燦也跟著翻了翻白眼:“你滾哦,我倒還沒有那麼饑不擇食。”

侯燦燦是個標準的外貌協會,能看上一個男人不容易,但她憑借自己良好的外形條件,想找個滿意的男人也不難。侯燦燦也是個不信奉愛情的主,認為有空談戀愛還不如找個人打個炮來得方便。

對卓子石,侯燦燦完完全全是職業病上身。正好侯燦燦的手下要收模特,又正好撞上卓子石,她當然是無條件要利用起來的。這不,這幾天侯燦燦都在遊說卓子石在當模特。

昨天晚上蘇眷喝酒的時候卓子石也在,這男孩子一直在勸酒,看起來還挺真誠的。

“喜歡就上啊!”蘇眷翻身起床。

“你滾啊。我看你現在心情好了,有狀態懟人了是吧?”

蘇眷輕歎了一口氣:“我心情好個屁。”

雖然蘇眷這會兒還能懟人,但心情是真的不好。她這個人其實一向是沒心沒肺的性格,天大的事情睡一覺起來都好像能淡化。但活了那麼大,蘇眷還沒有碰上什麼天大的事情,唯獨除了席新霽之外。

侯燦燦對蘇眷說,席新霽昨晚找她了,隻不過那個時候已經快淩晨四點。蘇眷當時又吐又哭鬨,侯燦燦隨便找了個借口就給打發了。不過,找上門來的還不是席新霽,是付和煦。

付和煦說自己是受了席新霽的囑托,擔心蘇眷這大晚上的不回家不安全巴拉巴拉的。

蘇眷當時懟了一句:“席新霽要真那麼擔心蘇眷的話,他不會自己來嗎?”

付和煦當時有點懵,回答道:“跟你在一起也不至於太擔心吧,難不成你還會把小小蘇給賣了?”

蘇眷也是氣不打一處來:“所以席新霽就是這個態度?”

付和煦問:“這個態度怎麼了?”

蘇眷:“滾!你們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一臉莫名其妙的付和煦倒也不還嘴,隻當小姑娘是喝了酒之後情感太充沛,需要一頓發泄。

當然,侯燦燦也沒跟蘇眷提及那麼多,怕蘇眷會更加傷心。

蘇眷點開手機,上麵有兩通未接來電,一個是來自席新霽的,一個是來自美國的。美國的那通是蘇眷的弟弟周淅陸打來的。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條未讀短消息,其中隻有一條是來自席新霽的:【這麼晚了,在哪兒?】

這就是侯燦燦口中的席新霽在找她。

可他尋找她的方式就是一條短消息和一個未接來電,甚至,來敲侯燦燦家門的還是付和煦。

雖然侯燦燦有心隱瞞,甚至為席新霽編造出一個他很擔心她的話來。但蘇眷自己心裡清楚,他根本都不會來找她。

蘇眷自嘲地想著:放手,就那麼難嗎?

已經快下午一點,侯燦燦問蘇眷:“想要吃點什麼?出去吃或者點外賣?”

蘇眷說:“我沒胃口。”

“哦,那餓死你吧,我自己點外賣了。”侯燦燦說著拿起手機,嘀咕著:“今天三月最後一天呢,我的外賣抵扣券得趕緊用用掉。”

蘇眷敏感地捕捉到侯燦燦的那句話,問:“今天幾號?”

侯燦燦漫不經心地說:“三月三十一號啊。”

蘇眷低低地說:“明天四月一號,愚人節,是席新霽的生日。”

侯燦燦:“……”

哦。

其實關於席新霽的生日日期,還是當年侯燦燦替蘇眷給查到的呢。

當時因為籃球場的事情,侯燦燦已經和蘇眷成為了好朋友。

畢竟是女孩子,心細的侯燦燦很快感受到蘇眷有個暗戀的對象。蘇眷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太明顯了,全身心都是掩蓋不住的喜歡。根本不用侯燦燦追問,從蘇眷的眷戀的眼神當中,她就猜到了蘇眷暗戀的對象。

侯燦燦記得,那天中午在食堂吃飯,蘇眷看著不遠處的席新霽,眼神戀戀不舍。於是侯燦燦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嘴:“你喜歡席新霽?”

蘇眷的臉當時瞬間爆紅,絲毫不誇張地充了血。她急急忙忙否認說自己根本沒有,但眼底卻是藏不住的心虛。

倒是讓侯燦燦有些意外的,她一直覺得蘇眷一個行事豪邁的女孩子,還真看不出來蘇眷居然對待感情的事情會那麼害羞。相反,侯燦燦倒是戀愛史很豐富,她從初中就開始談戀愛了,到高中再到大學,談過的男朋友雙手都數不過來。成年後的侯燦燦又探索到了新的人生體驗,更喜歡探索男女之間的事情。

得知蘇眷暗戀席新霽後,侯燦燦也總是有意無意地催著蘇眷去告白。但當時學院裡瘋傳席新霽喜歡的人是於曼凝,且這兩人走得近,蘇眷便很有自知之明的沒敢去告白。蘇眷也不敢去。

不敢告白歸不敢告白,但蘇眷對席新霽的各種小動作還是不斷的。什麼偷偷寫情書啦、費儘心思進入網球社啦、到處打聽席新霽的生日日期啦等等等等。

暗戀期女孩子會做的事情,蘇眷自然都乾過。

侯燦燦想促成蘇眷和席新霽這段姻緣,所以特地幫忙打聽到了席新霽的生日日期,還給蘇眷出餿主意,讓蘇眷在席新霽生日的時候去告白。

席新霽的生日日期是4月1日,也恰好是愚人節。

借著愚人節告白是比較常規的操作了,對方要是能夠答應自然十全十美。若是被對方拒絕,還能給自己找個台階下,借口說是愚人節的一個玩笑。

可即便是如此,蘇眷也不敢去。

蘇眷總說:“他都有喜歡的人了,我跑去告白又算什麼呢?”

蘇眷想要的感情是從始至終的,是被捧在心尖寵愛的,是對方心裡隻有她一個人。她從小就不知道委曲求全是什麼,更不想在感情上妥協。她從小就說要找一個白馬王子,白馬王子要隻愛她一個人。

受父母感情的影響,蘇眷認為的感情就是一對一的喜歡,彼此眼中有對方。

但蘇眷最後還是做了自己最不願意做的事情。

她安慰自己,哪怕,她擁有過席新霽就好,無論席新霽心裡是否有她。

一年前蘇眷去找席新霽的時候,做的最壞的打算也不過如此。可人似乎總會變得貪心起來,明明知道對方心裡有人,卻還幻想著對方能夠愛上自己。

*

下午的時候,蘇眷爬起來洗了個澡,擼了個妝,被侯燦燦拉著去逛商城。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沒有什麼比逛街更能緩解心情了,對蘇眷來說也是。

蘇眷多少是有些想通,她本來就是得不到席新霽的,為什麼還要庸人自擾。

可逛到一家手表店的時候,蘇眷卻又下意識想到席新霽。

席新霽的那隻手表似乎不走了。

那隻他從大學就一直戴著的手表,最近被他摘了下來,他說表壞了。蘇眷對手表沒有什麼研究,她喜歡的首飾一向都是閃閃亮亮的那種。隻知道,從她注意到他的時候,他的手上就戴著那塊手表。

雖然手表壞了,不過席新霽似乎並沒有打算扔掉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