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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新霽記得這個男人,即便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記得那麼清楚。
那年夏天的午後,畢業前夕,席新霽鼓足勇氣想去找蘇眷,不想卻意外撞見蘇眷和這個男人親密相擁。席新霽甚至還記得自己當時的心境,意外、茫然、不快、五味雜陳。
他站在蘇眷背後足有那麼十幾秒的時間,看著蘇眷親昵地在那個男人身上活蹦亂跳,絕非一般的關係。
他想上去問個清楚,卻發現自己沒有任何資格。
席新霽早該想到,像蘇眷這種長得好看又性格活潑的女孩子,周圍是不缺乏追求者的。
而她自然有選擇心儀對象的權利,一切與他無關。
一彆多年,再次見到這個男人,席新霽幾乎一眼認出來。
男人的外貌並無什麼變化,但氣質和穿著打扮倒是沉穩了許多,和那年在校園裡全然不同。
即便相隔距離並不近,席新霽也能看到對方眼底的不友好。
那頭周淅陸按著蘇眷的腦袋,讓蘇眷動彈不得。
蘇眷紅著眼眶開始鬨騰:“乾嘛啊!什麼不要看?”
她這個人就是這樣,彆人非不讓的事情,她非要一探究竟。
果不其然,在轉頭看到席新霽的那一瞬間,蘇眷就怔了。
她快速把腦袋轉回來埋在老弟的胸前,嘟囔著:“席新霽怎麼來了呀!”
“鬼知道你們是不是要上演什麼難舍難分。”周淅陸聲音冷冷的,絲毫不給麵子。
蘇眷卻不敢過去了,一想到自己背後有一雙眼睛盯著,還是席新霽的,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偏偏這裡是接機口,她必須得出去,而一旦出去,勢必要經過席新霽的身邊。
難為蘇眷躲了席新霽一天一夜,這會兒見到了怕自己會破功。
蘇眷真的太了解自己了。
周淅陸好笑地看著蘇眷,“怎麼?不去見見?”
“周淅陸!”蘇眷咬著牙,伸手用力掐了一把老弟的手臂,“你彆逼我!小心我再哭給你看!”
好不容易蘇眷才不哭的,周淅陸立馬沒敢造次,伸手輕輕拍了拍老姐的背:“彆哭。”
可蘇眷到底還是嚶嚶嚶地哭,那叫一個委屈:“我不想見他。”
“不想見就不見。”周淅陸護著蘇眷,讓她的腦袋埋在自己的懷裡。
付和煦雖然晚席新霽一步到,但也順著席新霽的視線看到了。
蘇眷和一個男人抱在一起,那男人還是一個身高、相貌、氣質都絕頂非凡的人。
同是男人,如果蘇眷是他付和煦的女朋友,他肯定會有一種濃濃的危機感。
再轉頭看一眼席新霽,果然,一向淡定的太子爺似乎也不淡定了。
但席新霽的不淡定並不外漏,他這個人太自律也太隱忍,即便是天塌下來的事情在他的臉上要找不到絲毫危機感。
可即便如此,身為好兄弟的付和煦還是從席新霽目不轉睛的視線當中看到了酸味。
是的!席新霽吃醋了!
付和煦努力憋著笑意,雙手抱胸看著眼前這番情景,甚至還忍不住再加一劑猛藥:“話說,小小蘇挑男人的眼光可一直是沒話說的。”
果然,席新霽的麵部線條看起來更冷了。
一旁的侯燦燦順勢偷偷摸摸朝付和煦招招手,示意他過來。
付和煦滿臉歡樂地走到侯燦燦身邊,哥們兒似的一手勾住侯燦燦的脖子:“燦燦小同學,我看你這兩天有些囂張啊!”
侯燦燦沒好氣地看著付和煦:“你說那些視頻和照片是假的,到底怎麼回事呀?要不是今晚蘇眷就要走了,我才不會讓你們有機會接近她。”
付和煦簡單解釋:“都是於曼凝在作妖,子虛烏有的事情,也就騙騙你們這種單純的小妹妹。”
侯燦燦一把揮開付和煦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全世界都是你妹妹啊!彆亂攀關係好不好!”
付和煦一臉漫不經心:“瞧你那樣,可不是個小妹妹!”
“你閉嘴!”
說話間,付和煦注意到席新霽居然開始行動了,他一臉發現新大陸似的看著席新霽朝蘇眷走去,一時之間也忘了自己正在和侯燦燦在鬥嘴。
“急了急了!他終於著急了!”付和煦一臉興奮。
侯燦燦順著付和煦的視線望去,還真的看到令人興奮的一幕。
席新霽大步流星走到蘇眷身邊,一把抓住蘇眷的手臂。
三個人,三足鼎立。
蘇眷的臉還埋在老弟周淅陸的懷裡,但她卻很清楚是誰抓住了自己的手臂,單單是那股熟悉的氣息,她都知道是席新霽。
眼淚不爭氣地就落了下來,因為他的靠近。
蘇眷掙紮了一下,小聲咕噥著:“放開我。”
聲音再輕,席新霽還是聽到了。
他冷著聲:“你說什麼?”
一旁的周淅陸低笑一聲,“這位先生是不是耳朵有問題?”
席新霽抬眼看著周淅陸。
兩個人身高相近,氣場同樣強大,都是妥妥的頂級配置。過往的行人不免回頭打量。
席新霽忍了忍內心的怒意,輕喊了聲:“眷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