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肮臟齷齪的畫麵,席新霽的本意是並不願意提起的。
他甚至根本沒想過要和蘇眷去解釋什麼,清者自清,何必浪費口舌。
可鬼使神差的,席新霽還是開了口為自己解釋。
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慌了,怕蘇眷離開。
不知是多此一舉,還是強行挽留。
蘇眷意識到自己聽到什麼,最初是不敢置信的。
她大眼望著席新霽,企圖從他的臉上看到什麼蛛絲馬跡。
他在騙她嗎?
可他的樣子不像是在騙她。
如果那些視頻和照片都是假的,是不是意味著這段時間都是她自己一個人在上演苦情戲?
想到這裡,蘇眷不免覺得很可笑。這段感情到底有多脆弱,才會讓她如此沒有安全感。
“真的嗎?”蘇眷問。
一切水落石出,可蘇眷的心裡似乎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輕鬆。
“你不信,是麼?”席新霽反問。
蘇眷沒有回答,隻是抿著唇。
席新霽見狀點點頭,嘴角的笑容看似雲淡風輕。他用舌頂了頂自己的腮幫,腦袋轉向一旁,自嘲笑著不再去看蘇眷臉上的神情。
他見不得她這樣,仿佛他本就應該做過那些齷齪事情。
不可能會有的事情,也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她卻信以為真。
她到底是怎麼看待他的?
同樣的,蘇眷也很迷茫。
她分明從席新霽的臉上看到了對她的失望,對她的嘲諷。
可是她又哪裡做錯了?
從始至終,在這段感情裡他承認過她嗎?
憑什麼他現在又來質問她的不信任?
兩人的目光交織在一起,似乎誰也不肯低頭。
到底是付和煦看不過去,跑過來當說客:“你看你們,站在這裡乾什麼呢。來來來,聽說這機場的咖啡頂好喝,哥哥請你們一人來一杯。”
蘇眷看著席新霽,不為所動,委屈和惱怒。
席新霽自然也沒有什麼心情喝什麼狗屁咖啡。
於是付和煦朝一旁的周淅陸努了努嘴巴:“老弟,賞個臉啊。”
而周淅陸這廝是真真一點麵子都不給付和煦,目光裡寫滿了藐視和不屑。
付和煦倒是納了悶了。
搞什麼啊?
弄得他裡外不是人了。
蘇眷和席新霽之間似乎一時之間僵持不下,但付和煦忘了,感情的事情,向來不需要第三方插手。
席新霽直接攥著蘇眷的手臂,大力將她往外拉去。
一旁的周淅陸上前阻攔,被付和煦眼疾手快攔住:“老弟,他們情侶之間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咱們就不要插手了。”
周淅陸表情凝結,冷冷看著付和煦:“讓開。”
有那麼一刻付和煦著實是被周淅陸身上那股強大的氣場給唬住了,但為了好兄弟的幸福,他迎難而上:“我也知道你不想看著小小蘇傷心難過。現在他們兩人之間有些誤會,總得把事情說清楚,你說對不對?”
這一番苦口婆心的解釋,周淅陸的神色才有所緩和。
付和煦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臟,心說席新霽這未來小舅子可不是什麼好對付的人啊。
這頭,蘇眷被席新霽拽著手,又疼又無力,她掙脫不開,嘴上也不求饒。
一直到被抵在牆角,蘇眷抽空揉了揉自己的手臂。
忍不住在心裡吐槽:該死的狗男人,不知道輕一點啊!
這地方幾乎沒有人經過,但依稀還能聽到機場的廣播聲。
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呼吸間都是彼此熟悉的氣息。
不過一天一夜沒見,仿佛隔了很久一般。
蘇眷不是沒有注意到席新霽臉上的疲倦,甚至,還有她剛才留下的五指印。
她心疼,也無奈。
怎麼會弄到這麼不堪呢?
要走,其實她早就可以遠走高飛,可內心深處,似乎還在期待著什麼。
一直到席新霽出現,蘇眷知道,她從始至終沒有放下過他。
感情裡的卑微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
席新霽低頭看著蘇眷,冷聲問她:“知道疼了?”
她打他的那一巴掌還火辣辣的疼,但他並不打算跟她計較。
蘇眷鬨著彆扭沒有理會席新霽,但她能感受到,他的語氣是在求和。
這樣的席新霽讓蘇眷陌生又熟悉,仿佛是在床上的時候,她被他弄疼鬨著彆扭,他低頭輕哄。
“蘇眷,告訴我,你的大腦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席新霽耐著性子問,他真的恨不得敲開她的腦袋看一看,看看裡麵到底裝著什麼樣的想法。
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問。
在一起的時候好像總是很快樂,轉個頭又在背後大罵他是狗男人。
蘇眷低著頭,一時之間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