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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的私人飛機直接來接大小姐回家,所以在時間上根本不著急。
周淅陸純粹是見不得蘇眷在那個男人麵前一副委曲求全的樣子。
剛坐上飛機,蘇眷的眼淚就嘩啦啦地流,還不忘大罵:“席新霽就是個大豬頭!要他說點好話是要了他的命嘛!他這樣活該一輩子沒有人愛!我再也不要喜歡他了!每次都是這樣,對我一點也不在意的樣子!啊啊啊啊!我恨死他了!嗚嗚嗚,我更討厭我自己,我為什麼要喜歡上他啊啊啊啊……”
大小姐還有力氣罵人,周淅陸判斷這位老姐的情況沒有他想得那麼嚴重。
登機後,周淅陸饒有興致地上機逛了一圈。大屏高清電視、遊戲廳、spa池、按摩椅、小型影院……嘖嘖,飛機上隨處擺滿各種波斯手工針織毯,以及木刻雕藝和金閃閃的裝飾,各種設備應有儘有,簡直毫無審美的土豪大雜燴。
果然,蘇女士壕無人性。
這架波音飛機是周康適買給蘇女士平時出門的專屬座駕,就連親兒子周淅陸都沒有資格坐,也就是這次來接蘇眷才有機會來蹭蹭。
對了,這裡的蘇女士並不是蘇眷,而是蘇眷的老媽、周康適的愛妻蘇盈盈。
而對於父親寵愛蘇眷這件事情,周淅陸也早已經看開了。自幼蘇眷被當成小公主捧在手掌心,而周淅陸卻被放養。用周康適的話說,女兒是用來疼的,男孩是用來打的。
一圈逛完,周淅陸聽蘇眷還在罵罵咧咧:“我發誓,我這次真的再也不理席新霽了!”
周淅陸單手拄著腦袋,模樣慵懶坐在沙發上饒有興致聽著蘇眷吐槽。
作為弟弟,周淅陸時常覺得蘇眷這個姐姐很幼稚,他可以欺負,但不允許彆的人說蘇眷半句不好。
更何況,還把蘇眷惹成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我要去找一個比席新霽更帥的,更高的,更好的。”蘇眷說。
周淅陸挑挑眉,問蘇眷:“你指我?”
蘇眷瞥了眼周淅陸,突然又嗚嗚嗚地開始哭。
弟弟雖然好,可跟心愛的男人怎麼比啊啊啊啊!
老實說,蘇眷真的沒有什麼自信能找到比席新霽更優秀的男人了。
雖然這個男人又狗又自大,但重要的是,她的初戀就是席新霽,這是任何人都無法替代的。
周淅陸終於還是忍不住,拿了條熱毛巾走到蘇眷麵前,蹲下身來給這位三歲老姐擦擦眼淚:“不哭了,我給你找個比席新霽好一千倍一萬倍。”
蘇眷吸了吸鼻子:“有嗎?”
“怎麼沒有。”周淅陸眼下為了安撫蘇眷,什麼話都說得出來,“給個標準。”
蘇眷想了想,完全按照席新霽的標準說:“個頭要有188,體重不能超過72公斤,要有八塊腹肌,頭發短短的,五官端正,不笑的時候像冰山臉。”
周淅陸:“……”
“有嗎有嗎?”蘇眷問。
周淅陸硬著頭皮:“有的。”
“嗚嗚嗚,臭弟弟你最好了!”蘇眷雙手握拳,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我要開始自己的第二春!”
一番鬨騰之後,蘇眷也精疲力儘了。
她蜷縮在沙發上,眼皮已經打架,卻還在低低抽泣著吸著鼻子。
周淅陸拿了條毛毯過來輕輕的蓋在蘇眷的身上,伸手輕輕拂開她臉頰上的發絲。
因為哭泣,蘇眷的鼻尖都是紅紅的,整個人看起來弱小無助又可憐。
周淅陸印象中,這是他第一次見蘇眷哭得那麼慘,這位從小被捧在父母心尖上的小公主,從未在任何人事物上吃過半點虧。
而現在,蘇眷閉上了眼,嘴裡還在嘟囔著:“席新霽……”
“忘了他。”周淅陸輕輕拍了拍蘇眷的臉。
睡夢中的蘇眷還不忘回應周淅陸:“忘不掉怎麼辦啊。”
事實上,剛閉上眼,蘇眷就夢到了席新霽。
場景甚至還似曾相識,同樣是在飛機上。
那次兩人剛在一起不過12個小時,席新霽又要飛去廣州出差,蘇眷一個衝動之下就買了和席新霽同一趟航班,還是鄰座商務艙。
蘇眷是真的想一出是一出,全然不顧後果,大不了她撒個謊自己也去廣州玩。
席新霽看到蘇眷的時候也著實意外,蘇眷分明從他漆黑的雙眸中看到了迷茫驚喜。他這幅樣子實在讓她很有成就感,於是忍不住在他身邊蹭啊蹭的。還是席新霽把她按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她才老實了些。
讓蘇眷驚喜的是,席新霽似乎並不反感她的跟隨,對她還貼心照顧。
廣州那次行程,蘇眷扮成了席新霽的秘書,但凡他要出席什麼活動,她都跟著一起參加。席新霽也放縱,唯一的要求是蘇眷老實一些。
那也是蘇眷第一次見識到工作中的席新霽,他對於公司產品算是半路出身,卻像個專家,說起產品結構頭頭是道。蘇眷雖然雲裡霧裡,但隻要看著席新霽就心滿意足。
席新霽在工作上的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幾乎安排地滿滿當當,早上六點他照例還是雷打不動地起來做運動加上學習知識補充,八點後他開始考察合作公司,進行各項會議。
時間一眨眼就是一整天,到了晚上,他又要應酬。蘇眷陪在席新霽的身邊,他在酒桌上慢慢抿著酒,她在底下偷偷拉他的手。兩個人的十指纏繞在一起,有種偷情的刺激感。
蘇眷一向認為自己是個精力充沛的人了,但是和席新霽比起來簡直什麼都不是。從應酬的酒桌上回來之後,忙了一整天的席新霽還有精力折騰她,差點讓她第二天下不了床。
巧的是,第二天蘇眷還真的下不來床,因為她來了大姨媽,肚子疼得在床上打滾。她怪席新霽昨晚要得太凶,害得她肚子那麼疼。於是席新霽還真的推掉了第二天的所有工作,留在酒店裡貼心照顧蘇眷。
席新霽若是有心待一個人好,也是讓蘇眷感覺自己是被深深愛著的。
夢境似真似假。
“疼……”睡夢裡,蘇眷捂著自己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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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然不知道蘇眷要開展第二春的席新霽還為自己多出一個小舅子的事情傷神。
在一起那麼久,席新霽當然不可能不知道蘇眷的底細。但據他所知,蘇眷是個獨生女。
哪裡冒出來的弟弟?
付和煦見席新霽這副樣子就猜到了,搖搖頭:“看來你對蘇眷一無所知。”
席新霽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真真頭疼起來。
所以,他吃了一個晚上飛醋的對象,居然是蘇眷的親弟弟?
他甚至還問蘇眷誰在她的心裡分量更重。
回想起來隻覺得腦袋疼。
付和煦拍了拍席新霽的肩膀,“有什麼感想?”
席新霽沒有理會付和煦的話,而是把視線落在了不遠處的一道身影上。
不遠處,卓子石小跑著走到侯燦燦身邊,微微喘著氣說:“走吧。”
侯燦燦擰著眉發牢騷:“你這個廁所也上得太久了吧?便秘嗎?”
“剛好去抽了根煙。”卓子石看似一臉坦然。
“抽死你算了,年紀輕輕的抽什麼煙。”
“姐姐,年輕不能抽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