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康太這群人遊魂似的在一旁觀望了許久, 又是一網水匪被打撈上來,幾個陽州兵忙著分贓, 哦不, 是綁人。
“你們看什麼啊?快過來幫忙,彆讓他們跑了。”
單晨和另一個士兵, 敲暈邊角妄圖逃跑的水匪, 綁在木板上, 漂浮著將人推回船上。
陸康太:這也太過分了,逃還不讓人逃啊……話說你們抓那麼多人乾嘛????
“快來幫忙啊!”
“哦哦哦哦哦……”江邊的冷風一吹,回過神來的宣州士兵們急忙也開始了動作,他們幫著陽州的士兵們抓水匪, 兩個人抬著暈了的水匪上船, 一個人遞繩子, 一個人蹲在地上麻利地捆三圈打個結。
“那邊還有人,不要放過他們。”
“這些船也不要浪費,串起來, 等會兒一起搬回去, 木板也要, 還有他們的火箭。”
“這邊有人醒來了,在罵人。”
“堵住他的嘴巴,彆理。”
熱火朝天的忙活大半天,單晨一行人終於將所有的場麵清掃完畢, 方才還耀武揚威的水匪們, 被困在一處, 全部扔在船艙裡,空蕩蕩的船艙不多久便被填滿了,密密麻麻的水匪們擠在裡麵,就和樹梢上掛著的蜂窩一樣,細密地排列。
有些水匪被敲暈,現在還沒醒;有人醒了,正待破口大罵怨天尤人,卻被無情地堵上嘴巴。他們沒掉入水中的,衣裳還是乾的,去水裡打過滾的,個個衣服頭發還能滴出水來,黏膩沾了江腥味的衣服貼在身上,彆提多難受。
也幸好他們人與人之間擠得密集,貼在一起,濕透的衣服被擠得暖熱。
“人都抓完了吧?”
“跑了一些,能抓的我們都已經抓了。”
“我們還派了一小隊人從後麵跟了上去。”
“我們在岸邊布置的埋伏也有信號了,他們抓了許多人!!!”
“幸好我們早就摸清了他們的根據地,哈哈哈哈,叫他們知道全軍覆沒四個字是怎麼寫的!”
陸康太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你們還讓人在岸邊埋伏著??”
單晨無所謂地擺擺手:“當然啦,我們將軍說了,不能放跑任何一個水匪。”
陸康太眼角抽搐,想起那一連串被抓的水匪,以及——他看見這群令人發指的陽州兵,連水匪們被擊碎了的船,都一一收撿起來,還有武器長刀,個個都不放過。
他發現這群陽州兵做這些事情完全不陌生,看見什麼值錢的東西——哪怕是一針一線一塊破木板,也不肯放過。
就連那毀壞了的葫蘆,也要摸回去。
水匪船上的酒壇子,摸回去。
水匪船上的油,拖回去。
水匪船上的銅錢,撿回去……
這些行徑,怎麼看起來那麼像進村搶劫的賊匪呢?——雖然他們搶的是水匪。
陸康太眼皮子直跳,我是入賊窩了吧,他在周圍熟悉的宣州兵的臉上逡巡了片刻,發現他們的人,個個都把心思寫在了臉上,而那心思,明顯和他想到一塊去了。
單晨拍拍手,一旁的人在他身邊大致地清點人數,“單大哥,太棒了,咱們今天晚上抓了幾百人呢!”
“哇哇哇,我們收獲甚豐,真不愧布了這麼一個局,果然豐富的魚餌就會釣上大魚。”
“哎,說到釣魚,兄弟們,繼續撒網撒網,把燈籠點上點上,咱們一邊回去一邊打魚啊。”
“回去吃個全魚宴慶祝慶祝。”
“撒網了撒網了,看我給你們撈上百斤大魚。”
“阿牛哥的烤魚最好吃。”
“李大嫂子做的魚才好吃,還得配上劉大媽的醬料!”
“等把這群水匪押回去的時候,咱們一起去碼頭搓一頓嘿嘿。”
正當陸康太疑心這群陽州兵其實是水匪假扮的之後,他們居然開始下網捕魚了!!!!!捕魚了!!!那手勢有模有樣!!一網子撒下去,那手勁一看就是練家子,“那邊的魚多,撒那邊。”“安心安心啦,哥們可是專業打魚的。”專業打漁的??你們不是水匪???!!哦錯了,你們不是水兵嗎???
抓上來魚,直接就在船上燒烤了起來……
陸康太:“……”
“陸大人,你看,他們好會捕魚,我家也是打漁出身的,還沒他有力氣。”
“你看他們撈了好多。”
“他們的燈籠特殊,會吸引魚!!”
“陸大人,我們要不要也下網捕魚??”
陸康太一個暴栗敲過去:“捕什麼魚!!咱們是來清剿水匪的。”
被敲頭的小兵抱頭,暗想:我們明明就是在船頭吹了半天冷風。
“你看他們已經開始烤魚了,好香。”
“我聽我一個做生意的朋友說過,陽州人特彆會做魚。”
“我們要不要也捕魚啊,聞著味道都餓了。”
“可是我們沒漁網啊,我們又不是漁船。”
“是哦,我們沒有漁網!!???為什麼他們有?”
單晨那邊已經開始架起爐子烤魚,炭火燒的火紅,刷上一層油,滋滋滋滋,再撒上蜜汁醬料,喜歡辣椒地刷一層辣椒,有的魚腥味重,捏碎了一個小檸檬澆上檸檬汁。
烤魚香隨著江風四處流竄,傳到船艙裡,把被打暈了的水匪們都給饞醒了。
“什麼東西啊,好香。”
“肚子餓了。”
再開上一壇子酒,每個人喝一小杯暖暖身子,酒香魚香彌漫。
“求求你們,先彆打暈我,讓我也吃一口。”
“我我我,我也想吃魚!!!”
想吃魚?當然是沒門,可憐的水匪們被堵上了嘴,繼續關在船艙裡,饑腸轆轆聞著外麵的魚香,這是他們受到的第一場“酷刑”。
那邊的宣州兵也忍不下去了,陸康太帶著人沿著梯子上來討魚吃,到底還算是革命的戰友,單晨讓人分給了他們一些,“你們要吃辣的,還是不辣的?”
“什麼是辣。”
“什麼是不辣?”
“你吃一下這個就知道了。”
“哇,他娘的,真刺激。”
“要辣的還是不辣的?”
“辣的!”
單晨他們這群人,平時在水邊訓練完畢後,就會自己抓魚烤魚吃,全都練就了一身烤魚的好本領,烤起魚來,那叫一個迅猛快,一下子就烤好了無數串,分給宣州兵一些也無妨。
裡邊的水匪饑餓難耐。
外麵兩夥兵混在一起喝酒吃魚,勾肩搭背的,關係比先前親密了不少,原先的間隙仿佛也消除了,陸康太喝了一杯酒,勾搭著單晨的小肩膀,誇讚道:“你們可真能,這些水匪一下就被繳清了,我們都派不上用場,哇你們這艘船,設計的真精巧。”
單晨實誠地笑,他不喝酒:“都是將軍訓練有方。”
“你們平日裡一定天天訓練。”
“你們將軍,聽說他在北方那邊打仗特彆厲害,從不吃敗仗,沒想要他在水戰這一道上,也是那麼厲害。”
“當然啦,我們將軍厲害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