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比賽雖然結束了, 卻還不能直接離開這裡。
賽程裡gala是單獨一日的，也就是當地時間的12月9日星期天，下午兩點開始, 晚上則是在酒店進行晚宴。
叢瀾：“明天我能睡個懶覺嗎？”
於謹：“你睡到下午都行。”
那還是不太行的，叢瀾已經第一時間被加進了表演名單裡, 還被人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去。
她要是臨近開始卻請了假, 那就真的完犢子了。
賣出去這麼多票，觀眾要罵死這一場。
Jr裡三個小女單都進了邀請名單裡, 這一場gala表演, 中國隊一半多的人都得到了邀請。
桑瑩：“好耶！可以賺外快啦！”
人更多也更熱鬨，國際大賽呢，要比GP分站更有鬨頭。
運動員們等著放鬆，吃食上也可以放寬一點點, 特彆是因為要參賽而嚴格管控攝入量的。
叢瀾餓死了快！
“希望世錦賽的時候, 我們能提供一個豐盛的食堂。”她拿著一片麵包，跟桑瑩吐槽。
桑瑩：“雲南好多好吃的吧？之前夏訓的時候食堂就好吃, 可惜不能吃菌子。”
叢瀾：“啊，對, 他們當地人總說菌子好吃，我一次都沒吃到。不過正常的蘑菇也挺好吃的。”
就連高原基地裡掌勺的師傅們，都不被允許在工作期間食用菌子，特彆是擔心有的沒炒熟，導致後續用鍋灶做飯時讓正常的飯菜也沾染了菌子的毒。
師傅們：咦, 我們菌子沒毒。
菌子怎麼會有毒呢？那肯定是我們沒炒熟！
北方人表示不理解, 但尊重，隻是絕對不允許夏訓期間吃這個。
唯獨運動員們每次去都要被念叨，說菌子多麼多麼好吃。
叢瀾：“退役了就去吃！”
她倒要嘗嘗到底是怎樣的好吃！
桑瑩：“好耶！”
·
賽事結束了, 喧囂依然沒有斷掉。
滿世界都在討論WINGS，而“AI進駐賽場”則在大多數體育項目裡，都成為了話題。
甚至有其他項目的人來接觸張簡方，問他們這一套做下來要多少錢。
不管是為了貪汙鑽空子，還是彆的，又或者真的想要用科技輔助訓練，隻要能擴大WINGS的影響力，讓AI走入賽場一事逐漸被推動，張簡方都很樂意分享。
當即就跟對方回複：回國再聊。
賽事跟來的ISU組織成員還要再複核整個比賽的結果，哪怕獎牌已經頒過了，如果小分表和尿檢出現了問題，都是可以取消成績的。
這一點張簡方倒是不擔心自家人。
他留在這裡是想跟ISU申請，世錦賽直接讓WINGS進入裁判席，為了保證成果的精確性，到時候會讓所有的參賽運動員戴著芯片上場。
這會是一個很大的阻力，估計很難實現。
所以他打算直接讓WINGS主導比賽，這次比賽就彆設立現場裁判組了。
ISU：“？？？”
你在說什麼屁話？
張簡方：“很顯然，AI已經能夠取代裁判了。”
AI暫時不能取代教練，不過眼瞎心盲的裁判組們倒是可以直接被整個取代。
什麼J裁T裁主裁判數據助理的，一個WINGS直接搞定。
與之相關的差旅費也可以省了，四個項目幾十個人下來，少說也能省個幾十上百萬。
單位說不定還能是美元。
——裁判是義務的不拿錢，但不代表他們的存在不花錢啊！
ISU：“？？？”
好惡毒的人！
張簡方歎氣：“我這都是為了花滑的發展啊！”
ISU不在乎花滑的發展，隻在乎自己的發展。
但張簡方已經打定了主意，原是覺得隻要現場有WINGS在就可以了，經過這一場總決賽，他卻看到了WINGS的取代裁判席的可能性。
談判嘛，隻要對方有所求，就一定有突破點。
為了討價還價，張簡方一開始還直接掀了屋頂呢，隻要後續慢慢退讓，說不定真的可以。
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情，這部分是張簡方等人負責的，結果如何隻能看餘下的時間裡他如何跟ISU撕扯了。
冰迷們隻是在網絡上暢想，說，既然WINGS表現了它的可靠性，是不是世錦賽能直接在自家門口坐鎮比賽呢？
也有人說乾脆裁判不要來了，就讓我們WINGS上，肯定比這群眼瞎的好。
她們還不曉得，自己的想法正有人在努力實現。
未知彼此的雙向奔赴罷了。
·
早上排練gala的群舞，一群人圍著叢瀾打卡拍照。
西妮婭·庫裡科娃不好意思地舉著一塊應援的手幅，想讓叢瀾簽名。
“粉絲給的，”西妮婭·庫裡科娃小聲道，“我在外麵的時候遇見了粉絲，然後對方也是你的冰迷，就跟我說她第一天在場館外麵領到了你的免費物料。”
應該是提前來這邊申請位置發放無料的叢瀾粉絲，大部分都是中國人，有的可能是留學生，有的是從國內飛過來的。
叢瀾笑著接過：“簽在哪裡？”
她的無料現在種類非常多，而且都格外的精美，與其餘人的應援物資相比都不是一個檔次，便是連叢瀾本人每次見到，都要驚歎一番。
“也不知道是怎麼製作的。”叢瀾合上了油性筆，“可以挖去製作官周了。”
西妮婭·庫裡科娃：“能抱抱嗎？”
叢瀾展開手臂：“可以呀！”
小聲驚歎的西妮婭·庫裡科娃：“啊啊啊媽媽我抱到叢瀾啦！”
也不是第一次擁抱，但每次她都這麼開心。
之後看著叢瀾過去跟桑瑩等人說著什麼，還有Jr的三個小女單，五個人湊在一起，西妮婭·庫裡科娃有點想加入又覺得不太好。
於是就想去問問，結果隨後就見到了趁著群舞訓練進入半場休息時間，叢瀾五人朝著另外的半個空場滑去。
隨著有人的喝彩聲響起，五個人一起滑走，又一起準備了進入跳躍的滑行之後，而後一齊跳了2A。
顧忌到了整齊度，叢瀾的這個跳躍並沒有追求高遠，不然可能會撇開她們一大截。
景筱曼：“耶！”
其餘四個人就滑了過去一起擊掌。
gala本就是來玩的，除了群舞，這些人也商量著自己搞一點好玩的出來。
想要跟叢瀾一起sbs跳躍的，都能排成一隊了。
墨仙：“瀾姐好受歡迎，每次見到都感覺好厲害。”
國內是這樣，國外也是這樣。
在跟Sr一起的比賽中，其實每次的gala過程裡Jr們都比較的尷尬，相比Sr之間的熟絡，他們這群小孩子彼此都很生疏，人數也少，就顯得很怯懦。
這次倒是意外，說要一起玩隊列滑練圖案，所有人都參與了進來。
旁邊真正來表演的隊列滑專門隊伍：“……”
搶我們的工作！
選手們倒是挺樂嗬，還請隊列滑的人來教他們要怎麼保證圖案的完整性。
一時間，短暫的友好和諧花滑大家庭再次誕生。
·
從溫哥華回來，叢瀾就跑去學校找教授了。
於謹在首鋼園內部，跟人一起搞賽後的總結。
WINGS收了運動員的實時芯片，導入數據後開始不間斷地分析。
過程裡推翻了一些之前直播時的判斷，對於各類技術動作的解析又增加了不少內容。
跳躍之外尤其是滑行，步伐的問題這次被提到了工作的重點。
於謹：“我還是那句話，該拿的分數咱們都到手了才行。”
教練組的幾十號人在這邊擠著，每個人手裡都有一份截止目前的參賽情況。
國內賽的俱樂部聯賽也已經結束了，積分靠前的幾個可以保送到全國賽裡，餘下的就是按照成績排。
今年省隊聯賽也出了，有的專業運動員除了參加俱樂部聯賽也進入了省隊聯賽的前幾名，按照兩者的積分任選最高的就行。
全國賽的人選基本就是從國際賽積分、俱樂部聯賽積分、省隊聯賽積分這三個構成中選擇名列前茅的。
後兩者的人會更多一些，因為國際賽的名額不算多，現在也就是一個大獎賽係列和B級賽這樣的賽事。
其中若是有人病假退出，後麵的人補上就是了。
現在也不會出現人數不夠參加不了的情況，隻有人數太多得靠成績選拔的悲慘現實。
鄺玉海看了看他手裡小男單的情況，於謹提到的步伐中，算的是定級步法，也就是前半個賽季裡的定級問題。
像是辜陣，他今年兩場JGP一場JGPF外加一個B級賽，四場國際賽事中，長短曲一共8次。
在這8個定級步法裡三級以上的是100%，但四級的隻有62.5%也就是5次。
另外，他的編排步伐也就是自由滑的四次裡，GOE沒有一次加到+1以上的。
表格裡的數據比較多，關於今年的PCS裡涉及到滑行的ss（滑行技巧）的最高最低分、賽事成績高低排名等等，都有列出。
於謹：“注意一下基礎，這類的東西回去看看到底是基本功不紮實，還是說賽場發揮不足，又或者是節目編排上就有問題。有針對性地改一改，馬上就全國賽了，等過去了以後我們要選去世青賽、四大洲還有世錦賽的名單，到時候又是最重要的國際賽，不能再在這種問題上被絆住了。”
他看向了茱迪：“這段時間辛苦你一下，另外就是等一月你給我一個休賽季的訓練計劃。”
這一點指的是對外的青訓營以及七月份的國家隊集訓。
因為要調整，所以每次都是提前半年就出第一版計劃。
茱迪認命地點頭。
她好討厭書麵啊！
哪怕自己可以寫英語也好討厭的！
於謹想了想：“明年大冬會在俄羅斯舉行，這次的名單就從全錦賽裡出，但是對年齡要求有限製，所以還得聯係省隊和俱樂部看看。”
有人開玩笑：“大冬會啊？叢瀾這次挺合適的，年齡學籍都行。”
於謹笑道：“我覺得也行。”
但也就是開開玩笑罷了。
大冬會兩年一次，今年的在俄羅斯克拉斯諾亞爾斯克市舉辦，對年齡的要求是17~25周歲，另外就是要有大學的學籍。
所以桑瑩這類年紀小的、一些沒上大學的，就不能參加了。
代表團的名單可能等全錦賽結束後再上報，明年二月才正式組隊去參賽呢。
比賽時間跟世青賽撞了，大冬會3月2日開始，世青賽則是在4號。
另外就是，大冬會項目多，滑冰滑雪都在，要差不多十天才能結束，而世錦賽3月18日就開始了，也得提前兩日過去。
叢瀾去參加大冬會不是不行，中間還有個六天的空檔，但實在是沒必要。
她還得去給明年的世錦賽掙名額呢！
所以冰迷們戲稱，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比賽叢瀾都沒辦法去參加。
但就是這樣，比賽名額就那麼多，從事這個行業的運動員數不勝數，總有不同水平的人去參加不同水平的比賽。
會議開了許久，等於謹揉著眉頭出來，見到的就是從學校跑回來的叢瀾。
她正在桌子上趴著寫總結。
賽後總結，哪怕是一姐也逃不過的必選項。
叢瀾抬頭：“結束啦？”
於謹癱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開個會老三歲。”
叢瀾：“月底去哈爾濱吃烤肉！”
於謹斜睨了她一眼：“我吃，你隻能看著。”
叢瀾不滿：“好不容易……那比完賽給兩天去玩！我想去冰雪大世界！”
於謹：“還嫌不夠冷的啊？冰雪大世界冰雪大世界，我……”給你團個雪球當冰雪大世界。
他頓住了：“咦，今年在哈爾濱辦全錦賽哎！”
叢瀾搓搓手：“對啊對啊！”
隊裡挺暖和的，隻要不是在滑冰場，其餘地方暖氣還是很到位的。
叢瀾又不傻，當然不會在冷的地方寫字。
哈爾濱被稱為冰雪之城，也是“東北地區的小巴黎”，這地方比較出名的除了冰雪大世界以外，應該就是哈藥六廠了。
有人去巴黎旅遊，還說這地兒看著眼熟，一想，哎嘿這不就是我們那哈藥的建築嘛！
“我不去滑雪，我去滑冰！”她哀求，“我好久沒去公園玩了，這次組團去唄！”
剛好月底要去比賽，元旦就去冰雪大世界玩兒，多合適！
於謹：“我去跟那邊的人問問，看能不能gala的時候把冰雕弄上我們冰麵。”
他來了興致，起身就跑，一點兒疲憊都無。
留下沒得到回答的叢瀾：“？？？”
不是，你這轉變話題的方式也太生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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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樣滑冰的熱度水漲船高，但是全錦賽在北京和東北舉辦的設定，一直沒改。
東三省的冰雪中心表示：算你張簡方有良心！
畢竟現在承辦賽事純純賺大錢，區彆就是一年比一年賺得多罷了。
有趣的是，這群人也知道賺錢是因為叢瀾在役，所以他們在“叢瀾不能退役”這個話題上，非常支持張簡方。
也會因這個問題拒絕ISU的籠絡。
倒也不是沒心動的，隻不過國家隊都在張簡方手裡，ISU可以給錢也可以允諾對某些運動員寬泛給分，但錢少一說，運動員出不去省市也是問題啊！
這就跟有人說我可以給你銀行卡轉五百萬，但是對方沒有卡隻想要現金，可對方說我隻能給你轉卡裡我沒有現金。
省隊：？？？
我運動員都不一定能出國際賽！能出的那群還是堅定的張簡方黨！
誰知道張簡方給灌了什麼迷魂湯！啊呸！
算來算去，哪兒有叢瀾現役的好處多！
哈爾濱冬天雖然不缺來旅遊的，年年百萬遊客，可誰又嫌棄自家遊客多呢？
一場比賽少說兩天起步，住宿交通都是錢，上萬的觀眾就是千萬過億的收入，還沒算他們大部分人會借機在哈爾濱多逛逛產生的消費呢！
怪不得很多地方都喜歡辦演唱會、比賽，能賺錢的話是真的賺。
這次比賽幾個項目照舊滿額，Jr的人反而要比Sr的多，據說是這兩年花滑訓練人數暴增，導致Jr階段激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