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向家的人,聽說每月裡都來打秋風……”
“向氏生了七個,就一個老七還顧著,兄弟家的孩子她倒是當親生的!”
“向家,是哪個向家?”
“聽說是城南那邊住的向家……”
“嘖嘖……以後他家的閨女誰敢娶喲,進了門要把婆家搬空的!”
“可不是麼!這當娘的對自己生的不親,倒是把兄弟家的當成寶,以後也不知誰給她養老!”
向二與向三兩家子人聽了麵色越發難看,低著頭急匆匆將牽著孩子們走了。
賈家裡,賈金城冷著臉吩咐從灶間探出頭來的五蓮,
“去把門關上!”
五蓮應了一聲,跑過去把院門關上,擋住了鄰居們窺探的目光,賈金城問後頭出來的四蓮道,,
“他們拿了些甚麼走?”
四蓮應道,
“我和五蓮把值錢的都抱走了……”
說罷跑進正堂裡瞧了瞧,
“爹,他們把布料和乾果、蜜餞帶走了,你買的那些糕點也全吃了!”
那可是他們留著大年夜裡守夜吃的!
賈金城冷笑一聲道,
“無妨,就從給二老的年禮裡扣掉便是!”
向氏聽了立時哭了起來,
“當家的,你怎得這般心狠,那是我的兄弟,我的親娘親爹,得你點兒東西怎麼了?你這做女婿的一年裡頭孝敬了他們幾回,我三個兄弟日子都不好過,你這做大姐夫的接濟一下又怎麼了,都是一家人,你做的這般生份,也不怕孩子們以後有樣學樣!”
賈金城理都不理她,轉頭吩咐四蓮與五蓮,
“你們這回要把東西藏好,再不能讓你們娘把東西尋著了!”
四蓮與五蓮點頭,將東西全數抱走藏了起來,賈金城則連眼風都不給向氏一個,轉身便進了正堂,向氏在外頭嚎了幾聲,發覺無人理會,忙收了聲,從地上爬起,走了正堂裡衝著賈金城又要哭,賈金城眉頭緊鎖問道,
“你給了他們多少銀子?”
向氏哭道,
“沒啦……沒給銀子,當家的……我的銀子不是早讓你拿去了麼?”
前頭她就哄了兒子那一兩銀子,大兄弟來時她給三錢,挨打時實在受不過,便把剩下的交給了賈金城,賈金城目光冷冷的盯著她,半晌才哼了一聲,對她言道,
“這麼些年,你給了你娘家多少東西,我明白,你自己心裡也明白……”
“當家的,我沒給,我真沒給……”
向氏剛要叫屈,賈金城一瞪眼打斷她道,
“你叫喚甚麼!這家裡你要呆得便老老實實把孩子們養好,若是不想呆了,你就滾回你向家去,休書多少年前已是寫好了,你走時自去拿便是!”
向氏聞言大哭起來,
“當家的,你不能這麼狠心!”
“砰……”
賈金城一拍桌麵,嚇得向氏一個激靈,
“你若是再敢號喪,我現下就送你回向家去!”
向氏一愣,呆呆地看向賈金城,發覺丈夫的臉上冷的跟掛了一層冰碴子一般,瞧一眼都讓人打一個寒顫。
這麼多年她頭一回見著丈夫這般,不由心頭一震,以往的時候,她也是這麼貼補娘家的,也有被賈金城發覺,撕破了臉趕娘家兄弟走的時候,自己便如這次一般,鬨一鬨,哭一哭,隔上幾日賈金城氣消後便好了。
隻今兒賈金城怎得有些不同了,看著他異常冰冷的臉,向氏心裡忐忑不安,聞言也不敢哭了,就那麼看著丈夫,賈金城見她那傻呆呆的樣兒,又是氣惱又是有些不忍,臉上的表情便柔和了些,他歎了一口氣勸道,
“這麼些年了,以前孩子們小也就罷了,如今孩子們一個個都大了,眼看著丫頭們跟著一個個的嫁出去,便是輪著老七要娶媳婦了,你若是以後老了,還想兒媳婦孝順你,便應當好好為兒子想想,手裡的銀子攥緊了,給兒子留著才是正理!”
賈金城難得的苦口婆心,卻是沒換來妻子的認同,向氏小聲嘀咕道,
“老七還小呢,把幾個丫頭嫁出去,收的彩禮也夠了!”
賈金城見她是油鹽不進,心知這婆娘說是不聽說,隻有用打了,剛要瞪眼動手,就聽見外頭五蓮興奮的嚷道,
“爹,娘,二姐回來啦!”
二人聽了都是一愣,這都年節了,老二不在婆家預備過年,跑回娘家來做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