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緊緊盯著她,
“你見過他的……”
“我見過……”
賈四蓮仔細回憶,半晌還是搖頭,
“我這麵攤上每日裡來來往往那麼多人,如何能記住?”
婦人道,
“他不是普通人,他能飛簷走壁,武藝高強,少時嗓子被仇家割傷,說話時聲音極是低啞……”
她這麼一說,賈四蓮立時知曉她口中的丈夫是何許人了,愣了愣,半晌一陣苦笑,
“大娘,您還真找對人了,我確是知曉他在何處……”
頓了頓又問,
“大娘,您怎麼知曉我見過他?”
那婦人道,
“我們夫妻之間自有聯絡的法子,我在你這處見著了他留下的暗記……”
賈四蓮瞪大了眼,心頭暗道,
“前頭聽嘯林說,那人死在了錦衣衛的詔獄之中,原還以為就這麼斷了線,沒想到……他妻子竟尋來了……”
暗暗思慮之間已經在心裡盤算好,要如何應對了。
於是點頭道,
“大娘您說的那人我確實見過,他是不是臉上有許多坑窪……”
賈四蓮將那人的形容相貌描述一遍,那婦人點頭急切問道,
“你果然見過他,他如今在何處?”
賈四蓮左右看了看,湊過去指了指遠處屋簷飛翹之間,高出來一截的一角簷角問道,
“大娘,你可知這處乃是錦衣衛的衙門?”
那婦人點頭道,
“以前不知,在這裡呆了三日,便知曉了……”
賈四蓮道,
“前頭您丈夫在我們這裡吃麵,我聽他的嗓音特彆,便多瞧了幾眼,因而上了心,之後南鎮撫司裡有人劫獄,鬨出好大動靜,我們就在這附近,聽到了聲響便去瞧熱鬨……”
她說著話,比比劃劃,那婦人不知不覺便放開了手,認真聽她說話,
“後頭我就瞧見有個人立在那牆頭上麵,胳膊下頭還生了兩個翅膀出來,蒙著頭麵,在牆上頭飛來飛去的,跟鳥一樣……”
她比劃了一下飛的動作,那婦人點頭,
“那是他家傳的絕學疾風翼,之後呢?”
賈四蓮道,
“後來他就跟錦衣衛的打了起來,我就瞧見他一個飛撲,撲下了牆頭,然後就沒再上來,後頭聽人說他是被錦衣衛的人逮住了!”
“逮住了?”
那婦人皺起了眉頭,口中喃喃道,
“他武藝那般高強,便是打不過還能逃走的,怎麼會被人給逮了?”
繼而轉頭瞪賈四蓮,
“你騙我!”
賈四蓮瞪大了眼,一臉無辜道,
“我騙你做甚麼,我與你又不認識,騙你有甚麼好處?”
那婦人便又問,
“他現下如何?”
賈四蓮搖頭,
“我不知曉,不過進了詔獄的人,多半沒有好果子吃的……”
那婦人低頭沉思良久,沒有說話,起身扔了銅板兒匆匆走了,賈四蓮坐在那處待她身影消失不見了,這才垮下肩頭來,鬆了一口氣,這時節五蓮和六蓮出來見著桌上隻動了幾口的麵,奇道,
“那客人怎得麵都沒吃完就走了?”
賈四蓮勉強笑了一笑,
“許是有急事吧!”
說罷,忙催著妹妹們收拾攤子,
“快收拾吧,我瞧著這天是要下雨了!”
妹妹們收了拾東西進去,賈金城還未回來,朱氏已做好了飯菜,賈四蓮道,
“我去瞧瞧爹回來沒有……”
說罷轉身一溜煙兒跑了,待到了衙門口打聽牟彪,守門的侍衛卻道,
“公子爺出城辦差去了,今兒怕是會很晚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