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彪點頭吩咐牟虎,
“給他一匹馬……”
牟虎牽來一匹馬,薛二有過去看了看,翻身上去騎著走了兩步,對牟彪道,
“公子爺,小人還能騎……”
“那就好!”
於是這廂幾人騎馬,讓四蓮和小茶坐在馬車之中,一路往山裡去。
他們到了山裡,先去了薛二虎家,小茶見著二叔與二嬸還有家裡的兩個弟弟妹妹,那自又是一份歡喜,尤其薛二嬸知曉男人這差事還是小茶給尋的,對她自然更是親熱,小茶這也是頭一回見著二叔入贅的家裡,隻覺這陳家人極是老實忠厚,二嬸對二叔那也是極好,心裡暗道,
“待回去了,必要告訴給爹,二叔在這家裡過的好,雖說日子清貧些,但一家和樂那是比甚麼都好!”
薛二虎家裡早得了消息,一家人收拾了正房出來,給牟彪和賈四蓮住,薛二虎自己和他那媳婦並兩個孩子擠在後院的柴房之中,賈四蓮瞧了有些不忍心,私下裡摸了個荷包出來給小茶,
“這是我給你二叔的,你幫我拿去……”
誰料小茶眨了眨眼,搖頭道,
“四蓮姐,公子爺剛來時,便賞了奴婢二叔五兩的銀子,奴婢二叔都直說是公子爺賞的太多了,您這銀子給了,他怕是也不會收的……”
她推拒不收,四蓮也不好勉強,此事就此做罷。
他們在此處住了一夜,第二日一早便進了山,
“公子爺,山裡路不好走,前麵二裡之後便沒有大路,全是小道了,公子爺即是進山打獵,便不要騎馬,騎了馬反倒是個累贅。”牟彪聽了薛二有的話,將馬匹留在了原處,一行人第二日一早都是背著行囊,徒步進了山。
他們一行人,牟彪、牟龍、牟虎與那薛二有都是男子,且不是練家子就是山裡戶,在山裡行走那自然不在話下,四蓮和小茶,一個常年做活,看著瘦小,體力卻是極好,小茶是莊戶人家的女兒,自然更不怕了。
如此一行人竟是毫不拖延,一整日的時間除卻中途歇息了兩回,竟是一氣兒進到了大山深處,這眼看著日頭偏了西,薛二有問牟彪,
“公子爺,這時辰了,我們在選個地兒紮下了營帳了……”
牟彪點頭,他也是跟著牟斌進過幾回山的,知曉這山裡不比外頭,外頭不管如何豔陽高照的天氣,這山裡隻要日頭一偏西,很快就會冷下來,不早些尋個地兒紮營,待天黑下來,人就會挨凍的。
薛二有這廂尋了一處靠溪水的平坦河灘紮了營,又領著牟龍、牟虎尋了不少樹枝,燃起了大大的篝火,
“火大些,山裡野獸見著了便不會靠過來了……”
牟彪來山裡就是為了獵野獸的,聞言便問,
“這山裡有甚麼野獸?”
薛二有應道,
“虎和豹子前幾年我爹倒是見過,這幾年卻是少了,不過豺狼不少……”
他口中的爹自然是指陳獵戶。
頓了頓看了一眼篝火旁坐著的賈四蓮和自家侄女又道,
“狐狸、山貓也不少……公子爺若是想獵狐做皮領子也不錯……還有黑熊、野豬,不過這兩樣東西最是凶猛,我們這點子人少了些……”
若隻是他們這幾個男人倒也罷了,可多了兩個女眷,要護著女眷這人手就不夠了,牟彪笑著看了一眼賈四蓮道,
“無妨,看運氣……遇著甚麼便獵甚麼,我們出來這一趟就是為了散心,倒不拘著一定要獵著甚麼……”
狐狸就不錯,皮毛可以做衣領,若是野豬、黑熊之類的,肉糙皮厚,還要抬著下山,反倒麻煩!
隻牟八公子想是這樣想,卻無奈萬事不能隨心意轉。
他們當晚上歇在了溪水邊,帳篷外頭有牟龍、牟虎和薛三有輪著值守,又有篝火燃了一夜,雖說能擋了野獸襲擾,卻是擋不住密林深處那一陣陣高唱低呤,虎嘯熊吼,鳥鳴蟲叫,在城裡不覺得,到了這山裡寂靜的夜裡,才知曉這大山深處,並不比那外頭繁華塵世清靜多少,野獸也有野獸的熱鬨,鬨鬨哄哄一夜,到了天明才算歇了。
第二日,眾人都是眼下青黑的鑽出帳篷吃早飯,早飯便是帶耳的瓦罐吊在火上,煮了溪水裡的魚粥,隻放了鹽,卻是格外的鮮美,之後眾人收拾東西起身,便又再往山中走了五裡。
這大山深處越往裡走,越是不好行,一路之上都是薛二有在前麵探路,循著那隻有山中獵人才瞧得出來的小路,在前頭抽刀披荊斬棘,待翻過一處山口時,薛二有突然停下腳步,先是看了看路麵,又爬到路旁一塊大石上四下張望,還抽動鼻子嗅了嗅,臉色便有些不好看了,
“公子爺……”
他跳下石頭,臉色凝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