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爺,這處應是有野豬出沒……”
“野豬?”
薛二有指著草叢中隱隱約約的小道道,
“這山間小道可不是人走過留下的,而是那山中野豬走過時留下的,我們山中的獵戶進山,有經驗的多會順著它們留下的小道走……”
頓了頓一指路麵道,
“我們來的頭一晚,山中下過雨,這地上的腳印甚是新鮮,想來是剛有野豬經過……”
又指了路邊的大石頭道,
“這上頭有野豬在上頭蹭過的痕跡……小人適才迎風聞了聞,還聞到了一股子尿臊味兒……”
野山豬最喜歡在泥地裡打滾,又或是在鬆柏樹身之上蹭鬆油,以將皮膚弄得堅硬無比,獸咬不進,蟲鑽不入為最佳,隻如此一來,它們身上犯了癢自己撓不到,便隻能四處尋地方蹭癢癢,又它倒是不怕咬了,可那身上的一股的膻臊味,順風能飄出十裡去,一群野豬混在一處更是味兒大,有經驗的山裡獵人,光憑氣味便能知曉它們在何處。
薛二虎入贅了陳家幾年,跟著自家嶽父在山裡打獵學了不少東西,之後嶽父有一回進山摔傷了腿,便不再打獵,改由他在山裡行走了,如今的薛二虎已經是一名經驗豐富的獵手了。
薛二有看了看賈四蓮與小茶,
“這些東西在山裡成群成夥,遇上大蟲都不怕的,我們還是莫要惹它們,換個道走吧!”
成群的野豬在山裡就是霸王,虎敢惹,狼敢鬥,他們這幾個人光靠著手裡的幾把刀,還帶著女眷,那是萬萬不敢硬碰硬的,還是避開為好。
牟彪點頭,
“好,我們換個道走……”
他自然是不怕的,不過他是帶著四蓮出來散心的,倒也沒那心思逞一時之勇,白白讓四蓮跟著他冒險,眾人便跟著薛二有改了道,可老天爺今兒是打定了主意,要讓他們吃上豬肉,卻是萬萬沒想到,一行人換了道,走出去沒二裡地,剛剛翻過一道山梁,薛二有居高臨下便見著那小道之上,草叢晃動,有甚麼東西自山下而來。
薛二有立時停下了腳步,手按緊握了獵刀,頭也不回的道,
“公子爺,快帶了四蓮小姐往後跑……”
牟彪走在第二個,聞言探頭一看,正瞧見那草叢之中當先鑽出來一隻身形龐大的野山豬來,這隻野山豬甚麼是凶惡,頭頂上豬鬃便有半尺高,長嘴上的獠牙,隻剩了一隻彎彎上翹,它從草叢裡鑽出腦袋來先是仰頭嗅了嗅,然後一轉頭便瞧見了正在下山嶺的眾人,
“嗷……”
一聲豬叫,草叢之中立時一陣劇烈的晃動,薛二有臉色大變,
“小心,它帶著小豬崽子……”
這樣的野豬最是凶惡可怕!
說話間,那草叢裡便鑽出了野豬那一大家子,斷了一根獠牙,身形仿如一隻小牛犢的公豬在前,身形小一圈兒的母豬在後,再它們身後是十來隻身上有黑棕相間條紋的小豬崽子,
“嗷嗷……”
公豬鼻息裡噴出氣來,它也不向前,隻是立在原處,目光凶惡的打量著眾人,薛二有道,
“我們在上,它們在下,這樣的地勢,它知曉不利於它,一時半時並不會衝過來的,我們慢慢退……”
說罷,回頭看了一眼賈四蓮和小茶,二人早在前頭他大叫聲,已經返身向後跑去,二人此時已經站在了山梁之上,正焦急的朝下觀望,
“公子爺,我們慢慢退!”
說話間剛要回頭,卻見得身邊人影一閃,原本在他身後的牟彪已經手裡提著刀,衝了下去,
“公子爺!”
薛二有大驚,
“這城裡來的公子哥兒不知利害,他如何明白野山豬的厲害,莫說是單人一刀,便十來個漢子上去也殺不翻它……這要是出了事兒,自己怕是一家人的命都不夠賠的!”
他心頭大急,忙拔腿追上去,卻不料前頭的牟彪此時已開始發足奔跑起來,那頭野山豬見得山上奔下來二人,直直奔著自己來了,心知這是來挑戰了。
立時嗷嗷叫喚著,頭一低,後足用力,前足微曲,甩開了架勢便向著二人衝了過去,牟彪越是跑得近了,越發瞧著這野山豬身形強壯高大,皮厚毛長,此時奔跑起來時,四蹄踏在地上,竟有山搖地動之感,那頸上的豬鬃已經高高豎起,根根直立仿如利箭般,
“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