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蓮點頭,
“香鈴一個粗使丫頭平日與人便是有結怨,必也沒有到生死大仇的地步,且她是被人從後頭用繩子勒死的,以她的傷勢看,應當是年輕力壯的男子才有這樣的力氣……”
想了想又道,
“若是香鈴與這府上的男子有染,又與自己的未婚夫相約去後山幽會,被那男子發現憤而殺人的話……倒是能解釋這場凶案……”
劉氏點頭,看了她一眼道,
“這說法倒也能通……”
又問四蓮,
“現下又當何?”
四蓮道,
“兒媳派了身邊的汪媽媽回府,讓她去尋一尋香鈴的遺物,她這腹中的胎兒都是三月有餘了,想來與那男子必是勾連許久了,且待汪媽媽去找找,瞧瞧能不能尋到蛛絲馬跡?”
劉氏點頭,
“依你所推斷話,那殺人的凶手,必是也在這莊上的,且必是在跟著我們來的人裡頭……”
四蓮點頭,劉氏哼了一聲,
“這事兒我知曉了!”
四蓮將那香鈴的內臟又放了回去,再將她的肚子縫合好,又穿上了衣裳,她的手極靈巧,剖屍時也是十分留意,這廂將屍體複原再穿上衣裳,從外頭是半點兒看不出來,劉氏在一旁全程看在眼裡,點頭道,
“依你這手藝,接你爹的衣缽,應當是緊夠了!”
四蓮一聲苦笑,
“婆母,這大慶朝還沒聽說過有女仵作呢!”
劉氏歎一口氣道,
“這世道……女子是出不了頭的!”
將屍體收拾好後,四蓮與劉氏又去見了李五,問起了二人今年是何時私下裡相會的,李五應道,
“她一直不得出來,隻前頭五日才尋著機會與我見了一回,昨兒是第二回……”
看來香鈴肚子裡的孩子真不是他的!
婆媳婦二人聞言互視一眼,劉氏道,
“此事未了結之前,你還需待在柴房之中,不得隨意走動……”
頓了頓道,
“一日三餐,自有人給你送來的!”
劉氏身為當家的主母,肯同李五這樣和顏悅色的說話,那也是多半去了李五的嫌疑了,李五雖老實但也覺出劉氏口氣中的溫和,心知自己怕是能洗脫嫌疑,聞言忙跪在地上砰砰磕頭,
“小的,聽夫人的話!”
“嗯!”
劉氏點頭,這才領著四蓮走了。
如今的時辰已經是近三更了,劉氏打發了四蓮回去睡下,四蓮也是累了,回到自己那院子,換下了身上衣裳,讓翠巧拿去燒了,自己則從頭到腳洗了一番,才坐在窗邊的榻上,讓翠喜取了帕子給她擦頭發,在外頭燒衣裳的翠巧進來報道,
“少夫人,汪媽媽回來了!”
四蓮有些驚奇,
“汪媽媽腳程這麼快?”
說話間,一身夜行衣的汪媽媽回來了,她剛回來,還未來得及換衣裳,手裡提了一個包袱,
“少夫人……”
四蓮問道,
“汪媽媽果然好輕功,一來一回這麼遠,這就回來了?”
汪媽媽笑了笑道,
“老奴這點子功夫不算得甚麼,在江湖上也就算得個三流,若是有那一流的高手,至少要早回來一個時辰呢!”
說話間將手裡的包袱放在了桌上,解開上頭的結,露出裡頭的又一個包袱來,
“少夫人,這是老奴在香鈴那屋子裡發現的……”
說著話又打開了裡頭的包袱結,將裡頭的東西現出來了,四蓮隻遠遠看了一眼,便坐直了身子,穿了鞋下榻來看,
“這……都是香鈴的?”
汪媽媽點頭,
“她在府裡住的也是四人間,床上的被鋪收拾的十分乾淨,乍一看還真瞧不出蹊蹺來……”
她頓了頓又道,
“老奴在她床上摸了半晌,在床板下發現了一個暗格,這些東西便是在那處發現的……”
四蓮看著那包袱裡的一根金釵,三隻銀鐲子,還有一身綢緞衣裳,不由眉頭一皺,
“她哪兒來的這些東西?”
汪媽媽哼道,
“一個粗使的丫頭,每月的月錢加上賞錢頂天了不過二三十個銅板兒,這一隻金釵雖說是空心兒的,可好歹也是金的,便是她不吃不喝十年八年也買不起吧?”
四蓮點了點頭,
“看來……我猜的不錯,這香鈴必是另有相好的男子,且這男子應當是有些家的,要不然……哪裡來的銀子給她買這些東西?”
汪媽媽點頭,
“老奴也是這般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