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有甚麼難辦的!”
於是給賈尤傳物色了一位武將家出身的姑娘,生得人高馬大,氣宇軒昂,刀槍劍戟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性子直率,隻是急躁了些,因著相貌普通又一言不合便要出手傷人,名聲傳出去,便沒有人敢上門提親,小姐年紀也不大,今年十七,比賈尤傳大三歲,不過女大三抱金磚,倒是般配!
牟彪倒也不盲婚啞嫁,將那位小姐的情形寫信告之了賈金城,那頭又問女方意見,卻因著那女方乃是家中獨苗,是要招贅的,男人出身如何倒是不在乎,隻要能生孩子便成!
牟彪便實話實說,
“我這小舅子自小被慣壞了,性子不好,不能文不能武,也沒個正經的營生……”
卻料女方卻是大手一揮毫不在乎道,
“無妨,我們家的性子也不好,小兩口以後成了親,誰要想做主,便過兩招比試比試,沒正經營生也無妨,左右我們家就這麼一根苗,以後這家業都是他們的……”
牟彪又寫信告訴給了賈金城,賈金城看信見是要兒子入贅,便有些猶豫,朱氏卻是應道,
“按著本朝律,男子入贅是不能科舉的,不過大少爺那樣兒,隻怕能寫自己名字已是大幸,科不科舉的也不在乎的,那邊家境好,一過去家業都是小兩口的,以後吃香喝辣的,有甚麼不好?”
賈金城覺著也是,自己兒子反正就是個沒出息的,在家也是混吃等死一輩子,還要連累爹娘,倒不如把他入贅過去,一輩子有靠,也免得尋自己的麻煩!
“可……那家的小姐生的五大三精,相貌普通,隻怕老七不肯啊!”
朱氏聞言白了他一眼道,
“虧你還在衙門裡做事呢,腦子也不知變通的麼,想法子把人往那轎子裡一扔,抬到人家裡,這婚事一成,他還能怎樣?”
賈金城聞言躊躇道,
“這……”
朱氏又道,
“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是他老子,讓他娶他就要娶,讓他嫁就要嫁,若是甚麼都依著他,那這點子好不容易攢起來的家業,早就被他敗光了……”
說罷指了一指正在屋子裡跑來跑去,拉著木頭馬玩兒的小兒子道,
“老爺,我也不怕說句您不愛聽的,這大少爺呀是真養廢的,可我們家小少爺還指望著爹呢,您可不能偏心啊!”
賈金城聞言背著手在屋子裡來回的踱了半天步,最後一咬牙,
“罷了,這事兒還要寫信請了女婿幫手!”
這廂又寫信給牟彪,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一說,牟彪回信應允。
之後就在某一日賈尤傳出門聽戲的時候,卻是遇上了一位生的貌若天仙的姑娘,那相貌那身段兒,能甩薜家小姐兩條大街去,賈尤傳見了神魂顛倒,立時就把薜家小姐拋在了腦後,跟著人家的馬車追了一路,那位小姐似是對他也有意,途中還扔了一塊香帕出來,賈尤傳撿了視若珍寶般藏著,派人去打聽,隻說是京城關家的小姐,過來走親戚。
賈尤傳聞言大喜,回去鬨著要讓賈金城去京城關家提親,賈金城被他鬨得無法隻得派人去了,沒想到媒婆回來一報,說是那關家隻得小姐一根獨苗,家裡有良田千傾,鋪子數間,那是要招贅的,賈金城一聽立時不乾了,賈尤傳卻是要死要活的,要入贅到關家去,為此父子二人吵了三場。
賈尤傳見親爹始終不鬆口,一咬牙便解了褲腰帶往房梁上掛,這廂伸著脖子讓人叫來了賈金城,站在凳子上衝他嚷道,
“你若是不點頭,兒子我也不活了,今兒就吊死在這裡!”
賈金城被他氣得渾身直哆嗦,
“你若是入了贅,我們賈家的臉麵往哪兒擱,以後你讓我在順義如何做人?”
賈尤傳聽了嘿嘿冷笑,
“可拉倒吧!爹,咱們父子倆……誰不知曉誰啊,甚麼賈家的臉麵,不過就是個下九流的仵作,如今做了幾天不入流的小吏就長臉麵啦?你可彆忘了,你這典史都是賣女兒換來的!”
賈金城聞聽,氣得一個倒仰,前頭他是假生氣,這下子可是真生氣了,抖著手指著大兒子道,
“好好好……你……你非要去我也不攔你,隻有一條,以後後悔了,可彆再入我賈家門!”
賈尤傳聞言隻是冷笑,
“你可彆裝了,我瞧著你這是巴不得呢,你如今有了小兒子早把我拋腦後去了,快些把我的生辰八字給人家送去,你不耽誤我,我也不耽誤你小兒子繼承家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