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麵麵相覷。
楚留香神情凝重:“這事居然是石觀音做的?”
顧無憂蹙眉道:“我曾聽聞石觀音好製毒,種了許多毒物, 如此想來, 這毒說不定還真是她做出來的。”
胡鐵花對用毒傷人這種事最是不齒,當即罵道:“這老妖婆好狠的心!”
姬冰雁沉默片刻, 歎了口氣:“我們既然已經救下這個人, 就千萬小心, 萬萬不能讓石觀音知道她要殺的人竟然還活著。”
這種事情如果被石觀音知道了, 光是想想對方的報複手段都令人有些不寒而栗。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 心照不宣的點了點頭,就將這秘密裝在了心裡。
就在幾人說話的功夫, 這漢子已經又昏睡了過去,顧無憂再探一探他的脈, 就找了兩個人將他抬起來, 找了個存放貨物的簡易車板放了上去,又給他蓋好被子,簡單弄了個遮陽棚。
待眾人將餘下已經死亡的鏢師們埋葬了, 駝隊便再次啟程。不過這事還是耽擱了一些行程,駝隊直到第五日下午才到達他們的目的地,一座由商販聚集而漸漸形成的沙漠小鎮。
那被他們救起的漢子在前一天中午就醒來了。
他自然對救了自己的顧無憂一行人千恩萬謝, 楚留香說了聲無妨, 姬冰雁讓周圍下屬們先散開, 這才問道:“是誰殺了你們鏢隊的人?”
這問題打開了心中最不願回想的記憶開關,那漢子臉上驟然浮現起驚恐之色。
楚留香揮手攔在姬冰雁身前,對漢子歉意笑道:“十分抱歉, 閣下若是不願提起,我們就不問了。”
這漢子也算鐵骨錚錚,他深深呼吸了幾下,收回臉上的驚懼神色,逐漸鎮定下來。歎了口氣,搖搖頭苦笑道:“沒事,我……我好了。”
他手掌逐漸握拳,狠狠捏住,又漸漸放開。深吸幾口氣,定下心神,這才抬頭看向顧無憂幾人,道:“既然兄弟們都沒了,想必貨物也早已丟失,我便不再保密了,事情是這麼一回事——”
這漢子名叫關興,是四方鏢局的一名鏢師。前陣子他們鏢局接了一樁大單子,隻要走一趟沙漠,就能得到萬兩黃金,這可是他們十年也掙不來的鏢錢!
四方鏢局常年在沙漠這邊活動,鏢師們更是常出入沙漠的一把好手,鏢頭並未多想,直接應下了。沒想到這一應,就葬送了手下兄弟們的性命。
叫他們走鏢的雇主十分神秘,並沒有表露身份,但出手很是闊綽。他大抵是對沙漠之王紮木合有事相求,便叫他們鏢局送給紮木合一顆價值連城的黑珍珠,正好與他的女兒名字一致,也算討個彩頭。
這原本並不是什麼難事,四方鏢局之前也曾去過紮木合的地盤,對路線與周圍地形還算了解,況且這次為了以防萬一,總鏢頭還特地帶上了鏢局中進出沙漠經驗最豐富的老鏢頭。
可沒想到,一進入沙漠,他們的目的就被泄露了,之後便是無止境的追殺。鏢隊一開始還能保持冷靜,想法子對抗敵人,但那領頭的女人實在太過厲害,又善用毒,沒有幾日他們鏢隊就散了小半人,後來又被瞅準了時機,提前將毒下在他們必經之路上的水源裡。
這毒無色無味,食後半個時辰才會發作,而那時正好是鏢隊休息的時候,連日逃跑爭鬥已讓他們耗儘了心力,即使安排了人進行守夜,沒輪到守夜的人也一個靠一個的打起瞌睡來。
等到劇毒發作,關興隻覺得四肢無力,頭腦昏沉,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兄弟朋友被那女人帶來的人肆意殘殺,他卻使不上一絲力氣來對抗敵人。
最後,還是跟他關係最好的朋友與師傅拚死將他壓在身下,這才讓他僥幸逃過了一劫。不過如果不是顧無憂他們恰巧經過這裡,估計這時候他也早就隨著鏢局的大家去了。
說起這裡,關興眼中仍忍不住露出幾分恐懼與恨意。
胡鐵花歎了口氣,坐到他身旁,無言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聽到這樣慘烈的故事,幾人都是無言,氣氛顯得悲涼起來。
還是顧無憂輕歎一聲,最先打破寂靜:“你說那領頭的女人武功厲害,又善用毒。她可是石觀音?”
關興一愣,然後肯定的道:“她不可能是石觀音。”
姬冰雁問:“為什麼,你見過她?”
關興苦笑道:“我如果曾經見過她,恐怕現在你們早就見不到我了。”
楚留香便問:“那你為什麼這樣肯定呢?”
關興道:“因為我知道石觀音這個女人美麗異常,容貌天下無雙。那前來殺我們的女人雖然長得也不錯,可最多也隻能算得上閉月羞花,還沒有達到使人驚豔的地步,自然也就不可能是石觀音。”
顧無憂蹙一蹙眉:“可你昏迷時曾念過石觀音的名字。”
關興歎息一聲,恨恨道:“她們或許在沙漠裡飛揚跋扈慣了,來殺我們的時候也絲毫沒有收斂,直接說明了來意。”
楚留香一挑眉:“就是為了那顆黑珍珠?”
關興怒然道:“不錯,就是為了那顆黑珍珠!”
事情到這裡已經很明了了,幾人不欲再多提關興的傷心事,顧無憂又為關興診了診脈,給他施了一回針,就叮囑他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這樣不利於身體恢複。
姬冰雁則是再三叮囑他不要把今天告訴他們的這些事說出來。他帶來的雖然都是自己最信任的手下,但總還是防備些比較好,秘密知道的人太多,就不是秘密了。
姬冰雁深知這個道理。
關興也很上道,拍著胸脯跟他保證為了自己的小命也一定守口如瓶,接著就被顧無憂黑著臉摁到了木板上躺好。
顧無憂:病還沒好呢拍什麼拍!
楚留香/胡鐵花/姬冰雁/關興:阿道真的好嚴格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