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七十七章(2 / 2)

鍋蓋被解開,引來一陣的肉香。

又是肉。

等拿出來看,除了肉,還有炒雞蛋。

好奢侈啊!

伊袁已經吃過飯了,可是看到比城裡還要豐盛的飯菜,一時間忍不住,咕咚地咽了咽口水。

伊袁有些大大咧咧,但還是要麵子的。她趕緊挪開視線,盯著地板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又發現不同之處了。

衛瑾幼這邊的廚房地板,竟是紅磚地板鋪製而成。這種地板吸水,打理起來方便。不像舊知青那邊的廚房地麵,雖是水泥做,但早已裂開,坑坑窪窪,走路都能摔人。

伊袁心生羨慕的同時,也有些嫉妒了。

衛知青真的好命啊!

不僅生活過得舒適,幾乎每頓飯都能吃到肉。還有三個青梅竹馬的哥哥陪伴,即使在鄉下,也能過得有滋有味。

沒聽到回答,衛瑾幼又禮貌的問了一遍。

伊袁怕被看出什麼,趕緊拒絕。

“不,不用了,我,我吃過了。”

“哦,那好吧。我要吃飯了,你過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本著客氣態度的伊袁:“........”

臉色更加不自在了。

不過,她也沒忘了自己的目的,囫圇道:“你,你這幾天小心一點。那,那邊好像跟你換廚房。”

說完,感覺自己有點做間諜的嫌疑,伊袁更加不自在了,“我,我沒彆的意思,就是,就是看不過去。反正,反正要是你不想被換,最好想些辦法吧。”

說完就想走,在她踏出廚房門口時,衛瑾幼好不容易吞下飯菜,問她:“他們用什麼理由換廚房?”

伊袁似乎鬆了一口氣,“他們說他們人多,那邊廚房小。而你這邊人少,地方大,就想換過來。”

“你,你彆說是我說的啊。你,你還是想辦法看看,怎麼阻止吧。”

這下說完,伊袁真的走了。

衛瑾幼並沒有驚訝或者意外,一邊睜著眼睛盯著漆黑的門口看,一邊慢悠悠的吃著飯菜。

閒暇得很。

吃完晚飯,衛瑾幼就洗漱回房。

這時已經將近九點,昨天這個時候,衡傲蕎已經躺在床上要睡覺了。

可等衛瑾幼進來時,衡傲蕎不僅沒有躺在床上,還在翻箱倒櫃的翻找著什麼。

衛瑾幼沒有理會,她累了,想歇一會再進空間學習。

然而,她才準備閉眼,眼前落下一抹陰影。衛瑾幼睜開眼,看到衡傲蕎站在了自己的麵前。

“有事?”

“你應該知道你要被換廚房了吧?你彆否認,我看到伊袁去找你了。彆說我看到,那個挑事者叫薛嶽的也看到了。”衡傲蕎聲音冰冷,說話又直,完全不懂轉彎。

“我沒彆的意思。你應該是不想換廚房的,畢竟這麼漂亮好用的廚房,是我也不想換出去。就想,要是你那邊也人多了,他們應該不會這麼不要臉的逼著你換。所以,我想問問,你那邊要不要添人。我不會讓你們吃虧的,我也知道你們那邊常常吃肉,我除了日常吃飯的糧食之外,我額外給你補貼錢和票。你看可不可以?”

她把剛才翻找的錢和票子遞過來。

衛瑾幼沒看她的錢和票子,反問:“為什麼?”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衡傲蕎見她不接,就把東西放到自己的床頭,也沒收起來。

可能跟衛瑾幼有了交談,也算熟悉了。她的臉也少了一些冰冷,聲音雖然還是硬邦邦的,但聽起來沒有一開始的刺耳。

“我不喜歡他們。”衡傲蕎微微皺了下眉頭,似乎第一次在背後說人壞話,在糾結用什麼形容詞去形容不喜歡的人。

“他們很虛偽,身為中華兒女一點也不直接。有種.......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還想讓所有人都替他們考慮的異想天開。”

“噗呲!”衛瑾幼沒想到隻相處了一天,衡傲蕎就能把人性看得這麼貼切。她沒忍住笑出了聲,又連忙捂住嘴巴,道歉:“抱歉,沒忍住。”

衡傲蕎揮手,“要笑就笑吧。不過,你真是個奇怪的人,從來沒有人在我說完話後,還能笑出聲來的。”

頓了頓,問:“我說了什麼笑話了嗎?還是我形容得不貼切?”

“不不不,太貼切了。”

“那就好。說明你就是個奇怪的人。”

衛瑾幼:“........”

不,你才是。

衛瑾幼一直以為衡傲蕎是個高冷又高傲的冰妹子,有自己的傲氣,就像陳虹一樣。可這次聊天發現,這那裡是個冰妹子,他丫的就是個戳心的傻憨憨好吧。

說話直接,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完全不懂華國人的語言魅力。明明自己才是奇怪的人,卻理直氣壯的說彆人奇怪.......

說真的 ,一天過去了。衛瑾幼還能見到她如此健全的站在自己麵前,莫名有些欣慰,又突然覺得其他人還是挺有友愛之心的。

可衛瑾幼不知道的是,另外一邊的人,現在根本不想看到衡傲蕎。他丫的就是個戳心不懂人情世故的神經病,什麼人都敢懟。懟人就算了,懟完人還一臉無辜,她沒錯,錯的是他們這群虛偽的人類........

他媽的,身為人,哪個不虛偽?

當然,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沒聽到答複,衡傲蕎又眼見衛瑾幼要睡了,連忙推了推她。

“你還沒回答我。一句話,加不加,不加的話,我就去找老鄉了。反正,我是我想跟他們一起吃。”

衛瑾幼被推醒,也不生氣,迷糊地回答:“等我問問阿承他們,要是他們不反對,我就答應。廚房不是我一個人的,我不能替他們答應。”

“有道理,那你睡吧。”

瞌睡蟲飛走的衛瑾幼:“........”

.........

第二天一早,衛瑾幼把換廚房的事跟容承他們說了。

譚定莊寧沒有意見,他們本來就是後來者,廚房所有不關他們的事,隻要讓他們跟衛瑾幼一起吃飯就行了。

容承是想拒絕的,但又想到了薛嶽和溫文倩的搞事能力。加上最近事情增多,他不想讓其他事情打亂他們的節奏。

“那就加吧。加衡知青,伊知青,和楊興修楊知青。這樣剛好把十四個人對半分開。”

“楊興修?”衛瑾幼不明白為什麼容承會挑他。

楊興修是上一批的男知青。

“對,其他人太麻煩了。隻有他省心一點。”

既然容承都這麼說了,衛瑾幼相信他,同意了。

“不過,回去後跟他們說,正常吃飯可以,但各自便宜不許占。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算了,回去我跟他們說。”

“好吧。”看他們三人雙眼通紅,衛瑾幼喊他們休息,“你們吃了早餐趕緊休息。我中午不回來了,午飯給你們帶了,我要去一趟縣城。”

“我陪你去。”譚定。

“我跟你一起。”容承。

兩人同時說話,說完,勢均力敵的撇了對方一眼。中間,電閃雷鳴。

衛瑾幼:“.......”

“不用,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她湊近一些,道:“我是去打電話問問我爸,來收紅燭的事。”

“那就更應該陪著,我熟悉牛叔叔家,順便幫你看門。”

完全沒有優勢的譚定:“........”

靠。

“我們明天才上工,需要去縣城拿包裹。”莊寧說出自己去縣城的目的。

“可是你們........”

莊寧:“放心,不困。”

衛瑾幼:“.......”

其他熟知莊寧睡功的二人:“.......”

這牛吹得,也就他自己信了。

沒有辦法,最後還是一起去了。

去縣城前,衛瑾幼他們直接找了盧文兵和何英兩個知青院管理者,把他們帶到大隊長和村長他們麵前,把廚房的事掰開來講。

反正衛瑾幼他們是不會尷尬心虛的,又不是他們不要臉,貪彆人的東西。

盧文兵二人沒想到昨天不過小小提了一下的建議,竟衛瑾幼他們知道,還被人拉到村乾部麵前來講。

二人深感丟臉,不敢再說什麼,直接同意了衛瑾幼他們的分配。

分完廚房,衛瑾幼就給大隊長請假。

大隊長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們要請假,但隱約察覺到什麼。他沒有駁回請假要求,在衛瑾幼他們臨走前,跟衛瑾幼說:“要是需要村裡幫忙,儘管講。即使我們幫不了什麼,但,也算是我們的一份心意。”

“謝謝你,羅烈大叔。”

聽到以前熟悉的稱呼,羅烈笑著揮手讓他們走。

四個年輕人,也不過二十歲左右的年紀,正是風華正茂,無所不能的時刻。

羅烈一直看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跟一旁的村長、老會計感慨,“年輕,真好啊!”

村長:“可不是,我以前在這個年紀,都打了不少鬼子了。”

老會計:“淨吹牛吧你。我記得你這個年紀,好像是被你爹追著打吧。”

村長:“.........”

身為村長,他不要臉的嗎?

.........

到達縣城已經快一點了,他們四人隨便在國營飯店點了碗雲吞麵,加幾個肉包就搞定了。然後,直奔公安局找牛大誌。

這個時間點,牛嬸應該去打臨時工,他們沒有去牛嬸家裡。

他們也湊巧,剛好牛大誌從外麵辦公回來,正準備回家換洗衣服。於是,他們又跟著牛大誌回了家。

牛大誌第一次見衛偉曄說的世交侄子,見譚定和莊寧長得高,身子看著瘦弱,但很有力量感。特彆是譚定,一看就是經常練的,十分的歡喜,直接給譚定一個‘愛’的拳頭。

強行被長輩關愛的譚定:“.......”

譚定悄悄的落在最後,拉著容承問:“那個.......牛叔叔,以前你們見麵也是這樣對你的?”

容承看著還在揉肩膀的譚定,有些憐憫,“沒有,第一次見麵牛叔和牛嬸隻招呼我和幼幼吃飯。哦,還特地給我們買了汽水,準備了好多當地零食。”

譚定:“.......”

難受,他為什麼要自取其辱?

來到牛大誌家,牛大誌快速換洗完,跟四人聊了兩句話,就趕回公安局。牛大誌大概知道衛瑾幼有私密的話給衛父說,離開前還把鑰匙留下,讓他們自己玩,不要怕浪費電話費,儘管都打電話回家報平安。

譚定、莊寧倒不急著打電話。他們三人守在門口,讓衛瑾幼先打。

這次的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而且,接電話的人,並不是衛父衛偉曄。

“喂,爸爸。”

“是幼幼嗎?我是你爸爸的同事,他現在不在,出去任務了。你是不是有事要跟他說?要不,你告訴我,等他回來,我再告訴他?”

聲音是一道洪亮且正直的人聲。

衛瑾幼一直等不到父親的回複,其實是著急的。她一聽到父親不在,就更著急,下意識的想辦法去解決等不來部隊,需要怎麼處理這一批可能會被暴露的紅燭。

可正當她焦頭爛耳時,對方滿含正義的清朗聲音,就好像一道曙光一樣照落在自己的麵前。

她張嘴就像說話,可就在這時,她下意識盯著容承背影看的雙眼,猛地觸碰到容承回頭看過來的視線。

她一個激靈,連忙捂住嘴巴。

她雙眼因為驚嚇,瞪得極大。一雙狐狸眼少了往常的靈動,慢慢的滲透出生理淚水,無辜又可憐兮兮的。

容承似有所感,連忙快步來到衛瑾幼的麵前,無聲的問:“怎麼了?”

衛瑾幼張了張嘴,又趕緊搖頭,她指了指電話,回他一聲‘稍等’。

電話那邊聽不到回複,並沒有著急。

對方心態極好,依然用剛才充滿正直的語氣來誘導,“怎麼了?幼幼,聽到嗎?要是你那邊著急的話,叔叔幫你轉達。內部電話撥打過去,你爸爸很快就能收到的。”

這個人沒有騙她,內部電話打過去確實快。

可是,還是不對。

正常人接到彆人的電話,在不熟悉的情況下,第一時間跟對方說的,也不過是轉達她打了電話過去,幫忙通知而已。

可這個人........卻直接問她打電話過去的原因,這本就不同尋常。

聯想到最近的奇奇怪怪的腳印,即使衛瑾幼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紅燭的藥效,應該是被誰暴露了。

衛瑾幼千思百轉,露出一個比哭更難看的笑容,回複對方:“不用了,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爸爸最近一直不給我寫信,也不給我寄錢,我的錢都花光了。叔叔,要是你能幫我聯係到爸爸的話,麻煩你跟他說,記得給錢幼幼啊!”

她刁蠻任性,似乎沒長大般說出自己沒錢,且向家長要錢的意圖。

對方:“........”

明顯沒想到衛瑾幼會這麼回答,聲色不穩了。

衛瑾幼最近鍛煉靈感努力,聽出來了。

她下意識的抓緊電話線。

對方不怎麼用心的答應衛瑾幼的要求,臨最後掛電話的前一秒,還假裝什麼不知道的追問衛瑾幼。問她,除了這些,還有沒有需要留言給衛父的。

這更加確定衛瑾幼的猜想。

衛瑾幼手發抖的把電話掛掉,緊跟容承進來的譚定和莊寧也看出了衛瑾幼的不對。

“幼幼,你不是打電話去.......怎麼變成要錢的了?”譚定皺眉,“你錢不夠,我和莊寧這邊有......”

“先喝口水。”容承不知何時倒來了一杯水。

衛瑾幼接過,狠狠的灌了好幾大口,才道:“誰說我要錢了。”

她又氣又怒又害怕,“我爸爸不在,是一個聽起來很正義的人接電話。但他一接電話就問我是不是找爸爸有事,然後他幫我轉達。我差點就中招了。”

衛瑾幼說完,又灌了一口。水喝完,譚定瞪了容承一眼,搶過水杯幫衛瑾幼接水。

容承不理他,莊寧也覺得自家基友有點蠢,也不想看他了。

莊寧問:“對方知道我們這邊的事?”

衛瑾幼:“應該是。但他們應該不確定具體,起碼應該不確定藥草的成熟期。不然,他們不會設套........還有腳印。你們說,他們是不是找人過來查看藥草是否可以收割,然後........”

搶奪藥草。

屋內的氣氛頓時凝固。

“那現在怎麼辦?”譚定下意識的接著問。

衛瑾幼也不知道怎麼辦,她視線看向容承。

容承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你還有沒有其他辦法聯係上伯父?”

其他辦法?

“伯父不一定是真的外出了。”容承意味不明。

衛偉曄不是這麼沒有交代的人,從六月份衛瑾幼把紅燭告知到現在,衛偉曄雖然沒有通知人員過來。但衛偉曄每個月都會打電話,或者寫信。即使不沒有告知後續,也會來關心衛瑾幼的近況。

可最近八月份開始........容承算了一下日子,衛瑾幼似乎從八月初就沒收過衛偉曄一通電話,或者一封信了。

中間肯定有什麼人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