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四名嬪妃最有嫌疑,可在這大冬日能弄來一條蛇絕非易事。
要知道這可是皇宮,彆說是這個時候,就算到了花木蔥蔥的夏日也幾乎見不到蛇。會有專門的宮人負責處理鼠蟻蛇蟲這些,免得這些東西驚了貴人。
而要想從外頭帶進來東西,對這些才入宮不久的低位嬪妃來說就更難了。
永安帝這般琢磨著,忽然一副麵孔在腦海中閃過。
是長樂公主。
對長樂來說,弄到一條蛇並帶到宣德樓來就容易多了。
剛想到長樂公主時,換作尋常一直把女兒當做掌上明珠的父親,第一個反應必然是否定,但永安帝不是。
他不隻是個父親,還是一位帝王,且是一位生性涼薄、心機深沉的帝王,冷靜下來後便隻用理智來分析。
長樂不但有這個便利條件,或許還有這個動機——永安帝想到這裡,眸光越發深沉,濃得仿佛此時的夜色。
但長樂一直沒有靠近過蕭貴妃,如果真存了害蕭貴妃的心思,如何保證順利實現?
永安帝心中盤旋著疑惑,注意力重新落到跪地的四名嬪妃身上。
有想不通的地方,就意味著另有玄機。
四名嬪妃當時在蕭貴妃左右,卻幾乎沒有弄到蛇的條件;長樂有弄到蛇的條件,卻沒有靠近過蕭貴妃——
永安帝眼神一閃,升起一個猜測:如果長樂與四名嬪妃中的一人合作呢?
這個念頭一起,他看向四名嬪妃的眼神就更冷了。
永安帝半晌不說話,四名嬪妃也不敢再哭,皆老老實實跪著。
四人正是花朵般的年紀,眼裡含著淚,就算跪也跪得惹人憐惜。
永安帝盯著四人,終於開口:“罷了,既然你們無人招認,那就都賜死吧。”
四人一聽,不可置信抬頭:“皇上!”
永安帝不為所動,淡淡道:“周山,端鴆酒來--”
周山心中早已被永安帝這做法給弄驚了,麵上卻不敢露出絲毫詫異,麵無表情應了聲諾。
不多時,周山領著四名內侍進來,每個內侍托盤上都擺著一杯酒。
四名嬪妃望著泛著冷光的白瓷酒杯,駭得魂飛魄散。
“皇上,皇上饒命啊——”
到這時,四人依然不敢相信皇上會把她們全賜死。
怎麼能這般狠心,這般絕情呢?
麵對四人的哭求,永安帝神色沒有一絲波動,冷冰冰道:“送她們四個上路。”
四名內侍上前一步,細聲道:“娘娘,上路吧。”
“不,不要!”麗嬪白著臉往後退。
安嬪更是無法接受:“皇上,您說過嬪妾很像元後,還說——”
“閉上你的嘴。”永安帝冷冷打斷了安嬪的話。
安嬪呆呆望著如山一樣的帝王,仿佛頭一次認識這個男人。
兩位美人一位姓王,一位姓張。張美人似乎被嚇傻了,麵對遞上毒酒的內侍毫無反應,王美人則激烈反抗著。
永安帝帶著幾分不耐的聲音傳來:“不行就再叫幾個內侍來,這點事都做不好麼?”
聽了這話,王美人心中一絲奢望徹底破滅,嘶聲道:“嬪妾說,嬪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