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站在了李嬌的麵前,高壯的身子頓時擋住旁邊人的目光,李嬌這才抬眸,眉頭緊蹙著,並未有任何關心他的情緒流露:“大王既然熱,就將衣服脫掉,再或者給彆人披上,我並不需要。”
李琉璃正站在一側,聞言小聲的道:“姐姐不冷,我冷的。”
李嬌在李琉璃說話的時候,已經繞開擋在麵前的燕寒時,往離著他遠些的位置走去。沒了那人壓迫的氣息,她這才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來,很是嫌棄的用帕子擦著那根推開他衣裳的手指。
“......公主,北燕王方才正看
著您呢,都被他看到了。”
李嬌將帕子遞到映月的手中,抬眸就撞進燕寒時滿含憤怒的目光中,她也不理,笑了一下,這才道:“有人稀罕他,就自然有人不稀罕。我覺得手臟了,自然要擦一擦,難不成我還得忍著?”
映月小聲道:“他到底是北燕王......”
笑容僵在臉上,她的神情迷惑了瞬。
眼見著男人發了怒的將衣裳隨手扔在地上,連看自己一眼都不看,甚至旁邊站著的李琉璃都沒能得到他的一句關心。
她盯著他的背影看了許久,呢喃了聲:“我竟是忘了,他是北燕王。”
本應該讓她小心畏懼,並不敢隨意惹怒的九州霸主,結果她好像三翻四次都把男人惹生氣了。
這樣可不行,萬一他記恨上自己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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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嬌回到宮中,還沒有進內殿,就被尤氏身邊的大宮娥叫走。
還未走近,就聞到一股淡淡的熏香味道:“今日屋裡怎麼熏了香?阿娘她聞著不難受了?”
大宮娥並未多說,隻將李嬌引進去。
尤氏正坐在小幾旁,上麵擺著數幅男子的畫像,見到李嬌過來,連忙招手讓她靠近:“昨日裡讓你舅舅又選了好些個,你今日便好好選,若是再選不出來,阿娘便替你選。”
她臉上雖然敷著脂粉,但是瞧著卻虛弱的厲害,又見她不停的用帕子掩住唇輕咳,李嬌便不想頂撞她,惹的她傷心。
隻是問道:“怎麼這麼著急?我還想多陪阿娘幾年呢。”
她故意撒嬌,將額頭抵在尤氏的肩膀上,聞到的卻不是自己熟悉的藥草味。
尤氏並未由著她,將自己看重的幾位男子的畫像放在她的懷中,肅容道:“今日我看著你,快些選出來,明日便讓你舅舅找媒人去說。”
怎麼會這麼著急?
李嬌問道:“非要今日嗎?即是嫁人這等大事,該要慢慢挑選,急不得的。”
尤氏劇烈的咳嗽起來,咳的雙眼通紅,撫開李嬌要過來拍自己的手,掉下了淚珠來:“你是阿娘的心肝,阿娘怎麼能讓你這麼著急的嫁人?可你小時我就與你說,讓你收斂著性子些,彆去與旁人爭論,你卻偏偏不聽,沈輝是沈柔的弟弟,雖然他作惡多端,可是你萬萬不該去插手這件
事,如今可好了,沈輝是死了,可是沈柔也恨極了你!”
“我坐著正夫人的位置,本就礙了她的眼,也不求能在宮中有多麼好的日子,隻盼著國君念著父女之情,對你好些才是,可是如今,你卻得罪了沈柔,她已經去求了國君,待琉璃送往北燕後,便要將你送去西薑!”
李嬌見著尤氏難受的模樣,心裡也不好受,聽到她說的話,更是覺得難以置信:“西薑?國君竟也答應了?”
尤氏雙手都攥著李嬌的胳膊,平日裡溫溫柔柔的一個人,此時眼底儘是絕望與哀求:“他本就是這樣的人,隻要對他有好處,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阿娘不求你彆的,隻望你能好好的,西薑絕不是一個好去處,所以阿娘才想著讓你快些嫁人。你乖乖的,好好挑選一下,等你嫁了人,國君便再也不能讓你去西薑了。”
隻能這樣了嗎?
李嬌伸手將尤氏環在了自己的懷中,她臉上的淚珠都快將自己的衣裳打濕了,此時正在輕聲的啜泣著。
聽得李嬌心疼的很,她這輩子,唯一在乎的人便是自己的阿娘,為了她是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的。
對於嫁人一事,她從來都不是受人擺布的性子,可是現在卻沒有任何的辦法。
她看不得尤氏傷心,也看不得她為了自己擔憂受苦。
“好”字梗在喉嚨裡,還未說出來,便見尤氏忽然用帕子掩住唇,猛地咳嗽一聲。白帕上瞬間染上點點鮮血,饒是她快速的攥在手心,也被李嬌看到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