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1 / 2)

然後就親了。

陳知著沒想過這麼快就能體驗一把和朋友舌吻的感覺, 還很激烈。

是真的激烈。

陳知著直了二十多年, 上一次親同性還是上幼兒園。

陳知著舌頭碰到丁湛的舌頭時候居然沒覺得很厭惡, 丁老師嘴唇很軟很涼,親上去很舒服。

離的太近了, 陳知著連丁湛的頭發絲都能看得很清楚。

丁老師身上有股非常好聞的味道, 陳知著迷迷糊糊地想, 等會非要問問丁湛用的什麼牌子的香水。

丁湛覺得自己的心從來沒有跳的那麼快過。

一下一下,他甚至能聽見聲音,和陳知著急促的呼吸混雜在一起。

陳知著放開的時候驚覺自己的手在丁湛腰上, 襯衣被他擼上去, 露出一截腰。

丁老師腰部肌肉緊實,線條好的不行,手感也是。

他訕訕地鬆開手。

這就不太直男了。

陳知著嘴唇通紅通紅的,丁湛也是, 比塗了口紅還紅。

丁湛胸口上下起伏,他頭發有點亂, 有幾縷垂到了眼前,陳知著發現他頭發濕了,他眼睛好像也有點濕,而且有點紅,像是有薄薄的一層血。

這是什麼神仙長相。

陳知著都想拍下來。

丁湛拿手把頭發攏上去了。

頭發是黑的,也就顯得他的手格外蒼白,有幾根青筋隆起。

好看這種事情真是不分性彆的,欣賞好看的人也是不分性取向的, 陳知著如是安慰自己。

丁湛喘了幾口氣,他這時候才意識到腰有點涼,把衣服拽了下來。

陳知著尷尬地咳嗽了兩聲。

丁湛也意識到了,他沉默了一會,乾巴巴地說:“沒事,加錢就行。”

陳知著心虛地問:“加多少?”

丁湛:“……”

他後悔說這句話了,丁湛說:“你要喝口水嗎?”

陳知著一激靈,什麼口水?

喝什麼口水?

“不,不用了,謝謝丁老師。”陳知著結結巴巴地說。

他扯了幾下有些長的襯衣,道:“丁老師,我還有點事,我先回去了。”

陳知著逃一樣地從沙發上起來,然後可能因為剛才的頭暈,也可能因為他確實太慌了,他直接撞在茶幾上了。

這個房間裡的茶幾極富有設計風格,邊緣雖然不尖利,但是全部由玻璃和合金打造,更何況陳知著撞的不太輕。

陳老師有幾秒表情都扭曲了。

他沒來得及揉自己的小腿,看見丁湛伸手要扶他,一瘸一拐地跑出去了。

“丁老師晚安,丁老師再見!”

丁湛抬眼,嗯了一聲。

房間裡的燈之前被陳知著關了,此刻隻開著一盞不太亮的燈。

昏暗的燈光下,丁湛的側顏居然看起來頗為黯然。

但也隻是一刻,丁湛瞥過來的眼神讓陳知著覺得,他可能被生剝活吞。

陳知著出去的時候也覺得十分理解,任誰被自己的朋友這麼親了,自己還是出於好心,都不會太高興。

陳知著當時實在不清醒,他也確實忘了他倆到底是誰先伸的舌頭。

陳知著關門,進浴室。

他現在就感謝他今天穿的襯衣挺長的,不然讓丁湛看見他究竟有了什麼樣的生理反應,他現在在丁湛麵前謝罪自殺也夠了。

他脫衣服,開冷水,把一身的熱衝下去。

夏天就是太熱了,剛才親都能親出汗。

陳知著靠著冰涼冰涼的牆,用沾滿水的手擋住了眼睛。

他剛才,他剛才……

這他媽都是什麼事。

……

陳知著又吐血了。

不對,應該是他演的角色又吐血了。

之前南祀自己捅自己吐了半天的血才死,今天是傅三思差點把自己氣死。

傅三思很有本事,傅三思也很有脾氣。

他就是太有脾氣了。

之前長公主謀反,他能坦然視之,眾臣詰難,他能安之若素。

碰上蕭容毓就不太行。

蕭容毓親征西北,他留守京師。

然後蕭容毓就出事了。

蕭容毓親軍夜半被西北叛軍衝散,蕭容毓不知所蹤。

傅三思強行壓下消息,把事情的不利影響降至最小。他口中和知情的人說著君上授於天命,自然不會有事,實際上他當然明白戰場瞬息萬變,不可謂不驚險。

傅三思派人秘密尋找與蕭容毓血緣關係最為親近,且父母早亡或者背後並無家族勢力的宗室子以防萬一。

帝都防務已是嚴到了極致,他必須做好一切準備,要是蕭容毓出事,立新君,保大夏江山穩固,若是蕭容毓沒出事,他當然要給他守好國都,若是有人生事,他要好好處理。

蕭容毓失蹤了三天,傅三思整整三天沒合眼。

他一邊處理事務一邊等,等一個確切的消息。

傅三思身體不如少年時,整日勞累加上憂慮,他隻覺得喉嚨裡一直堵著血,一喘氣就疼的綿長。

傅三思在第五日等來了蕭容毓的消息。

等來了夏君文韜武略,假以失蹤之名,麻痹西北叛軍,最終卻敵幾百裡的事。

這件事,除了跟隨蕭容毓的近臣,幾乎無人再知曉。

這還不能算是全勝,但首戰即告捷,無論是對於軍隊還是帝都的朝臣來說,都是莫大的鼓舞。

傅三思聽完之後笑了笑。

他困的不行,就想睡個覺,但有其他事情沒處理完,隻能一邊困著一邊辦著又一邊想著。

他想自己這幾天殫精竭慮擔驚受怕,好在蕭容毓無事。

他不僅無事還好得很,恐怕還春風得意。

失蹤是假的,親軍被夜襲衝散卻是真的,蕭容毓那時不回大營,整整五日,要是有什麼意外……

傅相麵無表情地批了折子。

之後吐出了一口血。

全噴桌子上了,一桌子的東西沒能幸免,紙上多多少少濺上了。

吐完又自己拿袖子擦了一把,發現確實是滿袖子的紅,沾在月白色的長袍上,豔的像桃花。

他脫下外袍,叫人。

下人見了他桌子上和袖子上的血驚了片刻,正要去叫府醫,卻被傅三思一抬手阻止了。

“不用,”他聲音卻是清朗的,偏偏誰都能聽出其中的咬牙切齒,“我無事。”之前喉中有血,吐出來反而舒服了不少,權當是活血化瘀了。

更何況府醫來了定然要耽誤幾個時辰,他沒那個閒工夫,又得開一堆苦且澀的藥,要他喝,還不如要了他的命。

他把外袍扔過去,道:“把有血的這一塊裁下來送到我這。”

他叮囑道:“找幾個繡工好的繡娘,好好修整那塊裁下來的布料,把帶血的地方繡花,彆處添葉。”

下人早就習慣了他這樣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也不多問,拿起來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