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2 / 2)

傅三思喝了一口茶潤喉。

不得不說,他現在實在是太想見到蕭容毓了,如果不見蕭容毓,他怎麼給他送這玩意?

傅三思自己過的不好,就不願意彆人過的舒坦。

他一貫如此,錙銖必較,睚眥必報。

他擔憂了這麼久,籌謀了這麼久,怎麼也得讓蕭容毓知道,不然他不是白乾了?

張瀾喊完卡之後陳知著立刻去拿水,喝了好大一口。

喝完他還是皺著眉。

“怎麼了?”齊琅問。

陳知著說:“今天的好像沒加那麼多蜂蜜,苦。”

齊琅說:“此刻傅相心情陰晴不定,太甜的血漿怕你繃不住,笑出來怎麼辦?”

“真的?”

“假的。”

陳知著放下杯子,說:“這事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的,但我知道你這個月獎金沒了是真的。”

傅相心情陰晴不定,他心情比傅三思心情還要不定。

齊琅毫無尊嚴地說:“老板我錯了。”

丁湛下一場要和他對戲,這時候已經化好了妝坐在個不礙事的地方,難得沒看劇本,在看手機。

陳知著不太敢去丁湛那。

一是因為他親丁湛的事,二是因為他自己身體上的問題。

不對,他沒有任何問題,相反還很精神,很有活力,很他媽丟人。

丁湛看見陳知著站在那好像在看自己,本來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卻一下笑了。

“陳老師,來這。”他自然地叫陳知著,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陳知著內心是拒絕的。

雖然他是拒絕的,但是並不耽誤他最終還是到了丁湛的身邊。

丁湛麵前擺了個很小的桌子,上麵零零碎碎地堆著要用的東西。

還有幾袋乾果,丁湛看起來不像是願意吃零食的人,事實上他也很少吃,這是之前同組的演員買的,給他送過來的。

陳知著坐在他身邊,沒有像以前那樣話很多。

丁湛一下緊張了起來。

他明白陳知著答應讓他幫忙是一回事,可真伸了舌頭是另一回事。

但是昨天晚上那個情況不是用理智克製就能克製住的。

當時陳知著好像意識不算特彆清楚,臉是紅的,眼睛旁邊也是紅的。

他整個人那時候給人的感覺都跟平時不一樣。

丁湛是個很好滿足的人,他也是很克製的人。

小時候能用一支冰激淩解決的事情,他絕對不會再要第二支。

吃彆的東西,或者要彆的東西也是,說好了是什麼,就是什麼。

他現在的狀態就好像是換牙期的小孩,明明不能吃糖,但又特彆想吃,家長給他一小塊水果糖他就可以滿足,也應該知足了。

陳知著對他來說就像是糖,他吃一小口就行。

可陳老師大方啊,他要的是一塊糖,人陳老師給了他一個廠。

太甜了,甜的他都得意忘形了。

他昨天晚上伸完舌頭就後悔了,然後他還反思了一下,既然伸都伸了,再讓他拿出去,陳知著也知道了,不如直接親了。

他就親了。

陳知著越是不說話他就越緊張。

丁湛拿起一顆夏威夷果,他本來想找東西給它打開,因為太緊張,他直接捏碎了。

果殼崩到了陳知著那。

陳知著抬頭看了他一眼,又尷尬地把頭低下去了。

他現在已經在想哪個牌子的刀比較快,痛苦比較輕了。

丁湛他為什麼不說話?

丁湛為什麼不笑?

他以前不是挺愛笑的嗎?

這交換個口腔菌群已經能讓人性格大變了嗎?

陳知著想想自己親完之後還能百病全消呢,也就接受了這個根本不合理的事實。

陳知著餘光看見丁湛手裡的那顆夏威夷果,不,應該是夏威夷果的遺骸,縮了縮脖子。

他真怕丁湛就用這樣的方法把他腦袋擰下來。

他臉挺好看的希望丁湛不要這麼狠。

丁老師看著自己的手,然後又拿了一顆。

這次他借助的是工具。

他剝完之後順手把果仁扔到桌子上一個空紙袋上。

丁湛純粹是閒著沒事乾,想和陳知著說話又怕對方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方祁不明白自己老板發什麼神經,乾剝不吃。

齊琅也不知道陳知著發什麼神經,總是偷偷看丁湛,表情心虛中還帶著熱切。

這是突然從精神病院跑出來了嗎?

丁老師用了二十五分鐘三十秒剝了一袋,由此得出了乾果不抗吃的結論,雖然他隻顧著剝,沒有吃。

方祁看丁湛麵前的那一堆果仁,在想他是打算一次性全吃了嗎?

然後她就看見自己平時成熟穩重的老板像個哄自己喜歡的人的小孩一樣,討好又小心地把那堆果仁,連帶著袋子,一起推到陳知著麵前。

方祁:“……”

過來的齊琅:“……”

為什麼,為什麼要讓她們看見這些?

齊琅站在方祁旁邊說:“為什麼我要承受這堆我不能承受的狗糧?我還是個孩子。”

方祁略微得意地說:“我有男朋友。”

齊琅立刻離開了方祁。

所有人都有男朋友或者女朋友,為什麼她沒有?

陳知著看著自己麵前的夏威夷果,不解地問:“丁老師?”

丁湛說:“我閒著沒事。”

陳知著說:“我能在你既覺得閒著沒事,又在數錢的時候找你嗎?”

丁湛思考了一下,認真地回答:“我可以數卡。”

“農行工行建行商行還是什麼行?”

“公交卡,”丁湛說:“門卡。”

陳知著問:“有飯卡嗎?”

丁湛道:“我上完大學就退了,不好意思。”

陳知著說:“沒事。”反正他倆一個大學的,丁湛有的飯卡他也有。

陳知著回憶了一下和丁湛的對話,不是,丁湛那麼節省的嗎?公交卡認真的?

陳知著更想好好對待丁老師了,至少給丁老師再買個車。

丁湛並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陳知著的心中發生了什麼改變,他最終還是問:“你不生氣了?”

陳知著非常茫然,生氣,生什麼氣?他和誰生氣?

丁湛見他臉色古怪,本來想說點什麼緩解氣氛,奈何他沒有哄人的經驗,憋了半天,說出一句,“你要是實在生氣,不如我把上個月的六萬塊錢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