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張秦番外 苦海(1 / 2)

說出來秦岸自己都不相信, 他伏特加白蘭地兌著五糧液喝居然沒喝死。

他沒喝死也離死不遠,頭昏腦脹, 自己忍不住摸了摸腦袋還在不在。

腦袋當然在。

他躺在床上,艱難地把手機拿了出來,撥號。

對方很快就接了。

他張嘴, 酒氣好像能通過手機傳過去, “等會,你先彆說話。”

他說話說的很清晰, 不像一個快要酒精中毒的人。

“張硯。”他叫對方。

對方沒有說話。

“老子想你了。”他說。

“彆說話,閉嘴, 聽我說,我,我和你說我拿了百華獎,我, ”他想了想,道:“五十多億的票房, 你說了你來看,你為什麼沒回來?我記得我這電影還沒出口俄羅斯吧,你看的什麼?你……”

“我操,你為什麼不說話?不對, 你彆說,彆說。”

“你,之前你愛去的電影院我每個都跑了七八回,我一次都沒看見你, 你,我還是不是你朋友,啊?”

他覺得自己真的不清醒,他想起什麼說什麼,“我們組有倆男演員,我簡直都沒有眼睛看,他倆還好朋友,騙鬼呢,好朋友。”

“不過他倆是真好啊,好的我都羨慕。但是想想咱倆當年也不差啊,一部電影拍的像是度蜜月,當時說真的,我真以為咱們能在一起一輩子。不火就繼續拍那些狗屁不通的電影,我確實自視清高,我確實驚訝那些連台詞都些不明白的玩意到底為什麼能拍成電影?可和你在一起,我真的高興。”

秦岸說著說著就有點恍惚。

他當時拿了一個新人獎,極為不服演技上被人評價為壓他一頭的張硯。

“我剛和你合作的時候是一點都看不上你,我怎麼都沒想到,咱們倆能搞到一起。”

夏天拍戲,反季節戲,熱的要命。

兩個男人都西裝革履的,臉上淡然,實際上後背濕了一片。

又熱又乾,嘴唇都起了皮。

四瓶啤酒夠兩個平時五十度白酒能對瓶吹的男人喝醉了,醉的不分性彆,醉的不認人。

秦岸起來的時候覺得哪裡都疼,轉頭一看,是張睡著時安靜的臉。

“我那個時候半夜回來或者早上走的時候能看見你,有的時候你等我,有的時候比我走的還早。我好像從來沒和你說過我看見你在家的時候是什麼感覺,就他-媽,整個人都知足了,你彆笑啊,你笑我就不說了。”

秦岸能想象自己和張硯的未來,但是沒想過自己和張硯都能火。

“其實後來也沒什麼不好的,那些鮮花掌聲紅毯觀眾,我之前想都不敢想,我原本以為是夢的東西一下都成真了。我,有記者問我,說,無名時是怎樣調節自己不自怨自艾的?我想我也沒調節啊,我難受的時候抱抱我媳婦就好了。”

他盯著一片模糊的天花板。

對麵安靜的連呼吸好像都沒有。

“我太該謝謝你了,張硯,沒有你,我怎麼有今天,我,”他一邊笑一邊哭,“你都是我再生父母了,張硯。”

張硯什麼都沒說。

“說起來也可笑,我每次都願意等等,看你上車了我再走,你經紀人不知道咱倆關係的時候都把我當成了變態。”

“你問過我想不想公開,我說不想。我能不想嗎?我做夢都他-媽想。可老子能嗎?老子不能!前途,前途他-媽的算個屁,我為了這玩意我一句話都不能說!我……哪個女演員都能拉著你的手走紅毯。我就不行,在一起那麼多年,咱倆居然連紅毯都沒一起走過一次。”

“哎張硯,你獲獎那次,就你第一個白玉獎那回,我當時在國外工作,我說我回不來,你自己加油。我其實,我其實回來了……”

他頓了好久,“我真的回來了。一個我認識的工作人員放我進去的,你拿到獎的時候我一下就哭了,張硯,你不容易,都這個時候我不和你說虛的,你真不容易,你實至名歸。”

他為拍戲時摔傷了小腿的張硯,為在大雪中拍攝四個小時的張硯,為高燒快要四十度還堅持拍完一場戲的張硯。

“作為你所謂的圈中好友,當然有人問我對你獲獎的看法,”秦岸嘲諷地笑了,“我說,意料之中,情理之中。”

“看完你我就連夜走了,這件事,你不知道,我也沒和你說。我為什麼不和你說?我嫌自己傻逼。”

“我最傻逼的事就是和你做朋友,結果現在連朋友都做不成。”

“我想不通,我現在都想不通為什麼咱們倆在一起的事情被彆人知道了。”

“要麼你退圈,保全我,要麼放出照片,咱倆一起完。我更他-媽想不通的是你答應退圈了!你媽張硯,公開怎麼了?我好歹有張臉,我帶出去給你他-媽丟人了是嗎?!”

他想說太久了,他說的聲音都在顫。

“我給你丟人了嗎?張硯。”

“你真的是個狠人啊張硯。先和我提分手,告訴我倆男的也就這麼回事了,大家玩玩就彆當真。然後發聲明稱自己因故不能拍戲,我去你家找你,你直接搬到莫斯科,告訴我你要和個毛妹兒結婚了,人美聲甜身材好,知情識趣會疼人。”

“我這一看,我是真不配啊。”

“我消沉了半年,要不是你經紀人告訴我,我還以為你是為愛退圈,還順手綠我呢。”

“不說話了,操。”

眼淚實在礙事,秦岸擦了一把。

“張硯,張硯你活著呢嗎?老子愛你你聽見了嗎王八蛋?”

“你……你死了啊……”

秦岸醒來的時候頭都疼炸了。

真的,好像有人在他腦子裡過了個年,還沒有煙火的限製令。

五講四美的秦老師晃了晃疼的要命的腦袋,慢慢地吐出一個字,“操。”

慶功宴就不該喝那麼多。

他還當自己二十出頭呢。

簡直像個神經病,見著誰都胡言亂語。

他總覺得自己昨天晚上好像說了很長時間的話,他打開手機。

最後一個電話的聯係人是張硯。

秦岸臉綠了。

這可太有意思了,他記得自己昨天晚上說著說著就哭的跟上墳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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