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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他隻是去你們那邊治病,然後才跟你認識的。”理了半天,於青青才搞清楚他們是什麼關係,不由翻了個白眼,“我一直以為你哥哥就是他。”

畢竟陳陽出來打了個照麵就不見人影了,反倒是岑衛東時常出現,而且兩人年齡看起來也差了幾歲,平時相處也沒察覺有什麼異常,隻是感覺福香挺依賴他的。

陳福香趕緊解釋:“不是啦,哥哥是哥哥,衛東哥是衛東哥。”

“我現在弄清楚了!”

不過福香這個事有點棘手啊,要是換了於青青自個兒,她都不愁,喜歡就直接試探對方的心意嘛!成就成,不成拉倒,她難過一陣子就好了,生活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但陳福香這麼單純可愛,年紀又小,她能經受住這種打擊嗎?而且她跟岑衛東的關係又不像自己跟秋誌明。自己跟秋誌明在生活中並無交集,要是談不成對象,以後就不來往了,彼此也不尷尬。

可陳福香跟岑衛東關係這麼好,要真戳破了,對方無意,那兩人以後的關係勢必會受影響。

陳福香見她久久不說話,心裡有點難過:“青青,你也覺得我應該離衛東哥遠點,對嗎?”

於青青捏了捏她的臉:“胡說什麼呢!我就見過你衛東哥幾次,話都沒說幾句,我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我咋知道他怎麼想的。他對你怎麼樣,你最清楚啊,彆問我,你自己好好想想。”

於青青並不想在這件事上誤導陳福香,給她盲目的自信或是不清楚狀況就打擊她。

陳福香摳著手指頭,有些沮喪地說:“衛東哥是對我很好啦,但我覺得他對我就像對小孩子一樣。不像在郭醫生麵前那麼放鬆和肆意,他們倆說話才像大人一樣。”

原來就是這個郭醫生冒出來給了小丫頭刺激,把她給叫醒了。不然這小丫頭還不知道要迷糊多久,搞不好等對方結婚了,她才會意識到自己的感情。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嘛。於青青問:“這個郭醫生又是什麼來頭,長相,年齡,家裡是做什麼的,你知道嗎?”

陳福香搖頭:“我隻知道她在軍區醫院做醫生,長得很漂亮,很颯爽,聽醫院裡

的護士議論,她跟衛東哥是青梅竹馬。她看起來人也挺好的,要不是因為衛東哥,我可能都會喜歡她。”

於青青聽了覺得不大妙,能在軍區醫院做醫生,出身學曆肯定沒得說,還跟岑衛東認識很多年,有舊日情分。福香唯一能跟她比的可能就是長相了,也不知道兩人到底誰更漂亮一點。

不過感情這種事情嘛,最是沒有道理可講。常人來看,她跟秋誌明不也沒戲嗎?但他們現在不照樣聯係上了,而且關係還越來越好。

反正隻要岑衛東還沒跟郭醫生確立關係,福香就有機會。現在不爭取,以後就隻能看到自己喜歡的人跟彆人在一起,自己在一旁憋得內傷。

於青青一向是個積極派,她慫恿陳福香:“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現在岑衛東受傷住院了,肯定要跟郭醫生天天見麵,這時間一長,就是原本沒什麼意思也可能看對眼……誒,福香,你彆哭啊,我隻是說可能,這還沒發生呢!”

於青青見自己才說了一半,陳福香眼眶就紅了,腦袋都大了,趕緊說:“我這不是給你分析情況,再給你想辦法嗎?你好好聽我說完好不好?”

“嗯,青青,你說,我不哭。”陳福香仰起小臉,巴巴地望著她。

於青青說:“很簡單啊,她可以近水樓台,你也可以噓寒問暖嘛。這人受傷,生病躺在病床上什麼都不能做,而且還要飽受病痛的折磨,心情肯定不好,要是你能經常去關心他,照顧他,時日一長,但凡有良心的,還不記得你的好啊?”

陳福香這次反應快,指了指外麵爐子上的雞湯:“我給衛東哥燉了雞湯。”

“這就對了,福香,你彆想東想西,先對他好,然後咱們再想辦法激起他的危機感,但凡他對你有意,這個事就水到渠成了。不過男女感情這種事,最是沒有道理可講,也不能勉強,若是他一直把你當成妹妹看待,福香你也彆太傷心啊。你還小,你的緣分還在後麵呢!”於青青未免她希望太大,以後失望也太大,給她打了個預防針。

陳福香咬唇,臉色雖然有點難看,但還是堅定地說:“青青,我明白的。要是衛東哥喜歡郭醫生,那,那我也,也會祝福他們的。衛東

哥那麼好,我希望他能開心。”

於青青揉了揉她的頭,心都快化了。福香這麼善良,岑衛東要是辜負了她這一片心意,那真是瞎了眼。

“傻丫頭,看看你的雞湯好了沒有。”

陳福香吸了吸鼻子:“好香,肯定好了。”

掀開蓋子,金黃色雞湯微微沸騰,熱氣裹挾著香味竄進鼻子裡,讓人垂涎欲滴。

於青青咽了咽口水:“可以了,你這雞湯燉得真香,我敢打賭,左鄰右舍樓上樓下肯定都在咽口水,你趕緊端走吧,不然待會兒咱們吃飯都沒胃口。”

“留一半給你和紅雁吧。”陳福香拿碗過來。

於青青按住了她的手:“不用。要是你平時做個什麼好吃的,我肯定不跟你客氣。但這是送給傷患補身體的,咱們好好的,怎麼能跟病患搶東西吃呢,你說是不是?趕緊拿飯盒裝好,分兩個飯盒,天氣冷,還能放一放,中午吃一頓,晚上吃一頓。”

說著,她利落地幫陳福香打包好,又從屋裡提了個籃子出來,在下麵墊上乾草,再讓陳福香把飯盒放進去。

“去吧,福香,要相信自己。”於青青像個大姐姐一樣,拍了拍福香的肩,把她送出門。

***

醫院裡,已經到中午了,小李說:“岑團,我去打飯了。”

岑衛東看了一眼門口,伸手叫住了他:“再等一下。”

再等一會兒飯都涼了。小李硬著頭皮說:“岑團,醫院到刺繡廠還要轉車,來回不方便,福香可能耽擱了,我先給你打飯吧。”

“我不餓,不著急。對了,醫院這邊找到了我們突然痊愈的根源了嗎?”岑衛東忽地問道。

小李這一上午忙進忙出,知道的消息不少,他先關上了門,然後回來對岑衛東說:“沒有,每個病人用的藥都不完全相同,所以醫院那邊覺得可能是飲食的問題,這樣才能輻射到所有的病人。不過他們上午把昨晚剩下的飯菜還有食堂裡儲存的食物甚至拿了一些去做檢測,還是沒有任何發現。現在醫院裡有傳言,說這是菩薩保佑。”

“胡說八道,這世上哪有什麼菩薩,要相信科學。”岑衛東板著臉,一本正經地訓斥他。

小李摸了摸鼻子:“我這不是聽他們說的嗎?不過岑團

,這個事太奇怪了,還真沒辦法用科學解釋。我看醫生們都覺得這……不是人做的。據說咱們這個醫院,在一百多年前是個道觀,後來道觀被戰火摧毀,才在上麵建了醫院。有人猜測,可能是道觀裡的神仙所為。”

岑衛東嗤之以鼻:“有神仙,道觀還能被摧毀?”

小李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不吭聲了。他們家團長真是最堅定的唯物主義戰士。

說話間,病房的門敲了兩下,接著一個小腦袋鑽了進來。

小李扭頭看到她,大大地鬆了口氣:“福香,你總算來了,岑團都等你好久了,你來陪會岑團,我去打飯,你還沒吃飯吧?”

陳福香搖頭,指著籃子裡的雞湯說:“我帶了雞湯過來,不過好像已經涼了。”

“沒事,我拿去食堂蒸一下。”小李笑眯眯地說。

陳福香遞了一個飯盒給他:“還有一個飯盒留著衛東哥晚上吃。”

“行,福香,你對咱們團長可真好。”小李接過沉甸甸的飯盒,隨口感歎了一句。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陳福香本來就有點心虛,聽到這話,小臉一紅,簡直不敢看小李的眼睛,生怕被他看出了自己的小心思。

這一幕落到岑衛東眼裡,就是陳福香看到小李就害羞了。他的心一沉,這可不是個好現象。

“小李,你不是要去打飯嗎?還不快點去,待會兒飯都涼了。”岑衛東冷聲提醒道。

小李趕緊說:“這就去。”

他一走,病房裡安靜了下來。

岑衛東看著小姑娘從臉紅到脖子,兩隻眼睛水汪汪的,一副少女懷春的模樣,一口老血哽在嗓子裡,不上不下的。

他該不會是替彆人做嫁衣了吧?

“過來。”岑衛東招了招手,“杵在門口乾什麼呢?”

陳福香慢吞吞地走過去。以前沒明白自己的心思,她還不覺得,但現在一靠近衛東哥,她的心就跳得好快,手也好緊張,攥了攥,不知道往哪兒擱。

陳福香有點不適應自己的這個反應,同時又怕岑衛東發現了她的小心思,不理她了。因此走得格外慢,跟踩螞蟻一樣。

剛才跟小李不還有說有笑的,輪到他怎麼就變成了這樣?岑衛東心裡不大爽:“你今天烏龜變的嗎?”

陳福香掀起眼皮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她倒想變成烏龜呢,往龜殼裡一躲,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岑衛東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怕我算賬?膽大妄為的時候,怎麼就不想想這後果呢?你不要說話,我不希望有下次,你給我記住了。”

“不是的,衛東哥,我……”陳福香想解釋。

岑衛東一記銳利的眼神殺了過去:“閉嘴!”

“你凶我!”陳福香委屈得鼻子都酸了。她也是不想看到他難受,不想看到他的戰友們受傷截肢啊,明明為了他好,他還不分青紅皂白地就凶她。

岑衛東看她要哭出來的樣子,什麼脾氣都沒了:“好了,我的錯,我不該凶你。對了,你上哪兒去買的雞?”

他趕緊轉移話題。這個事不適合在病房裡討論,萬一被人聽了去麻煩就大了,可又不能不提,不然這丫頭還不知道又搞出什麼事來呢。

陳福香氣嘟嘟地坐在病床邊,背對著他:“青青帶我去鄉下換的。”

她一大早先從醫院回去,再跟於青青去鄉下,然後燉好雞湯送過來,估計從早上起床開始就沒停歇過。岑衛東的心驟然變軟,自責地說:“好了,福香彆生氣了,都是衛東哥不好,我不該凶你。你還沒吃飯吧,坐下喝口水,等會兒陪我一起吃飯。”

陳福香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岑衛東這麼誠懇地道了歉,她也就轉過身說:“我原諒你了,不過你下次不要這樣哦。”

岑衛東認真點頭:“好,沒有下次了。”

陳福香這才展顏一笑,不過笑容很快就消失了,她看著岑衛東濃濃的黑眼圈,詫異地說:“衛東哥,你昨晚沒睡好啊,是腿還痛嗎?”

他沒睡好都是因為誰?小沒良心的!

提起這個岑衛東就上火,但又不能不說,待會兒小李肯定會說起這件事。他怕陳福香不清楚狀況,在小李麵前說漏了嘴,索性將目前的狀況交代了一番。

岑衛東揉了揉太陽穴說:“腿已經好了,是醫院裡昨晚發生了一件很離奇的事,半夜的時候……”

說到最後,他看小李進來,不動聲色地加了最後一句:“小李,你說奇不奇怪?”

小李興奮地點頭:“可不是,現在不但咱們醫院,還

有蘭市其他醫院的醫生也過來了,還在尋找原因。”

陳福香頓時明白了岑衛東的暗示,抓住衣服的一角,故作驚訝地說:“還有這種事?早知道昨晚我就留在醫院了,也可以親眼見證一番這個奇跡。”

“見識啥,咱們在醫院裡的也沒見識到。就睡著睡著,然後病人都突然好了,醫生和病人都說不清楚是怎麼回事。福香,你說神不神奇?”小李炫耀地衝陳福香說道。

陳福香配合地點了點小腦袋,格外認真地說:“真神奇。”

小李將飯盒拿出來,擺在了桌子上,回頭得瑟地說:“是吧,要不是昨晚我跟著跑上跑下,親眼見證病人們的病都好了一大半。誰跟我說,我都不相信。”

陳福香星星眼地望著他,誇張地說:“哇塞,小李哥,你還親眼見到了啊,真厲害。”

“吃飯!”岑衛東敲了敲桌子。跟他說話就各種不自在,鬨小脾氣,跟小李倒是能說到一塊兒去了。

小李察覺到岑衛東心情不好,訕訕地笑了笑,將蒸熱的雞湯放到桌子上,然後趕緊開溜:“岑團,福香你們先吃,我先出去了。”

“小李,你不在這兒吃嗎?”陳福香不解地問道。

小李趕緊擺手:“我飯盒還放在食堂呢,我去那邊吃。”

病人的是病號餐,多了一個葷菜,但量很少,一人份。所以他一向是在食堂裡吃的。

“哦,這樣啊。”陳福香看著飯盒裡的雞湯,有點過意不去。心想下次做吃的再單獨給小李留一份。

等小李出去後,陳福香看到岑衛東就緊張,不知道說什麼,乾脆就提了這個。

“你什麼時候跟小李這麼熟了?”岑衛東心裡有點不得勁兒。明明做給他補身體的,還要特意給小李留一份,小李跟她什麼關係啊。

陳福香沒聽出他語氣裡的酸勁兒,認真地說:“就這段時間啊,你不是經常讓他來接我嗎?慢慢就熟了啊。”

敢情還都是自己做錯了,岑衛東咳了一聲:“以後不會了。”

“什麼不會了?”陳福香側頭看他。

岑衛東氣悶,不好說,自暴自棄地問:“你覺得小李怎麼樣?”

“挺好的啊。”陳福香感覺今天他好莫名其妙,“衛東哥,你今天好奇

怪,怎麼問這麼簡單的問題。”

岑衛東一口老血差點噴了出來。挺好的,小李有什麼好了,愣頭青一個!

雖然嘴上這樣說,但岑衛東知道,小李有一個比他強的優勢,那那就是年輕,隻比福香大一歲,兩人都還挺單純的,什麼都能說到一塊兒去,他完全沒法比。

“吃飯吧。”他索性不提了,免得越說自己越心塞。

陳福香感覺到了他有點不高興,放下筷子,問道:“衛東哥,我惹你生氣了嗎?”

岑衛東看到她這副小心翼翼的樣子,歎了口氣:“沒有,衛東哥是生自己的氣。”

等他腿好了,一定要把這事跟福香挑明了,不然他總擔心自己出趟任務回來,福香就被彆的臭小子給拐跑了。之所以現在不說,他是怕嚇到了她,她以後就不來醫院看他了。

陳福香扁嘴,明明還在生氣,卻不肯對她說實話。衛東哥也有事情瞞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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