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還要回去收拾栗子,接福香。”岑衛東擺了擺手。他也很忙的,哪有功夫陪徐政委啊。
徐政委很是無語:“這小子,有了媳婦就忘了老戰友!”
***
岑衛東跑到後山,轉了好一會兒,才在一顆鬆樹下找到栗子。
栗子聽到他的聲音,開始很興奮,飛快地從樹上跳了下來,但看陳福香不在,它立即朝岑衛東齜了齜牙,兩隻手也飛快地比劃起來,一副很煩
躁的樣子。
岑衛東雖然聽不懂它在說什麼,但也大概能猜到它的意思。
“福香在上班,她最近很忙,所以沒空來看你。我準備把你接進城裡,以後就能天天看到了她了,你樂不樂意?”岑衛東蹲下,慢慢地說,邊說邊比劃。
栗子跟他溝通有障礙,明顯對他這話一知半解,還在比劃爪子。
岑衛東這次乾脆也不多說了,就一句話:“我帶你去找福香!”
簡單一句話,重複了好幾次,這下栗子聽懂了,安靜了下來,兩隻亮晶晶的眼珠子端詳著他。
因為愛屋及烏的關係,岑衛東對它很有耐心,輕輕摸了摸它的頭,伸出手臂:“上來,走吧!”
“吱吱吱……”
栗子叫了兩聲,跳到了他的肩頭。
岑衛東早有準備,他找農民買了一隻比較深的背簍,讓栗子坐在裡麵,然後把背簍綁在自行車的後座上:“你乖乖呆在裡麵不要動,回家就能見到福香了。”
栗子坐在背簍裡,探出一個腦袋,見什麼都新鮮,尤其是看到車子往前開,四周的風景飛快地往後退,它更覺有趣,吱吱吱地叫個不停。作為一隻猴子,它坐過火車,又坐過自行車,算是很有排麵了,可惜沒法跟老家的小夥伴炫耀炫耀。
岑衛東回頭看了它一眼,見它是因為興奮,而不是恐懼,放下心來,索性不管它了,由它去。
回到家,岑衛東燒水給它洗了個澡,擦乾,又在爐子邊給它烤了一會兒火,眼看時間不早了,他趕緊去做飯。
做好飯,他摘掉了圍裙,對栗子說:“我去接福香了,你乖乖在家等我,聽話啊!”
“吱吱吱!”
栗子抓住房梁,甩了甩尾巴。
岑衛東鎖好了門,也不管它了,匆匆騎著車子出門,過去剛好到下班時間。
陳福香出來,看到他笑眯眯地坐到車子上,拽著他的袖子問:“衛東哥,今天都要過去了,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她可是惦記了一整天。
岑衛東還是不肯說:“回去就知道了,就幾分鐘!”
陳福香扁了扁嘴,不滿地抗議:“衛東哥,你故意的。”
“福香,相信我,待會兒你一定會覺得超值的!驚喜驚喜,要說出來,哪還叫驚喜呀!”
岑衛東笑嗬嗬地說。
陳福香隔著厚厚的軍大衣,擰了他一把:“讓你故弄玄虛!”
她這點力氣給他撓癢癢差不多。岑衛東笑了笑:“好,都是我的錯,我錯了行了吧!”
認錯認得挺快,但卻還是不肯說。
陳福香放棄了,兩隻眼睛巴巴地盯著前方。
因為很期待的緣故,原本十分鐘的車程,陳福香硬是覺得過了好久,等車子一停,她就推開了門,踏進去:“衛東哥,現在總可以說了……栗子!”
一個毛茸茸,香噴噴,身上還帶著肥皂味的小家夥從上方的樹枝上,直接落到了她懷裡。
陳福香驚喜地抱住它:“你怎麼來了?對不起,這段時間我光顧著……都忘記去看你了,是我不好,對不起啦,栗子!”
栗子抓住她的袖子:“吱吱吱……”
“好啦好啦,我的錯,我錯啦,以後再也不會啦!我也很想你。”陳福香用額頭碰了碰栗子毛茸茸的腦袋。
栗子這才開心了,然後攤開手心,遞到陳福香麵前。
陳福香拿起它給的花生,高興地說:“哇塞,咱們栗子真好,還記得老大遠給我帶小零食呢!”
後邊停好車子的岑衛東一來就聽到這句話,直接戳穿了栗子的借花獻佛:“想多了,我走的時候,留給它,哄它彆拆了家裡的,一小碗花生,就剩這一顆了。”
“吱吱吱……”似乎對他拆穿自己很不高興,栗子朝岑衛東齜了齜牙。
岑衛東不以為意,用力揉了它一把:“老實點,你主人要上班,平時就咱們倆在家裡,你要不老實,回頭瓜子、花生、水果糖都沒了!”
衝他扮了個鬼臉,栗子窩進了陳福香的肩窩,屁股對著岑衛東,似乎在傲嬌地說,我有主人,才不怕你呢!
陳福香趕緊拍著它的背哄道:“沒關係,衛東哥不給你吃,我給你買。”
靠,這隻猴子成精了,都知道借威了!
更讓岑衛東鬱悶的還在後麵。這個驚喜太得陳福香的心了,從進屋開始陳福香抱著栗子就不撒手,就連吃飯的時候也一直在跟栗子說話:“栗子,你不吃飯,也沒黃瓜給你啃,那吃萵筍嗎?我種了萵筍哦。”
一頓飯下來,他連個說話的機會都沒找到。
直到收拾完了碗筷,他才有出場的機會:“福香,該去上課了,我送你!”
陳福香戀戀不舍地看了栗子一眼,揉了一下它的小腦袋:“栗子,明天上午我再來陪你玩啊。”
栗子吃了花生,又啃了一顆白蘿卜,肚子有點撐,懶洋洋地趴在椅子上,抓住陳福香的手,撓了撓,鬆開。
陳福香心都化了,出了門,坐上了車子,還在念叨栗子:“衛東哥,栗子真是太可愛,太乖巧了。我以後都可以把它養在城裡嗎?”
岑衛東有點吃味:“福香,自打進屋,你都沒正眼看過我吧!”
“有嗎?你想多了吧。衛東哥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陳福香沒有察覺,興奮地說道。
岑衛東自閉了,不想說話,過了半晌才嘟囔了一句:“我看你有栗子就夠了!”
陳福香這才意識到,他在吃醋,怔了一下,忍不住想笑,衛東哥竟然吃栗子的醋。等車子停在夜校外麵,眼看天已經黑了,沒人留意他們這邊,下車的時候,陳福香踮起腳,從背後抱了一下岑衛東,低聲說:“衛東哥,彆不高興,我最喜歡你啦!”
說完,飛快地跑進了夜校。
在樓梯口時撞上了拿著書的於青青。
於青青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臉怎麼這麼紅?”
陳福香摸了一下發燙的臉,眨了眨眼:“這個啊,就是,就是剛才烤火烤的,我得去上課了,不跟你說了。”
“烤火?這姑娘又在搞什麼名堂啊?”於青青搖了搖頭,拿著書本進了教室。
抱人一時爽,事後陳福香就萎了,等下課時,她收拾書本,磨磨蹭蹭,趕走大家都走後才出了門。
岑衛東已經等在門口了,見她出來,立即迎了上去,問道:“怎麼這麼久,是問老師問題了嗎?以後我不在,你可不要一個人落在最後,有什麼問題回去問於青青。”
陳福香見他誤會了,也不澄清,趕緊跟著點頭說:“嗯,我知道了。”
岑衛東揉了揉她的頭:“明天看完電影,我幫你輔導吧!”
見他決口不提先前的事,陳福香鬆了口氣,催促他:“好,咱們先回去吧!”
“好,上車子吧。”岑衛東將車子推了過來。
將陳福香送到樓下,這次兩
人沒有黏黏糊糊。陳福香擔心獨自在家的栗子,趕緊催促他:“衛東哥,你快回去吧,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得,現在他都不知道將栗子是對還是錯了。自從這小家夥過來,他的地位就直線下滑,真實的人不如猴!
岑衛東搖搖頭,無奈地騎上車子回去看家裡另外一個惹不起的小祖宗。
次日,陳福香早飯都沒吃就去了岑衛東那兒。
岑衛東已經煮上了稀飯,見她過來,笑道:“你陪栗子玩一會兒,我去買幾個包子就回來。”
“要不我去食堂買吧,咱們食堂更便宜。”陳福香伸手接他手裡的盆。
岑衛東搖頭:“不用,我騎車很快的。”
說很快,結果他還是花了半個小時才回來。
吃過早飯,陳福香陪栗子玩了一會兒,到了九點多的時候,岑衛東變戲法似的,從口袋裡掏出了電影票,往陳福香麵前一晃:“咱們去看電影吧。”
“你什麼時候買的電影票,我怎麼不知道?”陳福香驚訝地看著他。
岑衛東將票收了起來:“去買包子的時候,順便買的。”
食堂跟電影院不順路吧!
陳福香還沒想清楚,岑衛東已經抓了一把瓜子,放在桌子上,招呼栗子:“你在家裡啃瓜子,我跟福香出去一趟,乖乖的,不許鬨,回頭給你買好吃的胡蘿卜。”
栗子還是沒人精,被一把瓜子哄住了,抓起就啃,全然忘記了自己的主人。
陳福香看了它兩眼,又喊了它兩聲。栗子忙著嗑瓜子,嘴巴沒功夫答應她。見它還真被一堆瓜子給絆住了,陳福香哭笑不得,側頭看了看岑衛東:“你故意的吧!”
岑衛東摸了摸鼻子,大大方方地承認了:“沒辦法,誰讓自從它回來,就一直霸占著你呢!”
陳福香被他說得小臉一紅,嗔了他一眼:“跟隻猴子計較,出息!我不理你了!”
說是不理,但她已經出去了。岑衛東趕緊美滋滋地跟了上去。
***
中午十二點的時候,於青青窩在家裡算賬,於紅雁在房門口做飯,忽地門口響起一記洪亮的男聲:“你好,請問隔壁的陳福香去哪兒了?我看她房門的鎖掛上了,人不在嗎?”
裡麵的於青青聽到聲音,迅速出來,見到
一身軍裝的陳陽,覺得有些眼熟,想了一下指著他說:“你是福香的哥哥對不對?”
陳陽倒是還記得她,笑著點頭:“對,我是陳陽,福香的哥哥。你好,於青青同誌,請問我們家福香去哪兒了?”
於青青瞅了他兩眼,他的樣子似乎真的毫不知情。福香沒將她談戀愛的事告訴她哥嗎?這樣一來,於青青倒是不大好說了。
陳陽看出了於青青的欲言又止,瞳孔驟然一縮,緊張地問:“是福香出了什麼事嗎?於青青同誌,我是福香唯一的親人,請你一定要告訴我,今天不見到她,我肯定不放心,隻能在這裡或是你們廠子裡守著,直到見到她為止。”
於青青想了一下,陳陽是陳福香的親哥,這事肯定也瞞不過他,也不可能一直瞞著他。趕緊說:“沒有,福香沒事,你彆擔心,福香她,她隻是談對象,今天上午去她對象那兒了。”
“對象?”陳陽眼睛一眯,遂即冷笑道,“是岑衛東嗎?他在城裡有房子?”
於青青趕緊點頭:“對,就是他,你們認識的。我聽福香說,他買了個院子,離咱們廠子不遠,就在西街巷子那邊過去就是。”
“豈止認識,還熟得很呢!”陳陽磨牙,好家夥,把他妹子拐走了,也不說一聲。他今天要是沒過來,是不是等他們結婚之後才會知道。
他壓下心裡的火氣,擠出一抹有些猙獰的笑:“於青青同誌,請問岑衛東的房子在哪兒?能麻煩你帶我過去嗎?”
於青青趕緊點頭:“當然,當然可以。”
怎麼感覺福香她哥這笑容怎麼這麼滲人呢,跟找人乾架一樣。錯覺,對,一定是她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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