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2)(1 / 2)

宋平水快到跟前了,神情瞧著極為焦灼,柳蘊朝他打了一個稍等的手勢,他驚愕地駐了足。

柳蘊抱冬葵進了家門,冬葵忙從他懷裡下來,揚起臉,任由柳蘊伸手替她擦乾了淚兒,“你我做夫妻?”

夫妻二字讓柳蘊收手的動作一頓,確然,他若娶了冬葵,兩人就是夫妻了,“是。”

冬葵再問,“是那種一輩子待在一起,生同寢死同穴的夫妻?”

要是和哥哥做夫妻,她要做這種!

柳蘊倒是沒吭聲,她就又問了一聲,“是麼?哥哥。”

那一刻,柳蘊覺著自己有些衝動,以他的狀況,倘若有一日朝堂發現了他,禍患也就來了,冬葵是無辜的,不能將她牽扯進來,不若……算了。

思及至此,他退了一步,猶豫的神色落入了冬葵眼裡,冬葵誤以為自己問錯了話,有些慌張地拽住他的袖子,“不用回答了,我願意和哥哥做夫妻!”

眼巴巴的樣子就這麼讓柳蘊改了主意,將適才的憂思壓在心底,屈指點了點她的額頭,“那就說定了,你且在家待著,我出去一趟。”

“是不是……”

“是,我是要去看看那隻眼如何了,可彆說跟著我的話,你在家好好地待著,不然真不要你了。”柳蘊唬她,她也就不敢動了,目送柳蘊離了家門。

宋平水已在門外等了許久了,見他出來,哎呦一聲,“我說這小姑娘性子烈吧,你還偏要養,我將去瞧了,那隻眼沒大事,就是會留些疤,少不得得賠著銀錢。”從袖子裡掏出銀錢遞給柳蘊,“拿著吧。”

柳蘊就瞥了一眼,提步往前走了,“你收著,我這裡有。”

“真有?”宋平水道。

“真有。”

宋平水見他如何都不願收,隻得塞回了袖子裡,兩人到了醫館,大堂裡擠滿了看熱鬨的人,那傷了眼的男人躺在榻上吭哧吭哧地喊疼,柳蘊往屋裡瞥了一眼,回身瞄見牆角有根棍子,拿起來握在了手裡。

宋平水:“拿棍乾什麼……”

柳蘊已經進屋了,眾人見他過來,議論聲一頓,那男人頓時撐起身子起來,氣勢洶洶的,正要破口大罵,柳蘊掄起棍子抵在了他臉上,臉色陰沉得可怕,“我且問你,你同我未婚妻說什麼了?她回家哭得眼淚都止不住,還哭著說不活了,我費了許多力氣才阻止了她,你且說出來,我好回去寬慰她,否則她再鬨起來,我一時看不住,要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定捆了你去見官!”

一連串的質問,語氣且還發著狠,那男人連一聲都沒法插,直接懵了,其餘人也懵了,什麼未婚妻?他什麼時候有了未婚妻,還受了這麼大委屈?

棍子抵得男人臉疼,柳蘊麵上冷光閃過,陰翳的目光蟄得男人身子一縮,“不承認了?我料想也不是什麼好話,我那未婚妻素來膽小得很,定是你欺負她狠了,她才戳了你的眼。”

男人伸長手臂,“不,不是……”

其中有人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柳蘊的未婚妻指的是冬葵,宋平水沒反應過來,太想問一聲,“不是,隨煙,冬葵是冬葵,你未婚妻是你未婚妻,兩人有什麼關係……”又一見這麼場景,愣是憋住了,他不問,有人就不明白地問了,柳蘊輕描淡寫地答,“我未婚妻就是被我養在家裡的柳冬葵。”

眾人:“哦哦!”

偷偷湊一起議論,“果真養了當妻子的!”

注意力很快被轉走了!

那男人又是疼又是急,指了指自己眼,“她戳了我的眼……”

“你說了那樣令她傷心的話,她不該戳你麼?”柳蘊冷笑著扔了棍子,“這一次便罷了,她不想提,我便不問,倘若還有下一次,我定與你勢不兩立!”

那男人隻是一個沒錢沒勢的莊稼漢,柳蘊雖也窮,可已經考了秀才,到底讀過許多書,倘若有一日中了舉人,對付他起來倒也簡單。男人被自己的臆想嚇到了,直到柳蘊出了門,也沒敢讓他賠自己的醫藥錢。

宋平水一臉複雜地跟上柳蘊,嘴裡蹦出一個個問題,“冬葵何時成你未婚妻了?”

“不久前。”

“你何時和她說的?”

“不久前。”

“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賠他錢吧?”

柳蘊停在一家衣飾鋪子前,似笑非笑地瞥來一眼,“給了他錢,我拿什麼娶柳冬葵?”

宋平水:“……”

他分明是火急火燎地來救場的,本以為傷了彆人,柳蘊該著急,銀錢定也不夠,他匆匆帶著銀錢來,沒成想結果就是他和柳蘊這兩個大男人進了衣服鋪子,為冬葵買衣服!

他抹了把臉,極為真誠地說道,“隨煙,咱倆是男人,哪裡知曉女子家的衣飾是好是壞,還是回去,讓她自己來買吧。”

“倒也在理。”

兩人回了巷子,進家門前,宋平水的腦子徹底接收了柳蘊與冬葵要成親的信息,一臉欣喜地說,“你成親,我可要好好想想送你什麼禮物,對了,成親事情繁瑣,你若願意,我替你跑腿辦了吧。”

成親確然需要準備許多,但柳蘊這裡不一樣了,他道,“你等一下。”進了門,沒過一會兒又出來,將銀錢遞予宋平水,“我隻有這些錢。”

花了這些,就是真正的一窮二白了。

見宋平水又要往自己袖子裡掏,柳蘊搖頭道,“你的錢是你的,與我無關,我亦不會借不會用,這些錢足夠為冬葵置辦東西了,我自己裁身紅衣就成了。”

宋平水有些瞧不清柳蘊是個什麼樣的人了,但無論如何,他還是極為欣賞與喜歡眼前這個青年,便笑了一聲,“成,你且放心,我定替你置辦得好好的。”

柳蘊亦笑一聲,“麻煩了。”

宋平水揮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