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2 / 2)

突然,有個奇怪的聲音響起,季汀白後知後覺意識到,這是他的肚子在叫,從昨天下午開始,他請那些前來幫助他的蟲族吃過飯後,就再也沒有進食。

此時天光已經大亮,刺目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射進屋內,他這麼長時間一直在耗費巨大的心神,肚子到這時候才唱起了空城曲,已經是很難得了。

尤裡賽斯離季汀白那麼近,自然是聽到了他的肚子叫,暗惱自己的失職,因為他的事耽誤了季汀白進餐,但不等他說些什麼,卻聽季汀白略帶尷尬的話語:“尤裡,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

因為真的太尷尬了,季汀白說完這句話就往門口走,尤裡賽斯看到他著急離開的背影,露出了一個會心的笑容。

自從季汀白賺了第一桶金後,就給自己換了一個最新型的智能機器人管家,因此,尤裡賽斯這個短暫的新手廚師,還沒磨練好廚藝就光榮退役了。

等他們一起吃過了飯,季汀白就提出先回房間休息,等晚上再為他修複蟲紋,並且叮囑尤裡賽斯也回去休息。

當然,季汀白說的是休息,其實是去係統空間,模擬練習為尤裡賽斯修複蟲紋可能會遇到的情況。

他想為自己爭取更多的把握。

當季汀白回到房間,躺在床上用精神體進入係統空間模擬練習的時候,外麵卻發生了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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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在最後起到關鍵作用的第六軍團副軍團長弗瑞德,在今日早晨,因違抗軍令被關押了起來。

下達命令的正是第六軍團的軍團長關嶺,而弗瑞德,可能會因此移交到首都星的軍事法庭審理。

事情要從繆爾被弗瑞德強製性送他回執政官府邸說起。

繆爾在被弗瑞德送回執政官府邸後,卻是越想越氣,沒想到自己不惜動用特殊權限,請來的第六軍團助力,居然也是向著季汀白的。

可惜他卻什麼都做不了,身為執政官,他可以命令的隻有那不足一千的護衛隊,如今那幾百隻護衛隊成員,被尤裡賽斯打的受傷大半。

因為他在這件事上的欺瞞,讓奧薩很是沒臉,想到回來之後,奧薩拍著他的肩膀,咬牙切齒:“好的很呢,繆爾執政官!”

他的心裡打了寒顫,不等他解釋,之後奧薩帶著親衛揚長而去,而他卻什麼都做不了,他知道,現在他已經將雄蟲保護協會得罪透了。

無奈之下,他隻好向雷紹閣下求助,畢竟這件事,也是他受雷紹的示意而做的,雷紹不能不管他。

誰料,雷紹不僅不認賬,還對他破口大罵,並揚言要讓他付出代價。

結束了通訊後,繆爾氣的砸碎了房間內的所有擺設,整隻蟲都似乎陷在了巨大的恐慌當中。

他知道,得罪了兩大協會之後,他這個位置算是坐到頭了,甚至於可能會麵對他們的報複。

雄蟲的記仇程度,從這兩件事就可見一斑。

可他不甘心啊,繆爾又砸碎了一地的東西,表情猙獰,歇斯底裡。

年輕的侍衛長,恭敬地侍立在旁,冷眼旁觀著自己上司的醜態,待繆爾發泄過怒火後,頹唐地癱坐在地上時,侍衛長這才上前諫言。

“執政官,屬下,大概也許,有一個解決的辦法,能幫助您度過現在的難關。”侍衛長的話斷斷續續,卻讓繆爾眼前一亮,他爬起來抓住侍衛長的衣襟,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快說,什麼辦法?”

侍衛長眼神示意繆爾緊攥著他衣服的手,繆爾這才略有些尷尬的收回了手,但他的眼神仍然是像狼一樣盯著他。

侍衛長悄悄附耳過去,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繆爾的眼睛冒出精光,顯然是對這個辦法滿意極了。

他親切地拍了拍侍衛長的肩膀:“你這個注意不錯,若是能夠幫我順利度過難關,我一定加倍獎賞你。”

侍衛長謙虛地低下了頭,遮住了眼中的冷意,就是這個隻會溜須拍馬的酒囊飯袋,為了巴結那些雄蟲,不把手下那些護衛隊雌蟲的命當回事,那麼……

繆爾擺了擺手,讓侍衛長出去,找仆從來收拾這一地的狼藉,至於他,則是靜待來自首都星軍部的通訊。

身為一個星球的最高執政官,動用那個特權,自然是要接受來自軍部的反饋問詢,他曾在七年前的莫洛斯托戰役動用過這個權限。

在星獸大舉進攻,防線一退再退之時,他動用特權,要了一隊精銳的軍雌,護送他前往珈藍星避難。

事後他便收到了來自首都星的慰問,關於那隊執行命令的軍雌有沒有按照他的命令行事,有沒有把他帶到安全的地方。

這也是昨天他選擇動用權限的原因,可弗瑞德油鹽不進,根本不聽他的命令,那麼就彆怪他了……

這時,繆爾的通訊器突然響了,他一把抓起通訊器,在看到上麵那串被加密過的特殊通訊號碼時,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按了接通。

軍雌略帶冷淡的聲音從通訊器那邊響起,繆爾卻覺得仿佛天籟,在做了自我介紹後,繆爾將侍衛長交給他的辦法靈活化用了下。

將這件事的大部分情況都如實說了,刻意隱瞞了自己在其中的立場,將過錯都推給了其他蟲,包括雷紹,奧薩等蟲。

那邊聲音頓了一下,然後說如實上報,最後讓他安靜地等待消息。

掛了通訊後,繆爾一臉放鬆地躺在了沙發上,他等著這件事過去後,再伺機報複。

但繆爾不知道的是,他終究隻是個偏遠流放星的最高長官,在這裡堪稱土皇帝的他,始終沒有踏入權力的上層,注定淪為這次事件的犧牲品,不過,這也是他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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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嶺坐在他的辦公室內,麵容嚴肅,神色間罕見的露出焦急。從他接到命令,到他把弗瑞德關押起來,才過去了短短二十分鐘。

在二十分鐘前,他接到了首都星的命令,中將弗瑞德,不聽從軍令,暫時羈押,等待法庭審判……

他沒想到,弗瑞德竟然會因為昨天的事而被關壓起來,還是違背軍令這麼大的罪名。

關於昨天的事情,弗瑞德回來之後,已經跟關嶺說了,不論是作為軍團長,還是作為一被季汀白修複過蟲紋的雌蟲,他都覺得弗瑞德並沒有做錯什麼。

若是關嶺親自過去,恐怕也是這種結果,他支持弗瑞德的選擇,並不認為這是什麼違抗軍令的大事,弗瑞德隻是選擇性執行任務罷了。

可誰料,一大早就接到了首都星的問責,更是要他暫且把弗瑞德關起來。

從他迫不得已將弗瑞德暫時關押後,關嶺的表情就沒變過。

通訊器的忙音一聲又一聲,在他以為不會被接通的時候,通訊突然被那邊接起。

關嶺的視頻對麵,坐著的是蟲族帝國軍部的現任二把手曾雲起,也是他的直屬上級。

曾雲起長相儒雅,態度謙和,是軍部有名的儒將,也曾是那位統帥的得力心腹,隻是礙於他的身體原因,當年那位退居幕後之時,才推了如今的代統帥上去。

“關嶺上將,我一直很信賴你,但你這次讓我很失望。”曾雲起的語氣不疾不徐,說的話卻讓關嶺羞愧難言。

在這位前輩麵前,關嶺那些資曆,完全不夠看的。

這些年他專心在赫爾卡星守衛疆土,沒有外麵那些爭權奪利爾虞我詐,全靠曾雲起為他遮風擋雨,擋去那些陰謀算計,也是曾雲起一力支持第六軍團保留有獨立自主權。

他不用去跟那些沒怎麼上過戰場的軍部高層虛與委蛇,不用參與那些爾虞我詐,全靠曾雲起給他擋去那些陰謀算計,可如今……

關嶺羞愧地低下了頭:“副統帥,這次,我支持弗瑞德的做法,這件事已經調查清楚了,是繆爾執政官惡意誣陷,濫用職權,弗瑞德做的沒有錯。”

曾雲起歎了口氣,語重心長道:“我知道你很看好季汀白那個蟲紋修複師,但是,你看好他和弗瑞德違抗軍令是兩回事啊!”

說到這裡,他的語氣陡然一變:“你還記得,軍令如山不可違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嗎?”

關嶺想起自己進入軍校那天背的誓言:“軍令如山不可違,就是要無條件地服從軍隊命令,上級的命令。”

“所以,不論什麼原因,弗瑞德違背軍令是事實。”

關嶺還想要辯解,就聽曾雲起繼續說道:“若是你行軍打仗時,你的部下發現你的命令是錯誤的,你希望他們怎麼做?”

關嶺脫口而出:“我當然希望他們能夠改正。”

曾雲起:“這就是你隻適合前線作戰,而不適合在幕後指揮的原因了。”

他並沒有去跟關嶺解釋原因,而是談論起了指揮官的職責:“指揮官是統籌全局,每一個命令都有他的考量,若都像你這樣覺得命令不對就違抗,這不是亂套了嗎?”

他的語氣和緩,似乎隻是閒話家常,關嶺卻覺得萬分羞愧,但他仍然忍不住想要為弗瑞德辯解:“可這不是在戰場,弗瑞德隻是去救蟲……”

曾雲起:你們是軍雌,執行命令是你們的職責,若是你們判斷失誤呢?

這句話敲在了關嶺心上,讓他久久回不過神來。

平心而論,他真不適合做一位指揮官,他更熱衷於前線作戰,但自從他從已故的長官手裡,接手了第六軍團的擔子後,自己做了指揮官後,才知道其中的不易。

若是他們判斷失誤而違背命令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