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1 / 2)

季汀白懷疑自己聽錯了, 臉上一瞬間出現了茫然的神情,他有些驚愕地看著尤裡賽斯,遲疑著又問了一遍:“尤裡, 你在說什麼?”

尤裡賽斯抬起眼看著季汀白, 碧綠色的眼眸仿若深潭泛起漣漪, 一字一頓:“我想問閣下,我什麼時候能夠履行雌奴的義務?”

季汀白的大腦直接宕機,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尤裡賽斯會問出這個問題,這件事過去了這麼長時間, 他以為雌奴之事已經是過去式了, 他們也都默認仍維持著原來的關係,不會再提,誰料……

雌蟲目光堅定, 讓季汀白有些不自在的移開了眼,他在那雙綠眸裡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深潭幽邃, 幾乎要將他溺斃其中。

季汀白的反應,已經很直白地告訴尤裡賽斯, 沒有回應, 就代表著無聲的拒絕。

尤裡賽斯想到剛才那一幕, 雄蟲閣下特意把他支開,要跟那個程修單獨談話, 他知道季汀白一直很注重自己的私人空間,但就這麼把他推開,這種感覺實在不太好啊。

當他坐在這個位置,看著他們在外麵言笑晏晏, 聊了許久,他的心宛若藤蔓束縛的枷鎖,瞬間荒蕪。

等看到程修擁抱季汀白的那一刻,尤裡賽斯用儘了畢生最大的克製力,才沒有衝出去,將那隻礙眼的蟲子除去。

他看出了是程修的一廂情願,也看出了雄蟲閣下的不自然。若不是沒有防備,怎麼能被程修得逞,可就是因為沒有防備啊!

雄蟲閣下的防備心有多重他是知道的,但他現在居然對程修沒有了防備之心,這代表著什麼?代表著他已經將程修納入了自己的朋友範圍,這讓他怎麼能不嫉妒呢?

這種特殊關係,讓他迫切地想要證實些什麼,他想到自己現在與雄蟲閣下的關係,至少,他們在法律上是……

因此,當季汀白回來之後,他將壓在心裡許久的話,終於說出了口。

“閣下,我是您的雌奴,理應履行雌奴的義務。”

季汀白大腦瘋狂運行,腦子裡救一個念頭,怎麼辦,怎麼辦,履行什麼義務啊喂!

這一刻浮現在他腦海裡的是,之前選擇讓尤裡賽斯成為自己雌奴時,查到的那些資料,《雌奴的一百零八式》什麼鬼,腦海裡驚鴻一瞥的那些姿勢,怎麼就揮之不去了!

好在季汀白平時偽裝足夠好,此時哪怕內心已經在瘋狂咆哮,表麵上卻沒看出什麼異樣,反而因為一直板著臉,顯得更加令蟲難以靠近了。

尤裡賽斯覺得的自己的心好像一艘破了口子的船,隨著洶湧的海水,逐漸往下沉,他垂下了眼簾,聲音艱澀:“閣下,是因為我臉上這塊印記,所以不想我服侍您嗎?”

季汀白看到他的手覆上了那半張臉,遮住了上麵的青灰色印記,另外半張臉俊美逼人。

“不,不是,我沒有因為這塊印記嫌棄你。”季汀白連忙解釋,像是生怕說慢了,尤裡賽斯就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

他從來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他也知道尤裡賽斯這半張臉是什麼原因造成的,那上麵是星獸王的神經毒素,代表著尤裡賽斯曾經的功勳。

對於一名軍雌來說,那本該是榮耀的象征,代表著他曾經為了守護這個國家浴血奮戰,可現在,他不想因為這件事讓尤裡賽斯痛恨曾經的榮耀。

可尤裡賽斯似乎沒有懂他的意思,他的眼前一亮:“閣下,這麼說,我還可以成為您的雌奴?”

季汀白有些頭皮發麻,他歎了口氣,覺得有點難以理解尤裡賽斯的腦回路。

可他身為一隻芯子是人類的雄蟲,根本不了解蟲族社會的現狀,哪怕看過相關資料,卻並沒有真實的去接觸過。

從他來到蟲族社會,遇到的大都是雌蟲,卻沒有一位雌蟲向他示愛,是以,他從來沒有考慮過這種事情。

因此,哪怕現在尤裡賽斯這麼說了,他也沒有覺得,對方是真的喜歡他,而是因為那個《雌奴守則》。

季汀白曾粗略地掃過了幾眼,那本《雌奴守則》,內容之嚴苛,比他原先世界舊時代的《女戒》還要有過之無不及,可在這個世界的雌蟲,成為了雌奴的雌蟲,就必須要嚴格遵守。

是以,尤裡賽斯才會有今晚一問吧?

季汀白調整好表情,坐在了另一旁的沙發上,語重心長道:“尤裡,上次收你為我的雌奴,隻是權宜之計,你明白吧?”

尤裡賽斯微微點頭,他知道,那是為了救他,可那又怎樣呢?他們已經是法律上的雄主與雌奴的關係了呢?現在他隻想成為既定事實。

季汀白見尤裡賽斯明白,準備再接再厲:“我並不想你成為我的雌奴,這個身份於你而言,太委屈了,我不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但於我而言,我不會收雌奴,也不打算以這個身份限製你,你是自由的,我們隨時可以提出解除這份關係。”

“閣下,是我沒有資格成為您的雌奴嗎?”

季汀白:“……”

對於尤裡賽斯的油鹽不進,他已經快要免疫了,他在思考著,怎麼不傷及對方的自尊心,再來委婉的拒絕。

突然,他靈機一動,想到了一件事,原身可是患有無精症的雄蟲,他還記得,對方那個出身名門,位高權重的未婚夫,就是因為婚檢查出了這個問題,才給他退婚的,後來還把這件事搞得全帝國皆知。

他記得當時自己還以泄露隱私的罪名,舉報了那隻雌蟲,對方後來還因此受了處罰,之後季汀白就將這件事拋在了腦後,專心搞他的事業。

現在回想起來,雖然這件事有些丟人,但個何不失為一個良策?於是,季汀白打算用自己生平最精湛的演技,用來糊弄尤裡賽斯。

隻見他歎了口氣,垂下了眼,神情一瞬間便有些落寞。

然後,季汀白抬起眼,看著尤裡賽斯,欲言又止,他的這個舉動,讓雌蟲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像是生怕下一刻,對方就宣布了他的死刑。

季汀白又歎了口氣,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一個字,他的表情隱忍又痛苦,複雜交織,最終,他用雙手揉了揉臉,顯得很是頹喪。

“閣下?”尤裡賽斯忍不住出聲,他不知道季汀白要和他說什麼,心卻不由自主地一緊。

“尤裡。”他叫了他的名字,聲音沙啞。

“閣下。”

季汀白的視線落在了茶幾上的精美瓷杯上,上麵的花紋素淨淡雅,在尤裡賽斯的眼裡,卻是他目光沒有落到實處,似乎是回想到了什麼痛苦的事情。

季汀白苦笑了下:“尤裡,有件事也許你不曾知道,在我流放到這裡前,我曾經有過一位未婚夫……”

尤裡賽斯的聲音梗在了喉間,再也無法說出口,這件事他知道,在他剛被季汀白救之後不久,就用自己臨時搞來的光腦查詢了這件事。

那時候季汀白剛被流放,星網上負麵消息滿天飛,當時他還嗤之以鼻,可現在,他卻分外嫉妒那位,曾經獲得過季汀白未婚夫稱號的那隻雌蟲。

季汀白又歎了口氣:“後來,他和我退婚了,因為婚檢的時候……”說到這裡,他有了很長時間的停頓,似乎不知如何把剩下的話說出口。

尤裡賽斯心中一凜,他突然意識到季汀白要說什麼了,那件事,他早已知道啊,哪怕後來直播的時候,也經常有蟲族以此攻擊季汀白,他怎麼能夠忘了這件事呢?

“閣下,您彆說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卑劣,因為自己的嫉妒心占有欲,所以就去逼迫雄蟲閣下,逼他揭開自己的傷疤,他這樣一隻陰暗的雌蟲,怎麼能夠得到雄蟲閣下的青睞呢?

他羞愧地低下了頭,不想讓雄蟲閣下看到自己額醜態。

可季汀白卻是鐵了心要告訴他,他苦笑了下:“因為婚檢的時候,我被查出了無精症,所以,我被退婚了,他曝光了這件事,現在應該還能在星網上查到呢!”

帝國法院當時收到他的起訴,隻是刪除了尤萊亞曝光他的視頻,但是星網可是有記憶的,那麼多民眾都知道這件事。

“閣下,對不起,是我不該逼您,讓您想起了傷心的事,請您責罰!”

尤裡賽斯低垂著頭,屈膝就要跪在季汀白麵前,卻被季汀白眼疾手快地給攔住了,他說這件事可不是要找借口懲罰尤裡賽斯,而是打消他那不切實際的念頭。

“尤裡賽斯,我說這件事,是想告訴你,我這個情況,我並沒有結婚的打算,之前收你為雌奴,是迫不得已,等這件事過去一段時間,我們就可以解除這段關係,而你,在什麼時候,都是自由的。”

季汀白破天荒的叫了他的全名,一口氣說完這些話,希望這隻腦回路不正常的雌蟲能夠想通,跟他這個沒有生育能力的雄蟲攪合在一起,是沒結果的。

可尤裡賽斯想的卻是,自己因一己之私,戳破了雄蟲閣下的傷心事,實在萬死難辭其咎。

閣下慷慨,不願懲罰自己,可自己卻是不能不懲罰自己……哪怕現在自己不能履行雌奴義務,也絕對不能失了這個身份。

“閣下,對不起,是我逾越了。”雌蟲認錯態度誠懇,一瞬間又恢複了平時的相處模式。

季汀白看到他這個反應,滿意的點點頭,這才對嘛,不枉費他苦口婆心飆演技,他輕咳了一聲:“這件事以後就不要提了。”

雌蟲恭敬地低下頭:“是。”

“時間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然後他轉身上了二樓,沒再看尤裡賽斯一眼。

雌蟲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在二樓轉角,這才看向了自己的手,此時,他的右臂垂下,殷紅的血從袖口流出,很快流淌在指尖。

那是他剛才意識到自己錯誤時,震裂的傷,他的右臂有一處蟲紋破損,破損處有道舊傷。

對於挑起雄蟲閣下的傷心事,讓他愧疚難當,所以,他選擇懲罰自己,讓那處隱蔽的傷口流淌出殷紅的血,也記住今日之事。

這廂,回到房間的季汀白,在為自己的機智點讚,順便和係統炫耀了一番自己的演技,感歎下奧斯卡無緣他這個後起之秀。

係統625突然出聲:“宿主,你其實你這個無精症是假的。”

“真的假的?”季汀白嚇了一跳。

係統625肯定道:“假的。”

季汀白其實從一開始就接受了這個事實,尤其是在了解到蟲族世界的雄蟲,在成年後,若是沒有伴侶,官方便會直接給他匹配一隻雌蟲當伴侶後。

因為他這個無精症,所以他根本就沒有這個煩憂,一想到不得已要跟陌生的雌蟲組成家庭,突然覺得,尤裡賽斯也不是不可以,至少,對於他的靠近,自己並不反感。

打住打住,季汀白趕緊將自己的思緒拉回來,詢問係統625:“這是怎麼一回事?我這無精症怎麼成了假的?”他可不以為按照蟲族帝國生育至上的行事準則,自己這個無精症還能是假的。

係統625有些小心虛:“是這樣的,宿主,您的身體狀況,我進行過掃描,並沒有發現這類問題,所以,您想要和其他雌蟲生蟲蛋,是完全沒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