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低頭向暗壁(2 / 2)

[秦]秦獅 蒼策九歌 7914 字 7個月前

係統被白舒如此直白的臭不要臉,氣到無編碼可發送。隻能不停的安慰自己,這是他自己手抖選出來的宿主,不能也無法退貨的那種,他又能怎麼辦呢——然而是絕對不會承認,他對此亦是有所期待的。

除此之外,在這任不負責的宿主嬉皮笑臉之下,係統能夠感受到宿主的認真。

他是真認真,想要被曆史稱頌,成為那個千秋萬代被曆史銘記的存在。想要去秦,從來都隻是因為在這個戰亂的年代,能夠結束戰亂的,隻有他們。

“那你又要如何判斷來人是否你要等的,並值得等的那個人呢?”不知不覺中,老者一反最初對待白舒的態度,從長輩對待晚輩的縱容和退讓,變為了平等的對話與詢問,“你又如何知曉你便也恰巧是他在尋找的那個人呢?”

“因為我還小,”白舒看著對方不知不覺中棄置一旁的木杖,知道對方上鉤了,又或者自己咬住了對方的鉤子,“我年紀足夠小,小到我有機會失敗,然後再爬起來。”

一語雙關的答案,既是前者的回答,又是後者的解析:“在大廈傾倒前,承蒙前輩蒙陰庇佑,不是在理所當然不過了的麼?”他直視著老者,“前輩不也是想要庇護後人,才會來尋晚輩的麼?”

“晚輩?”老先生看著自己遞杆子自己向上爬的小鬼,被他忽然熟絡的高度忽悠的愣了一愣。

既然到了這個時候,白舒自然也沒有了繼續班門弄斧的想法。展露了自己的聰慧和野心,那麼他的目的也達到了:“大老遠跑到深山老林裡,不問童子其長輩何處,卻是要來問路,若不是有所圖謀,便是個拐子!

看著小不點兒邀功的言語,原本因為之前對話還有那麼幾分思索的老者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敢說老夫是拐子的,你小子還是第一個。”

“說小子是第一個的,老先生你也是第一個。”白舒笑嘻嘻的回應道,“我們彼此都是彼此的第一個,這一來一去互相抵消,可是很公平了。”

老先生好笑的搖了搖頭,不再繼續和狡猾的小不點兒兜圈子了:“你又是如何知曉老夫是為你而來?”

現在反過來再回頭看,即便是再遲鈍的人,也能發覺自己一直在被牽著鼻子走。更何況他本身屹立朝堂多年,就算是最初因為對方的年紀而輕視了對方,也不得不承認這樣的手段和能力,已經可以登堂入室了。

被算計,對於老先生來說並不是多麼新奇的體驗,他這一生坎坎坷坷多少年,朝前朝後被算計利用不知多少次,傷筋動骨的都經曆過了,這樣小打小鬨的玩笑他更是不會放在心上。

他所驚異的是這樣挫敗又無可奈何的既視感,這樣被牽著鼻子走,時候反應過來的好笑感,他隻有在一個老家夥的身上才有過——若不是時間地點不對,他又對那個老家夥的各種事情了如指掌,怕不是會把這小家夥當成那個老東西在外麵不小心留下的崽子哦。

唔,這樣一想,又多了一個必須要把這小家夥攏在手裡的理由呢,隻要想到能夠膈應一下那老東西,他今天就能多吃一碗飯!

“大概因為我上次賣貨,賣的太順利了吧。”既然打定了主意,白舒自然也不會遮掩什麼,“那種擺下攤子就有人來詢問我祖輩營生的模式,明顯是有圖而來的啊。”

老者便是想破頭,也沒想到他原來這麼早就暴露了自己:“若是單純看你年幼出來買賣,想要照顧你生意,或者是想要和你維係長期買賣的呢?”

“那便要問我所求驗傳(戶口本)啦,若是再警惕些,便是要向這周圍十裡八鄉,打聽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然而他卻沒有聽到絲毫的風動,要知他比較經常住宿的那些家庭,都是他精心挑選出來,會給他通風報信的,一個不報或許是他看走了眼,但是好幾戶人家若是都沒有動靜,那便能說明些什麼了。

沒做過生意的人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些條條道道:“或許是看你年幼,想要貪墨你的貨物,又或者看你機敏,想要給家中小少爺尋個同齡的玩伴呢?”

“那他在一開始就可以拿走我的東西不付錢啊,這種事情在城裡難道還少麼?”白舒注意到老者臉上失落的情緒,“至於給那些公子王孫找玩伴,這種事是多少人家擠破頭也在想的好事情,又何必找我這種身份不明的路邊小販呢。”

“那我又是如何暴露的?”

“你的行走方式,不像是個半百老朽。”白舒解釋道,“你想要裝一個行走無力所以必須依靠木杖前行的老者,但是你走路的跨度、步速、呼吸、說話的聲音甚至腳印的輕重,都暴露了你根本不是的事實。”

【這是我的功勞!】‘自閉’的係統到底還是沒忍住,跳出來刷了一波存在感,【還是我告訴你他在樹後站了好久的!】

‘是啊,在我要求你觀察一下周圍是不是還有其他人之後。’白舒反諷道。

“而且你能夠注意到我,”白舒鬆開環著雙膝的胳膊,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站起身,“是因為你認識的人,向你說起了我,言語之間多是溢美之詞,才引起了你的好奇。”

“你比我想象的更優秀,”他看了一眼不知何時被他棄置腳邊的木杖,也懶得再繼續裝一個行走無力的老年人,“在見到你以前,老夫以為要見的,隻不過是一個還有些看頭的後輩罷了。”

“那麼現在呢?”白舒站直身,大方的將對方的誇獎收了下來,“你見到的是不是一個特彆值得,讓你不虛此行的人?”

“哈哈哈哈,值不值得老夫不知道,但是的確是不虛此行。”老者今日已經不知第幾次被孩童天真話語逗樂了,“你若是能夠道出老夫是從誰那裡知道了你,老夫就告訴你一個秘密。”

這個交易白舒喜歡:“是大叔吧,他用我換了戍邊北方。”並沒有為此生氣或者不滿,“他說他是長平之戰的幸存者時,我就猜到了。”否則一個普通的莊稼漢子,又是如何有能力和人脈做到這樣的事情呢。

老者用指腹抹去了眼角笑出的眼淚:“果然值得老夫為你跑這一趟,不,如你所說,物超所值。”他俯下身,按住了白舒的肩膀,“既然知道,難道你不生氣?”

“我不生氣,”白舒搖頭,語氣中不見任何埋怨,“因為大叔,我有了更好的選擇和未來,能夠離開現在的環境接觸到更多的事物,感激還來不及,又何來不滿和憤怒。”

這樣聰慧的孩子,他忽然有些不忍送出去了呢:“你想要留在老夫身邊麼?”他一改最初的想法,看著孩子不解的眼神,解釋道,“在聽說你有一手好獵術時,老夫想把你推薦給老夫的朋友,但現在,老夫想問你,可願讀書?”

白舒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的樣子:“還未敢問,老先生姓名是何?”

“藺相如,”伴隨著白舒倏然瞪圓眼睛的,是係統完全不打算遮掩的嘲笑,“怎麼,不相信是老夫?”

不,不是不相信......

......而是我以為你是廉頗來著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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