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就這麼一邊吻著糾纏在了一起。在那個瞬間,唐迷的腦子裡是一片空白的。她忘記了思考,忘記了煩惱,忘記了仇恨…
此時此刻,她隻想忘記宋毅,忘記與宋毅有關的一切。
她隻是想放肆,做一些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而突然之間,一牆之隔的地方,傳來了一陣非常清晰的叫聲。是劉華的。
這個叫聲讓唐迷覺得頭皮發麻。
她的思緒也在一瞬間被拉了回來,理智也跟著一起回來了。
她尷尬地看著上半身已經衣冠不整的莊哲有點尷尬地問∶一直都這麼大聲嗎?莊哲也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這裡的隔音確實不怎麼樣。
唐迷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麵無表情地看著莊哲∶我媽是這樣的人,你怎麼會喜歡我?莊哲突然整個人坐直∶我覺得你們是不一樣的。
真的嗎?那你有想過,和我在一起嗎?或者說,想和我談戀愛嗎?
莊哲往後退了退說∶不,我對你雖然是有好感,但是我沒有想過要和你…….
唐迷手上的動作驀地停下,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麼。
她舔了舔自己的後槽牙冷嘲著說∶明白了,在你心裡,是覺得我配不上你的是吧?我和我媽是個類型的是吧?莊哲不知道怎麼解釋。
其實他的內心確實有這樣的顧忌。
雖然他知道唐迷平時在學校的品行,從來不會和男生們走得很近,也從來沒有過什麼越矩的行為。
但可能確實因為劉華的關係,他沒有辦法真正地去認為她不會同流合汙。對她雖然是喜歡的,但捫心自問,如果要讓她做自己女朋友,他還是會介意的。可能隻是那種想占有一次,想體驗一次的那種喜歡吧。一定不是想天長地久好好珍惜的那種關係。
或許他對唐迷的感情,隻是一種帶著同情的,隻是比友情多一點點的歡喜。
唐迷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低著頭從頭至尾沒再看莊哲一眼;不好意思,是我失態了。莊哲不知所措地看著唐迷,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但總覺得這種時候說什麼都是徒勞的。因為他所做的,已經表達了他的內心。
唐迷走到莊哲家門口打開門,看著窗外一輪明月,沒有回頭,背對著莊哲說∶以後在學校見到我,就假裝不認識吧,我們也彆互相給對方找麻煩了。
說著,關上門就走了。
唐迷一路上其實內心很平靜。似乎一切都沒有出平她的意料。
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一個人真正喜歡她。
所有的男人隻會把他當成是一個泄.欲工具來看而已。
像她這樣的人,要得到一個人的真心喜歡,簡直比登天還難。
唐迷漫無目的的在無人的街道走了很久。
最後,不知不覺發現還是來到了紋身店,回去的時候已經隻有宋毅一個人了。他也麼問唐迷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似乎他也不關心不在意。
唐迷儘量想表現得若無其事,問道∶晚飯吃了嗎?嗯。宋毅一邊擦拭著機器一邊點頭。欸,我想問你個問題。
最後一次,唐迷還是想把這個問題給解決了。省的以後自己總是還做著不切實際的夢。
嗯,你問。宋毅心不在焉地說。我和你,到底算什麼關係呀?
宋毅停下手上的動作,看著唐迷,眼神很淡;普通朋友啊。哦…唐米的心臟抽痛了一下,但嘴角卻持著笑意。
宋毅想了想,對他抬了抬眉毛,漫不經心道∶可以做親密事情的普通朋友。這個回答,帶著點暖昧,卻聽著更像是那種朋友間的玩笑話。
唐迷點了點頭,似乎對這個答案很滿意∶那你普通朋友挺多的啊。宋毅不置可否,哼起了歌。
挺好的,唐迷似乎聽到了夢碎的聲音。也是清醒了的聲音。
這樣也好,終於可以不用老是糾結搖擺。知道答案也好。
唐迷整個人疲憊地躺在沙發上,整個人軟得沒骨頭一樣,她的心很空很痛,覺得自己覺得跟死了沒兩樣。
宋毅看了她一眼說∶去洗澡上床睡覺吧。
唐迷往宋毅的房間睨了一眼,看到那張床,她覺得很惡心,搖了搖頭說∶我今天睡沙發吧。
宋毅愣了一下,開玩笑道∶怎麼?今天不想和我睡?來例假了。唐迷隨便搪塞了一個借口,閉上眼歎了口氣。
哦,太好了,宋毅說,你很久例假沒來了,害我還擔心了一下。唐迷驀地睜開眼,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確實很久沒有來例假了…
唐迷趁所有人都不知道,買了個一根驗孕棒,還是在學校的廁所隔間做的測試。兩條杠。她居然真的懷孕了。
不得不說,她突然很相信咎由自取這個詞。她和宋毅兩個人,從來都不戴套。
可能因為那個時候相信這個男人不會傷害自己,又或者處於一種就算懷孕了,也願意生下來的想法。
但她現在回過頭去看,才覺得一切都太天真了,太傻逼了。
但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把孩子給解決了。要她生下來是不可能的。
宋毅不會要這個孩子,家人老師同學也會帶著有色眼鏡看她。從此她就是所有學生眼裡的反麵教材。
她沒有能力養活自己,更彆說養一個孩子了。孩子是肯定不能要的。
但是,哪裡來的錢把孩子打掉。
如果去問劉華要,錢要不要得到是後話,之前自己說不會和男人亂來的臉先被打腫了。
但他更不想把這件事告訴宋毅。
思來想去,唐迷最後覺得最好的辦法,居然是自殺。
可能這是所有懦弱的人,覺得解決問題最好的辦法。
放學後唐迷回家,本想最後再吃一頓飯上路。但今天也不知道為什麼,劉華對她特彆好。難得燒了飯給他吃,還是她最愛的紅燒排骨。
唐迷覺得生活很神奇,總是在你覺得過不下去的時候拉你一把,覺得有希望的時候又踹你一腳這頓飯吃著吃著,唐迷居然哭了出來。平時她很少在劉華麵前哭,至少她都儘量忍住。
劉華嚇了一跳問∶你怎麼了?怎麼哭了?唐迷從來沒聽過她這麼溫柔的聲音。
她突然想起了自己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劉華帶著她去遊樂園,買了一個冰激淩給她,對她說媽媽不餓,你吃就好。
有這麼一瞬間,她突然覺得自己不孝。
她媽媽雖然是個妓/女,但是不偷不搶,雖然讓她在學校飽受非議,但一直讓她吃飽穿暖。她明明可以好好讀書改變自己的人生,卻選擇了墮落。一切都是她。
活成現在這樣,一切都怪她自己。
但她卻那麼幼稚的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卸到劉華的身上。
唐迷突然覺得,她的命不僅僅是她自己的命,也是劉華的命的延續。
那天晚上她想了很久,最後決定寫了封信給劉華,告訴她她要一個人去外麵闖蕩了,叫她不要擔心她。
唐迷知道劉華有一個餅乾盒裡存了不少錢,是準備給唐迷讀完大學的。但她這樣子是畢不了業。
雖然她還不知道以後要作什麼,但她知道她不能留在這個城市,不能繼續現在的生活了。
那天晚上唐迷趁劉華睡覺,把所有的錢都拿走了。她甚至有一種預感,覺得劉華並沒有睡。她知道唐迷要走,她也接受唐迷要走。
唐迷書包裡賽下了所有她要帶走的東西,其實也就是一點錢,一些換洗衣服,還有一些文具。
她來到一家24小時營業的私人診所,說要把孩子打掉。
雖然不知道這種地方正規不正規,但對於沒有選擇的人來說,已經顧不上這些了。
手術比她想象中的快,也比她想像中的疼。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了。
唐迷不知不覺中,還是走回了那家紋身店。想最後跟宋毅道個彆就走。
她敲了敲店門,沒一會兒宋毅就來開門了。他什麼都沒問,就讓她進去了。像是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唐迷把書包往地上一扔,對宋毅說∶今天不是來過夜的。那?宋毅還沒睡醒,揉了揉惺忪的眼。
唐迷看了一眼紋身機說∶再給紋個身吧。
宋毅愣了一下,看到她的臉色非常不好,想問,但又始終沒有開口。
唐迷直接躺倒紋身的躺椅上,把衣服扯到胸口以下∶最後麻煩你一次。
宋毅去洗了把臉,看著她胸口上那個L問道∶紋什麼?問一個''愛''字吧,唐迷說,把之前那個L給覆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