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可以確定那個齊修遠是無辜的了?”京城安王府的某個小院落內趙廷凱若有所思的問即便是跪倒在他麵前也脊背挺拔的勁裝下屬。
“是的,世子爺,”那下屬對自家少主恭敬地抱了抱拳,一板一眼地答道:“您的靈物被竊奪的時候,那齊修遠還在靈水鎮沒有挪窩,不僅如此……屬下還去了一趟清波縣的上元學宮,那兒的執事告訴屬下,齊修遠剛到清波縣的時候,就去他們那裡測試了一下等級,目前已是綠階以上修為。”
“也就是說他根本就沒必要垂涎本世子的天香九蓮?”趙廷凱嘴角勾起一抹諷笑,“這麼說本世子還要好好的感謝一下舅舅,若非他的勸阻,本世子差點就冤枉了好人!”
勁裝下屬聽到這話把頭埋得深深的,沒有說話。
“不過……那叫甲十一的死士也沒理由誰都不攀咬就找齊修遠的麻煩……我上次吩咐你們去查的東西,你們查到了什麼苗頭沒有?”趙廷凱摩挲著自己清理的光滑無比的下頷,擰著眉頭問單膝跪在自己麵前的黑衣下屬。
“世子爺英明,屬下確實順著齊修遠這條線踅摸到了搶奪您靈物的真正凶手!他不是彆人,正是您的同窗齊修遠的嫡長兄齊修瑋!他才是那個窺視您靈物並且付諸實施的人,而齊修遠不過是他母親推出來的替罪羊——那個胡亂攀咬齊修遠的死士也是齊家的當家主母齊薑氏派來的!”
“有句話說得好,為母則強,這齊家的主母為了自己的兒子還真是狠得下心啊,庶子難道就不是她丈夫的兒子了嗎?居然就這樣毫不留情的推出來做替死鬼!有趣有趣!趁著本世子現在有空,走!陪本世子一起去瞧瞧那個敢對本世子下手的齊家大少,本世子倒是真好奇他究竟哪裡來的熊心豹子膽,敢從本世子口裡奪食!”想著自己這段時間所經受的煎熬,趙廷凱就一陣火大,眼睛裡也有濃烈的殺機一閃即逝。
很清楚自家世子眼下心裡有多窩火的黑衣下屬乾脆利落的拱手聽令,同時把自己的那一票同僚也悉數召了過來!
“趁著舅舅這時候沒有召見我,我們速戰速決!”趙廷凱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拿起旁邊架子上的鬥篷就往身上披,邊披還邊問:“知道那小子的住處嗎?”
黑衣下屬嘴角不動聲色地上揚,畢恭畢敬道:“早在查出那小子就是竊盜您靈物的罪魁禍首後,屬下就已經派人盯著他了,他就住在朱雀大街後麵的白鹿巷內,那裡麵住的絕大部分都是像他那樣來上元附屬學宮就讀的人。”
“既如此,我們現在就去白鹿巷,直接騎馬去!堵他個正著!”趙廷凱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敢搶我的靈物,我就要他的命!”
黑衣下屬聞言臉色一變,連忙出聲勸阻道:“世子爺,還有句話屬下沒和您說,百川齊家的老祖天資縱橫,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突破青階壁障進入藍階了!如今聽說正在閉死關企圖跨過地橋,成功進入紫階呢!”
“你說什麼?!”趙廷凱往外走的腳步陡然一頓,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異常錯愕。
“齊家老祖這些年來一直都在閉關,為人十分低調,您沒有聽說過他也很正常……隻是,假若有一日讓他知道您居然殺了他的嫡長孫……哪怕是齊修瑋理虧,您也……”
“我也很可能害人害己?”趙廷凱將屬下未儘之意自己說了出來,臉上露出一個嘲諷的微笑,“他有個爺爺是藍階老祖又怎樣?本世子的外公還不是同樣隻差最後一步就能稱聖?!真要鬥起來,還不知道鹿死誰手呢!”用力一揮被北風刮到眼前的披風,“無論如何,本世子都要好好的為自己出口氣——要不然,在這京城、在這上元學宮,本世子將如何立足?!”
聽自家世子這麼一說,黑衣下屬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
——隻要自家世子不把人打死連累到侯爺,他才沒心思管那奪人靈物的小人是傷是殘呢?
趙廷凱他們要出去的時候,正好撞見了正你一言我一語的爭吵著什麼的安圼翧兄妹。看到他們的趙廷凱暫時將自己找人算賬的目的扔到一邊,一手一個撈過來笑吟吟地問:“你們這是怎麼啦?好好的吵什麼架?”
“表哥!”安圼翧和安圼翎兄妹齊齊叫道,邊叫還邊不約而同的告狀,這個說哥哥不好那個說妹妹不對!趙廷凱被他們說得頭大如鬥,連做了好幾個暫停的手勢才道:“彆急、彆急,要說什麼慢慢來,不要吵,你們這樣吵表哥也不知道該站在哪一邊啊。”
“當然是站在我這一邊!”安圼翎氣鼓鼓地搶先一步開口說:“哥哥實在是太壞了,不管什麼事情都是他安排他做主!明明這回就該聽我的才對(哥哥你又不是沒看見貞娘姐姐的回信)!遠哥哥好不容易來百川府一趟,隻要我們坐升仙船,總能在他回去之前和他見一麵——又不需要多久的時間!”安圼翎雖然沒有元核不能修煉,但安圼翧已在前不久突破赤階巔峰成功進入橙階。
“遠……哥哥?”趙廷凱狐疑地接口,揮手製止了安圼翧想要辯解的舉動,“遠哥哥是誰?我怎麼從沒聽說過?”定北侯府雖然遠在北疆,但與京城的聯係並沒有斷過,趙廷凱可半點都不記得安王府還和一個叫遠哥哥的人有親。
“遠哥哥是我們在百川府意外認識的,他救了我……”見表哥阻止哥哥開口的安圼翎得意一笑,連忙把他們和齊修遠的交往來龍去脈的描述出來。當聽到那個人叫齊修遠是百川齊家的庶子還給了安圼翧兄妹倆很強烈的感應時,趙廷凱的眼皮不由得狠狠一跳,與此同時,甲十一瀕死前一麵嘔血一麵說出來的那句話再一次浮現他的心頭:二少的親生母親不是旁人,正是世子您的母親——當今聖上親自敕封的長樂郡主,太後娘娘親下懿旨指婚的定北侯夫人!
“……當今聖上親自敕封的長樂郡主,太後娘娘親下懿旨指婚的定北侯夫人。”趙廷凱無意識地將後麵那句話呢喃出聲。
“表哥?你怎麼了?你在說什麼呀?”安圼翎伸出手指在趙廷凱眼前比劃了兩下。
趙廷凱因為她的這一舉動而回神,“翎娘,你剛才說那姓齊的公子能夠讓你和圼翧發自內心地感到親切……這是真的嗎?”
安圼翧和安圼翎兄妹倆的臉色頓時一垮,“表哥!連你都不相信我們嗎?我們真的沒有說謊!”
“表哥沒有懷疑你們說謊,隻是覺得……既然能有這麼強烈的親緣感應,那麼他就很可能與我們家有親啊?”趙廷凱擺出一臉充滿期待的模樣說。
“就是就是!我和哥哥也這樣認為!”安圼翎一副找到知音的表情,“表哥呀,不是我和圼翧拿你打比方,可是遠哥哥給我們的感覺真的就像是和你在一起沒什麼分彆,每次隻要靠近他,我們就會全身心的感到放鬆和安全,我們真的沒有說半句假話!”
心臟幾乎因為安圼翎這無心的一句話而刺穿的趙廷凱收回放在安圼翎肩膀上的手,扭頭去看自己的表弟,“圼翧,真的是這樣的嗎?那個叫齊修遠的……真的讓你們覺得在他麵前就像是在我麵前一樣?”
安圼翧看著趙廷凱異常蒼白的麵容皺了皺眉,“表哥?你這是怎麼了?臉色看上去很不好?”
被哥哥一提醒的安圼翎也注意到了,連忙扶住趙廷凱的胳膊,擔憂地也喚了聲表哥。
趙廷凱聞言,調動體內元力,重新讓麵色恢複紅潤,“表哥沒事,就是這幾天為了找靈物沒休息好,好好調養個幾天就行了。”
“那搶表哥靈物的壞蛋真該下十八層地獄!”安圼翎同仇敵愾地揮了揮小拳頭,“表哥!上次我聽人說找到罪魁禍首了?是真的嗎?”
趙廷凱不動聲色地眨巴了兩下眼睛,笑道:“說起來還真是巧合呢,你們猜猜看,是誰搶了本世子的天香九蓮,那人也是百川府的哦!”
“也是百川府的?”安圼翧兄妹異口同聲的重複。
趙廷凱含笑點點頭。
“表哥你這不是為難我們嘛,”安圼翎撅了撅粉嫩嫩的小嘴,“剛才我又不是沒和你說,在百川府我們就表哥一個熟人!”
安圼翧聽到這話很是讚同地點頭,隻是點到一半,他臉上突然露出一個古怪的神色,“翎娘,我記得遠哥的那個嫡兄好像也在上元附屬學宮就讀吧?前不久我們不是還見過他一回嗎?”
“不會吧?”安圼翎的嘴巴張大了,“表哥……你可千萬彆告訴我……”
“不錯,就是你們的那位遠哥的嫡兄搶走了表哥的天香九蓮,害得表哥差點進不了上元學宮。”趙廷凱在自家表妹充滿震驚的眼神中緩緩點頭。
“他實在是太過分了!半點都比不上遠哥哥!”安圼翎惡狠狠地跺腳,“表哥!你現在出去該不會是想要好好的教訓他一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