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廢了(1 / 2)

正月的日子總是快得驚人。

明明昨晚還是熱熱鬨鬨的相聚在一起分享美味又寓意深遠的福餅,第二天早上就到了十五元宵節。

元武大陸有句俗語叫:除夕的火,元宵的燈。

不論是火也好燈也罷,都是晝夜不熄的。

元宵節的這天晚上,齊修遠帶著家裡人乘船去廣贇江上看花燈。

這兒的船又如同圩市般一條接一條的緊連在一起,隻要是走上去的人,都會覺得和平地上沒什麼區彆。再加上這一盞一盞在寒冷的江風中鱗次櫛比的燈火,猛然給人造就出一種人間仙境的輝煌景象。

秦父和秦母還有齊修述兄妹還是頭一回見這樣奇妙的場景,一時間目不暇接地到處逡巡。

齊修遠叮囑齊修述看好兒子和妹妹後,就小心翼翼地護著孕妻去前麵玩猜字謎贏花燈去了。

肚子已經比常人大上不少的秦臻再過兩個月就要生產了,今天這一回很可能是她生產前的最後一次外出,齊修遠這個做丈夫的自然要使出渾身解數讓她滿載而歸才對。

秦父他們也懂齊修遠的想頭,很是配合了他一把,一到廣贇江上,就自動自發的和齊修遠夫婦分開自己去找樂子了。

有修為已經成功進入綠階中級的丈夫保駕護航,秦臻這個做妻子的人身安全自然能夠得到保障,因此今晚她可謂是玩得十分儘興。

等到從清波縣特意請來的·穿著紅荷綠葉紗裙的舞妓們單手托舉著一盞隻有她們手掌大小的花燈,赤著凍得青紫仿若美玉雕刻般的雙足,溫柔繾綣的唱: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時,她已經明眸半眯半闔隨時都可能睡過去了。

妻子如小雞啄米,頭顱頻點的小模樣逗得齊修遠忍不住嘴角就是一勾,他伸手圈住愛妻的肩,壓低聲音問她要不要回家。

秦臻哪裡肯!

這可是她生產前的最後一次出門,她可不想這麼早的就回家去縮在被窩裡百無聊賴的發呆呢。

瞧著自己話一出口就勉力睜大眼睛,仿若如臨大敵般不住搖頭的孕妻,齊修遠心裡真是說不出的哭笑不得——

他不過是想關心一下她,她有必要作出這樣一副誇張的好像自己欺負了她的模樣嗎?

事實上,在秦臻心裡,還真覺得齊修遠這是在欺負她,畢竟某人的前科早就多得數不清!沒有誰比秦臻更清楚她的這個丈夫有多喜歡以逗她為樂了。

“你要是還想待在這兒看看也沒什麼,反正時間還早呢。”齊修遠麵上攏著妻子厚厚的鬥篷安撫她,心裡卻已經做好了把妻子抱回去的打算。

事實上,他的猜測並沒有錯,再又磨蹭了半個時辰後,秦臻到底捱不過周公對她的深情召喚,徹底沉入了夢鄉。

齊修遠看著把整個腦袋都擠進自己肩窩裡的愛人,嘴角露出一個無奈又飽含寵溺的微笑。

——沿途,不少作盛裝打扮的豆蔻少女被他這一抹笑容逗得心頭小鹿亂撞。

這時,秦父秦母恰好從彆的方向過來,秦母手裡還提著一盞荷花燈,眼瞅著女兒枕著女婿肩頸在這燈火輝煌、人聲熙攘中睡得酣沉的夫妻倆臉上不由得露出莞爾的微笑。

“貞娘既然睡著了,你怎麼不直接帶她回去?”秦母輕手輕腳地湊過來,捏了捏女的手心,見是溫溫熱熱的,才放下心來。

齊修遠臉上露出一個無奈地笑容,“剛才我也是這麼說的,可她執意不肯,還險些和我發脾氣。”

秦母嗔怪地瞟女婿一眼,“哪個要你把她寵成這副不聽話的樣子?以前在娘家的時候,她可是要多乖就有多乖。”

齊修遠不好意思地摸鼻子。

秦母不客氣地繼續往下說:“前幾天除夕的時候,她不是說要好好的改改脾氣嗎?難得她有自己改過的意思,你不鼓勵也就罷了,竟然還說就喜歡看她那副真性情的模樣,現在你瞧瞧,辛苦的還不是你自己?”

齊修遠被嶽母教訓的苦笑連連,老半天才說出一句讓秦母決定以後再也不管他們小兩口的閒事話來。

“阿娘,您誤會了,在我看來,這一點都不辛苦,如若不是對我充滿信任,貞娘又怎麼會在這鬨市中安然入睡呢?這是我的福氣才對啊。”

秦父和秦母看著齊修遠沒有半點勉強的真誠表情,真的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元宵節結束後的第三天,安靈韻在兒子趙廷凱等人的護衛下終於站在了京城的城門前。

她仰頭凝望著巍峨聳立的京城城門久久不發一言。

站在她身邊的趙廷凱看著母親帶著幾分追憶的迷離眼神,心口忍不住就是一抽……他的阿娘打從十裡紅妝嫁去北疆,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她一定非常的思念故土,思念這裡的家人。

不忍再看母親這充滿感傷和複雜的眼眸,趙廷凱故意用一種促狹的語氣開口:“阿娘已經很多年沒有回來過京城,也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自己從前居住過的地方?”

“你這是把阿娘當傻瓜看嗎?”安靈韻白了兒子一眼,也不知道是想到了怎樣的過往,居然招手讓一個護衛下來,自己翻身上馬,“走,就讓阿娘給你領一回路吧!”

話音還沒落下來,安靈韻已經直直往禦道的方向疾馳而去。

趙廷凱臉色驟變,京城門口的衛士們則是不約而同高喝一聲,“大膽!”將自己一直攥握在手心裡的長槍高高舉起攔住了安靈韻的去路。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個穿著官服,奉命駐守西城門的中年衛士疾走數步,“放肆!”他嗬斥的不是安靈韻,而是對安靈韻亮槍刃的衛士們。

隻見他三步並作兩步疾走到被衛士們用長槍攔在禦道前的安靈韻單膝下跪道:“下官京城南門衛龔再興恭迎長樂郡主回京。”

安靈韻輕飄飄地瞟他一眼,“總算這南門口還有一兩個長眼睛的……要不然……”

餘下的話她沒有說完,單膝跪地的龔再興背後卻被冷汗濡了個濕透。

趙廷凱幾乎是用敬畏的目光看著自己的母親就這樣驅使著馬匹踏上禦道,揚長而去。

與之同時響起的是中年首領近乎咆哮地聲音:“到底是哪個給你們的狗膽?那可是長樂郡主,是聖上親自下令可以在禦道上肆意縱馬奔馳的長樂郡主!”

這一刻,趙廷凱清楚的認識到:在這京城的一畝三分地上,長樂郡主的名號遠比定北侯夫人這個要響亮的多。

安王夫婦在安王府的大門口等到了自己好些年沒有看到的妹妹和小姑子。

當他們發現安靈韻這些年幾乎沒有變老,甚至容色比出嫁前還要奪目上數分時,心裡真是說不出的高興和欣喜。

“隻要知道妹婿這麼多年都對你很好,我和你嫂子就放心了。”安王難掩激動的把兩個孩子扯到前麵來,“這是你的兩個侄兒侄女——認真說起來你還沒見過他們——你出嫁的時候,你嫂子正懷著他們呢。”

“哥哥,他們就和妹妹我想得一樣漂亮,”安靈韻摸摸安圼翧的頭,又捏捏安圼翎的手。

兩個小家夥眼睛亮閃閃的叫姑姑。

安靈韻把見麵禮送給他們,在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恭維下進了安王府,坐上了安王夫婦特意為她準備的接風洗塵宴。

安靈韻的人剛一落座,就問起了自己的父王。

安王一家四口臉上同時露出充滿歉意的神色,安王更是出口解釋道:“父王他老人家初三就離開了,我們想方設法都苦留不住。”

“沒想到這麼多年不見,父王居然一點都不想要見見我……”安靈韻臉上的表情登時有些失落,不過很快她又打起精神,問起了近些年來安王府所發生的各種大事小事以及京城的種種消息。

洗塵宴上的氣氛又重新變得緩和。

為了更快速的和兩個侄兒侄女拉近距離,長樂郡主安靈韻主動和安圼翧他們聊起了百川府的齊修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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