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博倫在長樂郡主麵前完全可以取得史上最佳口是心非獎。
這些年他明明想她想得要死,努力發展家族,努力變成一個修煉狂,為的就是能夠把她從她那個王八蛋哥哥和綠毛龜相公手裡搶過來。
如今,人好不容易又落回他的手掌心裡了,他又下意識的開始掩藏自己的真實心理——他每次去見長樂郡主的時候,心裡都歡心的冒粉紅泡泡,可真到了佳人麵前就唰地一下冷了臉,神色間還不止一次的擺出一副‘我其實根本就不喜歡你,但我就是要得到你,你就應該屬於我’的霸道張狂樣。
他這樣的態度無疑刺傷了長樂郡主那顆同樣驕傲無比的女兒心!
明明是你這腦袋被驢踢的瘋子莫名其妙把我綁到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來,結果你不懺悔道歉也就罷了,還做出這樣一副居高臨下的欠揍樣給誰看?!這不是存了心要與她對著乾嗎?
越想越嘔的長樂郡主若非被那怎麼都掙脫不開的鎖鏈捆縛了四肢,她一定會二話不說抓起旁邊的任何一件東西,毫無貴婦風範的狠砸過去!不把對方砸個腦袋開花,她就自請去了頭上的那一堆金光閃閃讓人垂涎三尺也敬畏十分的名頭。
長樂郡主此番會做出如此激烈的舉動,可見心裡也是憋悶刺激的狠了,於是一不做二不休的乾脆撞柱了事!沒辦法,如今的她除了撞柱也隻有咬舌自儘了——比起硬生生把自己的舌頭給咬下來,長樂郡主還是覺得撞柱子要痛快得多!
——當然,這回是毫無疑問的真撞,而不是誘哄青襖小婦人時的似是而非。
滿肚子怨憤和憋屈的長樂郡主自我了斷了,把她當自己的眼珠子一樣看待的百川齊家當家家主當即就收到了消息!
聽著地下影衛的彙報,曆來性情冷靜理智如鐵石一般的齊家當家家主卻覺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起來,已經綠階巔峰修為的他甚至連站都站不住,一個踉蹌就往他身後的紅木寬椅裡栽去了。
耳朵眼兒彷佛被什麼堵住了的他以一種近乎呆愣的姿態注視著麵前雙唇不住翕動卻聽不到任何聲音的影衛,良久才用很是喑啞乾澀的聲音沉悶的問了句,“人怎麼樣了?還……還……”他還了半天,卻沒勇氣問出那個“活”字。
早就知道自家家主有多在乎那位神秘婦人的影衛哪裡敢怠慢,“大夫正在檢查,夫人撞得實在有些凶狠……”
“你們怎麼不攔住她?!”齊博倫強壓著怒火嘶聲咆哮,“我把你們放在她的身邊不就是要你們好好保護她嗎?!這就是你們‘儘忠職守’好好保護出來的結果?!”
影衛滿臉羞愧的伏跪在書房內的精美地毯上,半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的確是他們的失職,是他們辜負了家主的期望。
“還愣在這裡做什麼!趕快給本座準備馬匹!本座要即刻趕回去!”如今的齊博倫哪裡還舍得與自己心愛的女人慪氣,如今隻恨不能插上兩雙翅膀直接飛出這偌大齊府去!
隻是他殘存的理智告訴他決不能在府裡做出衝動妄為的事情來,他要是這麼衝天一飛,痛快是痛快了,他心愛的女人也很可能因此而徹底曝光在有心人的眼皮子底下。
齊博倫無論如何都不能再眼睜睜的看著他心愛的女人離開他身邊。
對他而言,長樂郡主安靈韻依然成為了他生命中最刻骨銘心的一個執念!
這邊,齊博倫在心急如焚的與影衛互換身份準備再度易容往府城外的小莊子上趕去,那邊擔心被莊子上影衛逮個正著的齊修遠已經回到了與妻子所住的驛站裡。
他過去的時候,秦臻依然在修煉,這些日子以來,秦臻已經深刻感覺到了修為對她的重要性,如果她如今也和丈夫一樣是橙階以上的修為,丈夫絕對會很樂意與她一起行動,感受一把夫妻之間雙劍合璧的愉快滋味。
見齊修遠過來的秦臻忍不住笑彎了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她從懷裡抽出繡帕去給他擦汗,問他要不要吃點什麼,填填肚子。同時也在隱晦的觀察丈夫的表情,想從他的神色裡讀出幾分有用的訊息來。
齊修遠現在沒什麼胃口,換了夜行衣的他一把將香噴噴的抱入懷裡,臉上帶著幾分釋然又帶著幾分感慨的把他在小莊子裡聽到的那番談話從頭到尾轉述給妻子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