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博倫看著被安靈韻灑落了一地的飯菜,臉上表情很是鄭重的說:“我是不會和你生氣的,我知道你現在之所以這樣對我,是因為吃了忘情丹的緣故,如果有朝一日,你想起了我們之間的過往,定不會再這樣傷我的心。”
“忘情丹,無藥可解。”安靈韻冷語冰人的說。
“那也沒關係,我們可以培養新的感情,隻要你還陪我在身邊。”齊博倫語氣要多溫柔就有多溫柔的說。
“問題是我一點都不願意和你培養新的感情。”
——更不願意厚顏無恥的摻合到彆人的家庭裡去。
這時候的安靈韻還不知道齊博倫的正妻已經在混亂中被她兒子一劍刺死了。
“韻娘,不要說這些讓我難過的話,”齊博倫強行把安靈韻摟進自己懷抱裡,“你不知道這些年我有多想念你,我……”
“你的想念就是在生了一個嫡子後又來兩個庶出子女嗎?”安靈韻極儘挖苦之能事,“那你還真不是一般的想念我。”
“……韻娘,當時的我以為你背叛了我,才會——”齊博倫語氣焦急的想要解釋。
安靈韻毫不客氣地打斷他,“我的相公在我們的洞房花燭夜,第一句話就是這輩子要許我一個一生一世一雙人,他也確實做到了這一點,哪怕我生了廷凱後,再不能孕育子嗣,他也從沒想過要再納妾室延續香火——你除了擁有元核能夠修煉以外,還有哪裡能夠比得上他?據我所知,除了一妻四妾以外,你連通房都有十數個吧。再說了,我對門當戶對看得極為重要,也許在你瞧來,修者身份是很大的一個優勢,於我而言,卻並非如此——壽命的不對等,注定將來隻是悲劇,以我的驕傲自尊,沒辦法接受自己雞皮鶴發,丈夫卻風姿卓然宛若十八少年!你連與我‘白頭偕老’都做不到,我又怎麼會愚蠢到對你動情?!”安靈韻這話堪稱辛辣,聽得齊博倫隻覺的一顆心都揪成了一團。
“以前的你,對我根本就不是這個態度。”齊博倫喉嚨乾澀地說。在安靈韻刻意說到‘洞房花燭夜’時,他險些像個可憐的承受不住打擊的孩子一樣,捂住自己的耳朵大聲喊出:“彆再說了,我不想聽”的示弱哀求話來。
“那隻能說是當時的我有情飲水飽,太過天真也太過愚蠢!”安靈韻話語犀利,“這些年來,你之所以對我念念不忘,與所謂的深情厚誼並無關聯,不過是求而不得罷了。”
“你就一定要用這樣冷酷無情的話語來折辱我對你的一片深情嗎?”齊博倫喉嚨發啞,眼睛裡幾乎有水光在閃爍。
“如果當初是你拋棄了我,而非我遺忘了你,我相信現在的你一定和你的妻子過得很好,說是相敬如賓,爾煞情多也不為過。”安靈韻微微揚起精致的下頷,“你也彆責怪我冷酷無情,實在是我沒辦法相信一個嘴巴裡說愛我入骨入髓,實際上又不斷納妾蓄婢的男人的所謂真心。”
“隻要你一句話,我就能把她們儘數遣散了去——對我來說她們根本就什麼都不是。”齊博倫受不了安靈韻這副近乎刻薄端秀麵容,恨不能想個什麼法子把她這樣的一張惱人麵具撕個粉碎。
“從這裡就能夠看出你的涼薄,她們好歹跟了你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輕描淡寫一句話就要把人趕走,有沒有想過她們以後會過怎樣可憐又可悲的日子。”被主人家遣散出來的又破了身的妾婢,出了齊府的大門,能討到個什麼樣的好。
“我會把她們儘數安排妥當,韻娘,隻要你跟我說,我就會努力去改過。”齊博倫把安靈韻抱得緊緊地,“我不管你是怎樣看我,涼薄也好寡情也罷,我隻要你留在我身邊,哪裡都去不了。”
安靈韻沒想到齊博倫這麼快就破掉了她故意設下的迷障,一時間有些氣急敗壞,“你鎖得住我的人,難道還鎖得住我的心嗎?不管以前的我是多麼的喜歡你、愛慕你,現在的我都對你一點感情都沒有!忘情丹忘掉的不止是我對你的感情,還斬斷了我們之間本來就不應該存在的那段孽緣,你怎麼就聽不懂、想不明白呢?!”
“我不是聽不懂,也不是想不明白,”齊博倫閉了閉眼睛,“韻娘,我不怕你威脅我,你說我隻能鎖得住你的人,鎖不住你的心,我也不感到難過,我真的一點都不感到難過,就算你的心不給我,你的人也總在我手裡的。”
“齊博倫,你真是我見過的最可怕的瘋子!”安靈韻咬牙切齒地說。
“我的好韻娘,你也不是頭一回說我是個瘋子了。”齊博倫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就仿佛安靈韻說的這句話不是諷刺是甜言蜜語一般。
“你就不怕我自我了斷嗎?”安靈韻見不得他這有恃無恐的模樣,“如果我死了,你總不可能追到十八層地獄裡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