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隱晦(1 / 2)

“我對你一直都可以說是久仰大名的——”趙廷凱一派大方自然的從食盒裡取出一個白玉精雕細琢出來的酒杯倒了一杯水酒仰脖就灌了下去,半點都不擔心齊修遠會不會對他心懷不軌的在膳食酒水裡下毒。

這個時候的他們坐在廣贇江旁邊的一葉扁舟裡,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

“我是獨生子,家裡就我一個,所以對舅舅家的倆個表弟表妹說不出的喜愛,恨不能把他們捧在掌心裡嗬護。他們也很喜歡我這個做表哥的,不管有什麼好事都惦記著我,時刻把我放在心上。”趙廷凱又倒了一杯酒,這次倒的是兩個杯子,還衝著齊修遠揚了揚下巴。

齊修遠微微一笑,拿起另一個玉杯與他捏在手裡的輕輕碰了一下,兩人不約而同的一飲而儘。

“可是前不久,我卻從他們的嘴裡聽到了彆人的名字,一口一個的修遠哥哥叫的我火冒三丈。”趙廷凱又飲了一杯酒,“我對那個所謂的修遠哥哥十分不快,一直都想好好會會他。”說到會會他的時候,趙廷凱朝著齊修遠勾起一縷挑釁地笑意。

齊修遠麵不改色地說:“你也可以見我哥哥,我不介意。”

趙廷凱頓時喉嚨一堵。

“圼翧和翎娘也一直在我麵前提到你,你是他們的驕傲,他們確實時刻都把你掛在嘴上。”齊修遠繼續說道。

“隻可惜,我想要的從來就是獨一無二,最討厭的就是與人分享。”趙廷凱似笑非笑地瞥了齊修遠一眼。

齊修遠眨巴了兩下眼睛,也笑了,“這可真是巧了,我也是個性格霸道的人,最討厭的就是彆人覬覦我的東西。”

趙廷凱聞聽此言,不由得放下酒杯,帶著幾分驚訝地看著齊修遠——再沒有了剛才如同借題發揮一樣的遮遮掩掩。

“是你的,就永遠都是你的。”齊修遠麵帶微笑地將手中酒再度一飲而儘,“沒有人會搶。”

“明明是自己夢寐以求多年的,也不會搶嗎?”趙廷凱眼露不解之色的問道。

齊修遠驚訝地看著他充滿求知欲的眼神,詫異於他的坦誠。

趙廷凱剛把這話問出口,就覺察出了自己的冒昧,心中頓然生出幾分懊惱的情緒來。

不過兩人體內流動的那一半元氏皇族的血液還在不停的宣示著它們的存在感,不管趙廷凱怎樣強迫自己控製,在麵對齊修遠的時候,還是會下意識的將防備之心徹底放下。

所幸,齊修遠此時的心情應該是和他一樣的。

他們之間的血緣感應注定了兩人無論如何都沒辦法為敵的最終結果。

這樣也不錯,如果我真的和他拚個你死我活的話,阿娘夾在中間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幾乎可以說是被安靈韻手把手拉拔著長大的趙廷凱不論他的阿娘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在最初的震驚和生氣後,他總是會無條件的站在她那一邊。

沒辦法,誰讓她是他最孺慕的親阿娘呢。

被趙廷凱的坦誠驚愕住的齊修遠沉吟良久,也同樣回以坦誠的對趙廷凱說道:“如果是幼兒期的我,對你所說的那份夢寐以求自然會毫不猶豫的義無反顧——可現在和以前不同了,我有妻有子,他們陪伴著我經曆過無數的苦難和心酸,如今在我的心裡他們的位置最重要,很難再容納下彆的人了。而且……”齊修遠語氣一頓,臉上帶出一抹淡笑,“我現在到底不是那等吵著要奶吃的小屁孩,就是再怎麼渴望……唔你所說的夢寐以求,也不可能再到癡之如狂的地步了。”

齊修遠的話成功的讓趙廷凱黑了臉。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真心話告訴那位夢寐以求嗎?她聽了一定會很傷心很難過的!”做兒子的居然不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哪個母親能夠接受得了。而且什麼叫吵著要奶吃的小屁孩——這壞蛋是在暗示些什麼混賬玩意。

齊修遠被趙廷凱色厲內荏的氣惱模樣給逗樂了。

他攥拳湊到唇邊輕咳兩聲,“我與……嗯嗯,夢寐以求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但也知道她位心胸寬闊,善解人意的好長輩,我相信她絕不會因為這點不足掛齒的小事而感到傷心難過的。”

“夢寐以求、夢寐以求,她雖然沒養過你,但好歹也生了你一場,你就一定要這麼狠心的連一聲阿娘也叫不出口嗎?”趙廷凱粗聲粗氣地嗬斥道。

齊修遠這回是真的發自肺腑的大笑出聲了。原本還預備著要苦苦壓抑著的愉悅親切感也徹底放縱它們傾閘而出。

“我不是不願意叫,也不是叫不出口,而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夠當著她的麵正正式式的叫上她一聲。”齊修遠一臉正色的對趙廷凱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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