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貿易之神‘銀爵士’的神殿。你們如果有傷口,可以來這裡治療,但要記得帶錢。銀幣麵前,人人平等。”
安南向玩家們介紹著最後一個需要在意的建築,隨後微微鬆了口氣,隨口道:“接下來是你們的住所……”
“銀幣麵前,人人平等——這話不錯,我記下了。”
一個溫和的聲音冷不丁的從安南身邊響起。
是路易斯教士。
這家夥走路沒聲音的嗎……
安南很快反應過來,向著這位身材過於高大的青年教士點了點頭,尊敬的打了聲招呼:“銀爵在上……祝安康,路易斯教士。沒想到你起得還挺早。”
看著安南對自己態度這麼好,路易斯也有些訝異。
畢竟一般來說,教會與領主是處於一種競爭、互相牽製關係的。就算是臨時鎮長的薩爾瓦托雷,也為了避免麻煩,而和路易斯一個住在城東、一個住在城西。
這點安南自然也知道……他這幾天的書不是白看的。
在諾亞王股,領主由國王分封,而教區則由教會決定。
雙方都需要向民眾收稅,命令都具有權威性;雙方都不能乾涉另一方的政策;雙方也都有監督、檢舉另一方的權力……這讓很多地區的王都貴族與銀爵的教會幾乎要成了仇敵。
而教士有治療民眾的能力,而且收錢就會幫忙乾活。而銀爵又是所有的正神中,最提倡“微笑營業”的一位,他們的教士在所有正神的教士中,對平民的態度也能排到前三,甚至能夠競爭第一。
在底層民眾那邊看來,教會離他們無疑會親近很多。而商人們也更親近銀爵教會,因為教會的存在,會放大他們手中財富的力量。
有少數領地,領主幾乎完全被教會架空……他們的命令甚至傳不下來,有些地方丟人到了連稅都收不起來的地步。因此很多領主,都是將教會作為自己的首要敵人去對抗的。
但路易斯教士也很快意識到了安南的善意,於是也溫和的回應著:“銀爵在上,也祝領主大人您身體安康。
“我是感知到有人在戰鬥,所以才好不容易爬了起來。現在看來,似乎戰鬥已經結束了。”
“是的。”
安南點了點頭,表情有些嚴肅:“還好我的護衛們正好趕了回來……不然我們就有麻煩了。”
“的確都是很好的護衛。”
路易斯瞥了一眼,也半是讚歎半是奉承的答道。
他看了看安南的臉色,輕聲猜測道:“還是……羅斯堡的那位?”
“嗯。”
安南點了點頭。
路易斯微微皺眉:“他這過分了。先不提了……等天亮了我去找您,到時候再細說。領主大人您的護衛中,有幾位傷的不輕。我先來給他們治療一下……”
他看著安南,微微一笑:“看在您的份上,可以打九折。”
安南也聞言笑了笑。
事實上,安南並非是對教會給予善意,而是對路易斯教士本人懷有敬意。
他從薩爾瓦托雷學長那裡得知,路易斯教士會來到這種偏遠小鎮,僅僅隻是為了淨化這裡的詛咒——這無疑是非常危險的工作。
而他在完成這份工作的基礎上,還努力盤活了凍水港的經濟,讓人們的生活變好……
和鎮民們理解的不同,這並非是路易斯教士必須要去做的事。無論是給鎮民看病,還是維持這裡的經濟體係,都是“教士”要去做的事。
而他是一位代行者。他原本隻需要淨化噩夢。
他哪怕什麼都不管,隻要看好這裡的噩夢不要讓其擴散,就不會被總教會斥責,甚至還會給予嘉獎。
他會去分心做這種“多餘的事”,無疑是因為他本身的人品與道德修養。
他甚至沒有為鎮民們解釋。而是很自然的接受了這些原本不屬於他的工作……
僅僅隻是為了這份品德,便足以安南與他打聲招呼。
有位品德優秀的老好人作為同僚,總歸是件好事。
而且最方便的是,指使起來也方便……
“有件事麻煩您……當然,我會付錢的。”
安南笑眯眯的說著:“我把其他的隨從也都安置在您這裡好了。我這些護衛們剛來凍水港,沒地方住。還得靠您幫忙安排一下……”
“……看來我今晚是不用睡了。”
路易斯教士哀歎一聲,輕笑著點了點頭,對玩家們吩咐者:“那就都跟我來吧。你們先在我這裡對付一晚,明天晚飯前我一定會給你們找到住所。”
好不容易丟了這個大包袱,安南也鬆了口氣。
這都淩晨兩點多了。玩家們倒是精力旺盛,但他已經有些困了……
不過這個時候,薩爾瓦托雷應該就已經把黑火分析完了吧?
安南無聲的哀歎一聲,向薩爾瓦托雷家中趕去。
他今天還不一定幾點能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