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繼續放低身段,憨憨笑道:“我傑拉爾德,如今隻不過是個廢人而已。無論你們誰最終獲勝,能收留一下我、願意給我留口飯吃就足夠了。
“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做個正式些的自我介紹嗎?”
說著,安南微微躬身,向少女行了一禮:“在下是大衛·傑拉爾德……應該是奪魂學派的候選人。
“大家都說,我不是什麼好人……但我真的隻是一個沒什麼用、也沒什麼才能的普通人而已。”
說著,安南苦笑了一下。
——說實在的,在安南的連番吹捧之下,如果這個茶發少女仍然不放棄對安南的警惕,那麼安南就要開始懷疑她的身份了。
這是最常見的聊天技巧。
也就是所謂的蹺蹺板原理——
通過降低自己身價的方式,去抬高對方身價……花花轎子人抬人。尤其適用於對方心中有著明確的攻擊欲望與提防心,卻沒有撕破臉的情況下,可以有效的把矛盾延後。
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見到安南如此示弱,雖然她還是沒有放下對奪魂巫師的警惕心,但她還是死死注視著安南的瞳孔,慢慢點了點頭。
“我叫克萊爾,塑形學派的候選人。這位是破壞學派的候選人,你可以叫他……金。”
她順便向安南介紹了一下,跟在她身後的紅發少年。
隨即向安南發出了禮貌性的邀請:“如果太冷的話,閣下您靠近些也是可以的。有金在,我們這裡會很暖和的。”
“啊啊啊!那可就真是太感謝了!”
安南一臉感激的望向她,隨即飛快的跑了過來,嚇了克萊爾一跳。
但她剛剛警惕起來,就發現“傑拉爾德”真的隻是衝到她身邊——或者說衝到金身邊,斯哈斯哈的露出一副幸福的笑容,忍不住自嘲般的笑了笑。
這樣滑稽的可憐蟲……我剛剛到底在畏懼什麼?
也好,多了個臨時盟友。
說不定能更好一些。
她聯想到臨出行前友人的囑托,無聲的歎了口氣。
就算你說這裡很危險,但光是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預言,我也不能隨便就改變準備了好幾個月的行程啊……
克萊爾和……金嗎?
另外一邊,安南暗自記下了這兩個名字。
安南當然能聽得出來,這兩個名字至少有一個是假名。或者說都是假名。
目的,無非就是偏移掉指名性質的法術。
但安南並不怎麼在意。
畢竟。
他是真的一個奪魂法術都不會。
他如今能使用的,隻有言語的力量。
已經能正常交流了。
這對他來說,與知曉對方的真名就沒有任何不同了。
“言語”的力量,可是無法偏移的。
就如同他采用滑稽的方式,降低對方的戒心一樣……畢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同時警惕所有方向就等於哪裡都防禦不住。適度的笨拙,往往可以讓對方忽視自己。
而且安南清楚的知道,自己真的是這群人裡麵最弱的……
七位各學派最為優秀的白銀階巫師——雖然要加上“孤兒”這麼個限定標簽,但也絕對不是連個奪魂法術都無法使用的安南所能媲美的。
跟著兩人往前走了三十分鐘。
在克萊爾製造的地板上行走,終於沒有那麼疲憊了。
在安南的不懈努力之下,三人之間終於是姑且算是混熟了一些。
安南也是終於從克萊爾口中得知,金並非是天性沉默寡言,而是因為他的言語、動作甚至目光,都具有自己無法控製的破壞力……所以他隻能在克萊兒的輔助和保護下,前往白塔。
是的,他們兩個在來到這裡之前,就是互相認識的。
又往前走了十多分鐘,凜風白塔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而在塔前等候著的那個人,讓安南的瞳孔猛然一縮。
因為那個人……
——與安南長得一模一樣。